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把刀拿稳!注意突破时间!”艾拉喝道,短刀雨点般向我袭来。
尽管她那把刀是带着皮革刀鞘的,但是刀体本身相当沉重,只要擦着身体就是一片淤青。而我则用一把木质短刀上下防御着她的进攻。
拨开她的一记纵砍的同时,我抓住了她武器悬空的一个破绽,一个箭步冲上去,正握短刀向她的左肋扫过去。但她已看出了我的想法,向后一退用刀挡住我的进攻。
但我的攻势哪有这么容易被打断?挡住的一刹那,我手臂向后一缩,在空中将刀一转,反握短刀又向她的左侧砍去。
谁知这一记攻击也被她及时挡下了,我瞬间陷入了极其被动的状态——我刚刚的两招动作开合太大,现在我几乎整个身体侧面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她的刀在我脸前虚晃一下,我一惊向后一缩,动作陷入了硬直。只见她下身一阵黑影晃过,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我的腰上。没有任何回避机会,我直接被踹飞撞在身后的枯树上。
我眼冒金星,肚子里是翻江倒海的。刚挣扎着想站起来,艾拉带着鞘的刀已经横在我的脖子上。
“布莱克大人。”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如果是在实战,你已经死了。你的短刀使用技巧确实很强,但是格斗是要全身都参与进来,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武器。”
“是……”我扶着身后的枯树树干踉跄着站起来,揉着剧痛无比的腰。
“您的这份身体实在是太瘦弱了,哪怕是您这样的强烈的杀意,也只会力不从心。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锻炼到这个程度,恐怕只有布莱克大人能做到吧。”
“唉……是啊是啊。”我心虚地答道。
这只是在训练营三个月内某一天的日常。在那次办公室事件之后的三个月,我度过了人生中相当痛苦的一段时光。
将一个瘦弱不堪的的乞丐,锻炼成身强力壮的士兵,这种近乎不可能的事情艾拉用行动证实这确实可能。
艾拉将她对于杰洛德·布莱克的爱慕之情全部转化为训练我的热情。我除了每天和其他士兵的正规训练之外,睡觉以外的所有休息时间都用于了艾拉的个人训练,那段时间我的头只要沾到枕头就能睡的死死的。
额外训练包括了体能训练,力量训练,格斗训练,暗杀知识……和……射击?这完全就是要把我培训成杀手吧?不过这些关于暗杀的知识也是我主动向她请教的。开始她还有点疑惑,认为我只是体格变弱了,暗杀的知识应该是保留着的。对于这种问题我一概以失忆的借口搪塞过去,她后来也不再过问了。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射击”这项训练。这是源于艾拉的那把奇怪武器,她称之为“铳”,是由芬里尔的魔法工学师们获得了异世界的武器知识后仿制出来的,用于射击弹丸的武器。同时还研究出用魔法精华来代替异世界的特产药剂——火药。
弹丸被放在黄铜制的,一端封住的弹壳中,两端都有盖帽卡住弹壳内壁。下端的盖帽与黄铜弹壳底以及壳壁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魔法精华就贮满在其中。弹壳底部较厚,有一小孔,紧紧地塞着一个晶爆石柱体。晶爆石是一种较为稀有的矿材,自然状态下以晶体存在,精加工成粉末之后有相当高的针刺感度,撞击感度和摩擦感度。
而魔法精华则是由魔法师自身产生的物质,具体是怎样产生的现在还是不明。据艾拉所说,魔法精华是构建各种魔法的根基,魔法精华附上了各种属性才会有诸多变化。艾拉也曾从手心导出过一些魔法精华,那是一种散发着白色微弱光芒的物质,说不清是气体还是液体,游离悬浮在手心上。未激活的魔法精华在体外环境下属于纯能量状态,极不稳定,一旦受到冲击便会激活。但是若激活之后没有受到魔法师的控制的话,便会爆发产生大量能量。
晶爆石柱体在受到铳体上的击发装置——击锤的冲击下爆炸,继而激发引爆了浓缩的魔法精华。子弹中的弹丸就是在这种巨大能量的推动下飞出铳口,这就是铳的理论。
铳的整体像一只一端略弯曲,长度只比小臂长了一点的短棍,弯曲的一端是把手。铳有两根光滑厚实的金属铳管,机匣也是金属的,在每根铳管后面都有一个击锤。扳下一个击锤再扣动扳机,这只铳管就能发射,若是两个击锤都扳下,那么扣动一次扳机两根铳管都能发射。机匣上还有一条细长的旋转把手。扳开之后,扳机前方的一个铰链连着两根铳管就会向下转开,用于装填子弹和取出空弹壳。
铳管下方的护木和把手都是厚实的木头,把手末端还镶有铁锭。整只铳相当沉重,这样是为了射击更稳定。艾拉一只手就可以轻易地举起来,但是我要用两只手才能端得稳。
这铳的威力大的吓人,第一次射击时铳口强大的冲力差点让我摔倒,手上虎口都被震裂了。由于子弹可以自己制作,弹腔内的弹丸种类可以自己决定。铳这种武器的有效杀伤距离只是四五十米,艾拉常用的是一大颗钢珠,可以射的很远,但她说也可以放一些小钢珠在近距离造成大范围伤害。
至于艾拉是如何得到这件神奇的武器的,她说这只是个试作品,她对于这种东西比较感兴趣,芬里尔的魔法工学部就把这只实验铳交给了她,让她进行试用并反馈给他们进行改进。一旦技术成熟,将会大量制造。
“这可是可以改变战争方式的奇妙东西,而且呢……看着人体在铳口下绽放死亡的花朵真是妙不可言呢。”艾拉提到这个就停不下来,一脸陶醉,变态的本性展露无遗。
除了接受艾拉的个人指导之外,在军队中我也是备受凯文的照顾。
凯文得知我在艾拉办公室的临场发挥之后,拍着我的肩膀说:“真有你的啊!或许,你真的是杰洛德·布莱克呢!”
在那之后,凯文在军队中一直是以“布莱克的党羽”这样的身份陪在我身边。他身强力壮,长得又有点凶恶,让囚兵中的一些小团体打消了整我的主意。就这样我在囚兵中保持着很少与他人交谈的状态,直到离开训练营。
界历835年10月1日,榭桠王国第一期囚兵第七训练营举行了出营仪式。次日,我们就全军向失落之地进发。
我们的目标是到达圣战联盟在失落之地内部建立的一个补给站,驻军在那里等待下一步指示。这本来是一次简单的行军,但是这却是我的灾难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