“那样会吃不饱饭的…”卡尔草草就想结束话题。
卡尔将一节僵硬的断指放上柜台,随后又将一块银制的吊牌抛上桌。
汉娜眼见吊牌,立马就明白了含义,表情一变,伸手去将吊牌拾起。
“这是?…”汉娜愣神着,看向卡尔的眼睛。
“一个老倒霉蛋…我在迷失森林外围碰到了他…”卡尔沉重着叹出一口气,“碰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尸变了…这是他的指骨。”
“迷失森林外围,居然有…不死族出没?”
“不知道…”卡尔偏了偏头,不置可否。
“没有其他情报?”
“只遇见了这么一具,否则我也回不来了…你懂的,我不擅长对付不死族。”
“这可真是…天呐…我还以为我早就习惯了…”汉娜眼睫毛颤动了几下,眼角也是温润了些许。
鼻子周围粉嫩了一圈,虽说她没有因此垂泪,但对一切事物都能观察到细致入微的卡尔,还是捕捉到了汉娜表情变化。
干她这一行的就是如此,冒险者是危险的行业,所以不是所有从汉娜这接下委托后出发的人都能平安归来。
虽然汉娜从未亲眼见证过死亡,但总会有那么几张眼熟却陌生的面孔自最后一面后再也见不到。
汉娜记得每一位冒险者的名字,虽说认不全所有人,但每一位冒险者出现在柜台前她总能喊出那人的名字。
虽说她的本职工作仅限给冒险者们分发奖励以及行会内的琐事管理,但她会为每一位从这里走出去的冒险者祈福,祝他们好运,平安回来…
期待着每一张熟悉面孔,生龙活虎着出现在柜台前,给予他们应得的报酬,附上鼓励的言语…
这也是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拥护汉娜的原因。
“是格林鲁特…怪不得这几天都见不到他在行会露面,原来已经…”汉娜抚摸着吊牌上面的文字,然后翻开一本厚重的大书,在格林鲁特·利扎德这一行后面用红色的羽笔画了个斜杠。
这代表此人的冒险生涯,就此落幕…
汉娜叹息着将书本翻页,然后将断指与吊牌用一张红面帕包好,整理了番自己的状态,仰头向行会内的一众人等提问——
“有谁认识格林鲁特先生嘛?麻烦到柜台前来…”
“格林鲁特?那不是‘剑与盾’的队长吗?”
“这样一说我好像记起来了…‘剑与盾’小队自从前几天出发去迷失森林后…至今都没见着有成员归来…”
“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该不会是已经…全灭了吧?…”
“有那种窝囊的人物带队,不被全灭才奇怪吧?”
“喂、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你突然激动个什么?!找茬?来呀、怕你啊?大爷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兰戈尔,金牌冒险者!懂不懂什么叫含金量啊?”
一人站起另一人也是立刻站在了桌子上,眼看着这两人马上就要干起来。
这时,一杯半满的酒杯让人摔在地上,淡黄色的小麦酒撒了一地——
“要打架出去打,要是谁敢在这里闹不愉快,那我就让他知道什么才叫打架。”半醉的凡奇蹲在一条板凳上,眼露凶光着将意图闹事的两人瞪住。
与他同桌的小弟也是很配合着就将圆桌搬到了一旁,然后就站在凡奇身旁。
虽然他们脸上都和凡奇一样醉醺醺的,但眼睛却很明亮,显然还是头脑清醒的。
“哦豁,这下有的看了~”卡尔眼见着这副场面,于是抱起手来,摆出一副看戏态度。
要干起来的两人,一人已经老实坐下而那个兰戈多却将矛头指向了凡奇。
“凡奇、你少他妈仗着手底下人多就装腔作势!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就算会长来了也得客客气气的!”
“你就真的是皮痒了是吧?”
“谁皮痒了不一定吧?大爷我早看不惯你仗着人多就整天耀武扬威的龟孙子样,来呀,单挑啊!你真要有本事你砍我啊!别真把自己当个人物,没了你周围那一群帮腔的废物你就是个屁!”
“你敢骂我兄弟?”
“骂了又怎样?整天就知道缩在行会里面白天喝大酒的,不是废物是什么?也就是会装腔作势了,你们这些废物一辈子也别想达到金牌冒险者这个等级,永远都是个银狗牌!”
“靠…大白天的就有狂狗乱嚎,玛德…最近真的是什么小卡乐咪都敢跳出来叫几声了是吧?”
凡奇活动指关节着走向那人,其他人纷纷让开来一条路,至于凡奇的那一帮小弟则已经很懂事着去把行会的大门推开来,然后守在两旁不让门合上。
“来来,刚好运动几下醒醒酒,我让你先打过来,可别打歪了。”凡奇挑衅着冲闹事的兰戈尔曲了曲手指。
“真打算和我单对单?你哪来的自信?”
“废话可真多,你特马不来我你马的可就来了!”
“那你过来呀!”
见着那人毫无惧色,凡奇也是不再多言,一个猛冲便挺了上去,一炮子就砸在兰戈尔的鼻梁上,将他打的连退好几步,就在要摔倒的时候又被凡奇一把攥住了衣领子。
“金牌?闹事!嘴臭豁?!敢骂我兄弟废物!把你能耐的嗷!上天了是吧?”凡奇一手制住兰戈尔另一手“邦!邦!邦!”地就直砸兰戈尔的面门,每一拳都打在肉与骨上,六拳头下去便就见了血。
凡奇这绝对是夹带私仇的,几拳头下去就将不堪一击的兰戈尔揍的两眼翻白,血污自他鼻孔喷薄,嘴角也已开裂,遍布血丝。
揍完之后凡奇也不难为他,攥着衣领子就将他拖出行会外随手扔在大街上。
凡奇招呼自家小弟回去,将门合上,然后冲所有人说了一句,“没事了各位,该干啥干啥,‘兄弟会’绝不仗势欺人!”
一句话后,行会内便恢复了了先前的热闹,至于那个被揍的半死后扔在街上的兰戈尔,已经没人再提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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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格林鲁特曾有过交情,这个就交给我吧,我送到他家人的手上…”那位之前与兰戈多起冲突的男人站在柜台前,鼻头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