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歪了，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的时候。
即便她没有被睡衣遮盖住的锁骨很好看，也和陆耀没关系。
现在最重要的，是陆耀想搞清楚，发谣言攻击陆露，是她本人的想法，还是说，她单纯被人利用了。
去厨房倒了两杯热茶，将其中一杯放在她面前，陆耀开口道:“我知道你对我抱有很多疑问，但在你发问前，我希望你就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唐瑶拿起茶杯点了点头，看在陆耀让她洗澡，以及这杯茶的份上，无论什么问题她都会回答。
“为什么要收集我妹妹的信息。”
这是陆耀的底线，她攻击包梓琪，陆耀可以手下留情。
但她攻击陆露，陆耀实在没有留手的余力，也没有留手的打算。
而且在她的母亲打来电话前，陆耀还把攻击包梓琪的人和她联系在一起。
唐瑶攻击包梓琪的目的，陆耀多多少少能想出来，但攻击陆露，就完全想不通了。
“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妹妹…”唐瑶喝了口茶，小声说道。
但就算她知道陆露是陆耀的妹妹，也会干出一样的事，因为她也有不可让步的东西。
陆耀用食指轻轻叩击了几下茶几，提醒接着说下去。
“有人用家人的安全来威胁我，如果不散播谣言攻击你的妹妹，我的母亲就会…”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已经足够陆耀猜出剩下的部分。
那个威胁唐瑶的人肯定是这么说的，如果她不照做，就把唐瑶靠散播谣言赚钱的事告诉她母亲。
作为唐瑶唯一的软肋，她就算不想，也必须去做。
哪怕陆耀给她上过保险，在这种情况下，不过形同虚设而已。
其实她的母亲早就知道了，只是为了唐瑶的自尊心着想一直没说。
包括前夫早就断了生活费，治病的钱全都来源于唐瑶的灰色收入这些事。
唐瑶见陆耀沉默的盯着茶杯，以为他不能接受这个解释。
于是，用坚定的语气道:“我不会奢求你的原谅，为了母亲，就算舍弃一切，我都在所不惜，所以，要恨就恨吧。”
她已经做好了被赶出去的准备，哪怕陆耀下一句话让她滚蛋，她也毫无怨言。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陆耀笑着摇了摇头。
他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拨通了里面的某个号码。
等待接通的短暂时间里，陆耀把手机递给她道:“说服现在的你，我自认没这个本事，所以，还是让你妈妈亲自说吧。”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她罕见的退缩了，不敢伸手去接。
唐瑶不知道陆耀为什么有她母亲的号码，大脑很混乱，无法思考，亦无法面对。
见她这么不成器，陆耀无奈的把手机放桌上，开启了免提。
“不要…”
她把手伸向手机，想要关掉它。
在这之前，陆耀抓住了唐瑶的手腕，几秒后，电话接通了。
“喂。”
母亲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唐瑶完全想不出这种情况下该说的话。
正因为这样，陆耀帮她说了出来。
“伯母，唐瑶就在问我身边，麻烦你把真相告诉她吧。”
真相？他在说什么，母亲又知道什么样的真相。
唐瑶捕捉到了关键词，却想不通它的意思。
没有等太久，她的母亲幽幽叹息了一声后，就把她所不知道的事全说了出来。
明明是参与者，可陆耀却摆出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他握住的那只手一开始只是微微颤抖，后来，变成了剧烈的震动，由此可见手的主人有多么动摇。
唐瑶很想把面前的手机砸掉，可她做不到。
如果是其他人说出这些，她也许还能逃避。
但是，母亲亲口说出来，她也只能认命，并且接受事实。
“我的女儿就拜托你了。”
最后一句话是对陆耀说的，说完之后就挂断了。
她只见过陆耀几次，但她知道，陆耀是值得相信的人。
唐瑶待在他那里，她很放心。
对于陆耀而言，这是一件麻烦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唐瑶，亦或者说，让唐瑶快速接受这个事实。
“你母亲不说，也是为了你好，而且，是我让她不要说的。”
与其让她怨恨母亲，不如把矛头转向自己。
抱着这样的打算，陆耀说出了一句拉仇恨的话。
效果立竿见影，几乎是发言结束的下一秒，唐瑶就质问道:“你有什么资格安排我的人生？”
“我没有想过安排你的人生，如果你打算回到以前的生活，我也不会阻拦，前提是你做的到。”
怎么可能做的到，只要她的母亲还在，她就永远不会再误入歧途。
唐瑶也不知道是该感激陆耀，还是该继续责备他。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陆耀确实帮她解决了一桩麻烦事。
至少那个夜姓女子对她的威胁没有效果了，也不用昧着良心去继续攻击他妹妹。
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忽略了什么。
仔细回忆了母亲的话，再结合陆耀的所作所为，她突然意识到了被她忽略的事实。
陆耀松开她的手腕，还没把桌上的手机拿起来，她就指着陆耀道:“你…你是群主？”
泄露了这么多的情报，被猜出来也无可厚非。
倒不如说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属实有点迟钝，应该在听的过程中就发现了才对。
陆耀不打算装傻，直接承认道:“嗯，我就是群主。”
原以为见到群主，她会很激动，很开心才对。
可真见了面，唐瑶发现她比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倒也不是因为幻灭，该怎么说呢，群主的确是个厉害的人，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和她一样，会因为家人受到威胁，而感到愤怒，甚至不惜代价的去保护。
说到底，群主也只是个人而已。
“有必要那么失望？你之前到底把我的形象想的多伟岸啊。”
唐瑶别过头，搔了搔脸颊道:“大概就是觉得你和神一样…”
陆耀很感谢她的夸奖，只可惜陆耀不是神。
他也有做不到的事，拯救不了的人，无论怎么努力触及不到的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