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沙发上,像往常那样盘腿而坐的两人。每人一杯奶,两份面包夹荷包蛋,不是不想做好吃的,只是没这个心情。吃喝中,视线总在那道倩影上徘徊。
虽然被眼神警告了无数次,虽然已经拉开了一人的距离,但从早上对着镜子观察以及自拍来的侧颜总结,如果可以置身其外观察这副尊容...估计能把眼珠子楔在身上!
真不是她臭屁加自恋,洛雪的基因实在是太棒、太强大,完全应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老话。
打屁、逗趣,笑声被段子刺激的此起彼伏,比平时热闹的太多了,贾翔几乎用尽了所有。方言是明白都输为了自个,算是让这头瘦驴拉了不少硬屎...呃,这个比喻不形象,但意思不外呼如此,她是真的感动,可感动之余又挺惋惜。
"你要是对女生也这样,怕不是都成情圣了!"
贾翔被噎住了,咳不出咽不下,拿奶灌才避免自己窒息的尴尬。
"不带这样打击人的好不好!"
方言嘿嘿一笑,想什么就说什么了,"待会儿帮我个忙。"
"谁跟谁呀,还用帮..."贾翔看着方言殷切的关注,瞬间涌起一股从脑袋道脚后跟的暴寒,"买...买内衣?"
方言抿唇,很干脆的点了点头,可贾翔快炸了。方言也是实属无奈,实在没法子,万一勾起贾翔的**怎么办?
都是男人,谁还不了解谁呢!视觉动物,大家都一样。再说她自己几乎都把持不住,何况他人乎!
"网上买不行吗?"
方言也伸过脑袋,一脸严肃的摇头,"不行!"
贾翔真想拿板砖狠狠呼自个脑门上了。
问,贾翔何许人也,答,资深IT‘精英’,曾经研究过病毒,以失败告终但是‘养蛊’成功,闹出比原种更可怕的变种,生生搞瘫痪校园网一礼拜,老师们又恨又怕的二把刀,勉强算半个死宅。让这个只拉过前女友手不超过五次的去女士内衣店买内衣裤...嘶,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方言咬咬牙,弓着腰朝贾翔伸手,站起来也只能用罗锅似得姿势弓着腰,因为跟平时那样挺胸昂头站直的话...
"皮尺借我使使。"
终于不用折腾了,贾翔求之不得呢,屁股下长了弹簧似得窜起来一头扎进房间。
方言也稍稍松了口气,趁着没人挺直腰板一路小跑回了房间。
论起情感来,贾翔都超过她不少,起码贾翔还有段昙花一现似得恋情,方言的前二十四年光阴完全是作为母胎solo的样板存在,让她一个女人手都没碰过的生瓜蛋子忽然去测三围,这实属为难...不,还得加上句加赶鸭子上架。但,方言坚信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很快从一众网友的解答中得知要领,得知了身材具体数值的方言难掩一抹惊诧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心想昨天就是个小山包,今天就有这个级别的规模。也不算傲世众生那么夸张,可对于华夏女孩来说肯定算是相当突出的高峰!
才刚刚一天而已,速度着实吓人,再发展下去会不会直接成西瓜、篮球,说不定哪天干活还会爆衣?
对于好身材的执念只存在别人的身上,放在自己这儿不过没多久就怨念丛生了,何况继续增大带来的恐惧。胸口多这两块不怎么大的都觉着不舒服,顶着俩篮球站怕是站都是个问题,还怎么出门,还怎么养活自个?难道宅死在家?
她倒是不介意当个废物,就怕家里的女魔头有意见。
想起方清来,方言顷刻间化身泄了气的皮球,皮尺随手一丢,无力的瘫在床上。
也许是还不习惯吧,平躺着胸口像压着俩石头,闷闷的总觉得喘不过来气,侧躺又觉着那俩挤在一块儿的更不爽。
抓了抓费半天劲也没梳开的头发,还差点把手指头绕里面。
心烦意乱的捡着枕头撇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电脑屏幕。吭,屏幕应声落地。
方言一个鲤鱼打挺窜了起来,心疼的捡起屏幕看了看,还好一切正常,重插好插头屏幕还是那么清晰自然,游戏里人物身上的光效依旧鲜艳,化身蝴蝶精灵的摊位还在。
这两天被身体的变化吸走了全部精力,都没怎么查过收成如何了。打开来看还不错,挂的那些装备有一半被人点走了。
千把块攥进手里,还是蛮舒服的。
回避不掉的问题不会因为蝇头小利而消失。如同昨夜的翻版,方言收了游戏里的摊,还没把搞差价得来的金挂上交易平台,看见自己这号昵称头前大大的‘清’字标志,那份暂时被冲淡的烦恼又涌上心头。
下游戏,关电脑,靠在床头双眸怔怔的看着衣柜边的摆件发呆。
既然躲是躲不掉的,那么就得盘算好怎么应付,怎么把事情说的通透又显得自己无辜。
如果照实了说,突发奇想去天台尿尿,结果招来了雷给劈成这样的。甭说别人了,她自己都觉得是活该,何况这要是说给方清去听,还不把她气成阎王附身,分分钟召唤小鬼按在地板上被抽筋扒皮!
即便哭鸡鸟嚎、把鼻涕眼泪当武器能打动方清过了皮肉之苦这关,对父母怎么解释?怎么能让保守的他们接受、本该去拱别人家菜的猪被雷劈成了被拱的菜的事实!
太难了...
然而还有更难以想象的,那就是每每到过年回家的时候。不回家是不可能的,真心实意关心她的不在少数回头亲友都聚齐了,少了她自然会问怎么回事。在外地忙着赚钱?上进心强烈,可以!网络这么发达,见不着人肯定会在视频里拜年,这副尊容委实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上。
摆在七大姑八大姨面前一副长发飘飘的姿态,声音还...行!头发可以剪短了,声音可以用变声器应付,细微之处的变化呢?在眼前晃悠了十几年,看着自个长大的,身上哪有个疤都一清二楚,何况个头从直降差不多十公分这么明显,除非他们集体失明了才看不出有猫腻!
终上所述,这是场躲不过去必须直面应付的劫,将要挑战的是所有,真正关心她的亲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然而,方言是真的没有什么底气,纵然知道那个荒唐的梦只是睡觉时候脑抽出来的歪歪,可是总架不住脑袋瓜老往别处琢磨。
叽里呱啦的怪叫回荡在房间里,手机震动的在床头柜上乱窜。新买的这台快三千了,想想都觉得肉疼。
一台手机、两月房租已经交出去了,再来点意外肝都得出血。
"喂。"
方言抓住了乱窜的家伙,看也没看习惯性的就摁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