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
方妍的不正经可不是凭空而来，洛雪调皮的一面可没随着时间消失而磨灭，只是在子女面前被母亲的尊严包裹着罢了。
"...妈！咱们家已经出去一个了，你不希望眼前没人吧？"方妍哭丧着脸，成功把洛雪逗的大笑。
方清已经是咬着筷子坏笑了，方妍见状茅塞顿开，真想拍自个儿的脑门，怎么就忘了早上那些事...
也是彻底无语了，她这个妈到底有几面还没展示出来的？
"爱在不在，没人在跟前晃悠，我反倒清净了！还有，我也没那么迂腐给你规定时间，什么时候想找了给我提前打个招呼就行。"
"我也是这个意思。"一向遵守最高指示的方志恒发表着自己的挂着意见表皮的态度。
"你王姨开了家婚介，回头..."
咦！
方妍听的直哆嗦，没了那个条件跟女人在一起是徒劳...因为，想要掰弯一个正常妹子的压力太大，不只是对方，还有她背后的家庭...从变以后她就没打算去跟谁真正的搞姬！可是，也不代表她就能男人谈情说爱了！
下意识的想想都觉得浑身鸡皮疙瘩抖三斗。
"爸，回家就没机会了，我叫贾翔上来咱们接着嗨？"方妍使了个眼色，趴在方志恒耳边嘀咕。
方志恒眼里瞬间冒出两缕精光。只是，洛雪把筷子朝桌子杵了下。声不大，效果堪比惊堂木。兴奋的父女俩瞬间没了笑脸，姿势神同步的趴桌上扒饭。
方清心疼母亲，典型的小棉袄，方志恒这个父亲在她心里的地位一点都不比洛雪低，只是不善于跟方志恒表达罢了。
"妈，最后一次吧..."
洛雪看了看，眸子里神色在微微的变化。
"行吧。"
随着洛雪的点头，两人抬头嘿嘿一笑，方志恒急匆匆的跑去冰箱边上拿酒，方妍抄起手机把挂着整理东西、实际给他们一家腾地方的贾翔给叫上来。
酒足饭饱，留下满桌子的花生壳、空啤酒罐，解禁归解禁，但不是毫无顾忌的放纵，方志恒没得选，能喝尽兴了酒不错了，要啥老师傅？
方清跟贾翔拿着抹布擦，方妍和洛雪再在水池边刷碗。
洛雪几乎不带看手上湿漉漉的碗，手长了眼似得‘盲擦’，眼珠子都快楔方妍身上了。还真是得益于变成女孩，从无人问津的臭小子成了家中宝，关注的焦点！然而聚焦的太过，让习惯了平静的方妍总觉得别扭。
譬如老妈现下这种类似激光扫描的视线...看得出有点尴尬，洛雪及时收了视线，不过刚清理完盘子碗就把方妍给拽回了房间。
以为是有什么秘密的话要说，洛雪闷声不响直接去开衣柜，把方妍曾经的那些个衣服都翻了出来。
又是帮着整理东西！大学四年中，每每到云州看方清、捎带手顺便自个的时候，总是会里里外外的整理个遍，哪怕她先前叠的再好也被嫌弃。
伴着收拾而来的，还有絮叨，譬如这里那么乱、那里如何不会收拾一下、这么大的人了自理能力还这么差！
方妍想想那些都觉得肝儿颤，主动闭上嘴不招不惹。同时脚下准备，万一开口就借故肚子疼开溜。
"看你衣服也没几件，待会儿咱俩再去买点。"
新媳妇属性加身的方妍正老实的随着洛雪一起整柜子，冷不丁就听洛雪在身后说起这个。
呃！少？里里外外的，方清送来那个大礼包可是十几件了...
"我姐已经买了不少，昨天我也挑了两身..."方妍捡着角落里那些包装袋都没拆的衣服说着。
"那是你们，这算是我跟你爸的。"洛雪语气淡然，当中却透着不可质疑的坚决。
"..."
方妍倒不是不识洛雪的好意，只是曾经被逛街支配的恐惧又在心头泛起而已。
忙忙叨叨一下午，在逛街这种事上，方志恒鲜有的神采奕奕。比起方清买好了直接塞给方妍的略显霸道的模式，洛雪更是在旁问了再问，把方妍自个的意愿当最重要的标准，一反先前那般霸道，变得从未有过的顺从！
这简直不要让方妍太幸福！当然，如果能把嘴里那些个‘已经是女孩、要学着好好打扮’之类的话也一并丢掉，那就更完美了！
想归想，做归做，为了她洛雪已经把姿态降低这么多，方妍也绝做不到把‘意见’当耳旁风，选了两身稍稍保守些的，购物之行匆匆结束。
"钱还够用吧？"
"来前跟你妈商量了一下，你的贷款我们两个帮着还吧。"
出来后，方志恒和洛雪看着隔壁的银行，忽然问了句。
方妍连连眨眼，心想今天什么日子？幸福一而再的来撬门！以至于整个人被幸福带来的冲击震懵，都有点找不到北了。
思绪回到初中，人生中最是调皮、亦是挨最狠的打的时代。
同学间的攀比，校外的种种诱惑，打游戏、吃零食，样样都需要钱，回到家伸手遇到的无一例外都是拒绝，保持每月一百块零花不动摇，让她直接跟班内的潮流拉开了距离，一度让方言动起了歪脑筋，视线直指隔壁不远的工地，后来被狗追着跑了三条街，最后差点被车撞了，手里的脚手架栓子才买卖了十几块钱。
反观已经是大学生的方清，每年奖学金都拿到手软了，方志恒和洛雪每月还另外搭上5000块钱，随意供她花销！作为旁观者的方言看着手中寥寥无几的几个钢镚，毫不夸张的说，嫉妒的口水流了一地啊！
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差距为毛这么大！？
噢！因为读书的地方不同。
当时，方言天真地以为上了大学理所应当的有这种待遇，为此一改往日的懒散拼了命努力，可上了大学遇到的却是另一番...不对，是一片哀鸿遍野的凄惨景象，周围全是她这种吊样的男生从而看清楚了事实。
那时幡然醒悟，终于明白这就是儿子和女儿的差别！
眼下，她变成了女人，这种近乎宠溺的待遇忽然降临到自个的头上，速度之快近乎东风快递的天降掌法突袭，着实令她措手不及，落地炸出的柔和气息太过于猛烈，身体一时半刻吸收不完全，副作用就是适应不过来。
"够...够...够用的。"
方妍的身子都哆嗦了下，眼下还真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差距不大，但还是婉拒了他们的好意。不说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自力更生，他们俩的退休工资也没到老干部的标准，两人开的便利店也只是给邻居们提供一下便利而已，论收入只能到轻薄的地步罢了。
再者说，方清当年确实是把钱给收了，可一分都没动！毕业后直接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们。有这份榜样在前，她又怎么好意干啃老这种脸上无光的事。
"别勉强，你跟翔翔刚刚开始起步，有困难家里帮衬也是应该的。"
方妍还没倔强到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地步，但也是想要极力证明自己的性格，开局确实是难了点...这话听着感动，又伴着些许的不爽。
看了看方志恒，淡然道，"困难确实有，但是还能克服。"
洛雪眸中闪过笑意，嘴角更是勾起完美的弧度。外表再怎么变内在的也还是曾经的他，方志恒也不在这件事上再多关怀...
三人也是很久没在一起了，在去地铁站的路上，方妍瞧着路边的夜市摊开始零零散散的上了，索性拉着老两口一起去再逛一通。
说着、笑着，一件件往事被提起，此时此刻仿佛回到了那个最美好的时间。
身旁的鼾声轻轻，时光悄然间到了清晨，依偎在洛雪怀里的方妍率先睁开了眼。洛雪和方清还沉沉的睡着...
床头，四只兔子的弹簧摆件时不时随着空调吹出的风微微晃动。
方妍伸手动了动，捧在手里的胡萝卜抖动了几下，发出的声音恰如兔子啃萝卜的动静。
逛了一晚上，这是唯一被带回来的东西。
两大两小象征着他们四个，即便人不在身边，心也永远都在一起。
听说要离开了就难受的睡不着？倒不至于这么脆弱，只是比平时多了几分不舍...
检票口截断了送行的路。
"今年我们早点回去。"
"也别太早了，万一来不及收拾你的屋子，只能睡大街了！"
贾翔和方清禁不住笑着，方妍讪讪的看着洛雪带笑的脸，嘴唇都抿成了一字。
本来想送别不那么伤感的，但温情一下总是好的，洛雪偏偏选择给她当头一棒。
摆摆手，方志恒拉着洛雪的手，如同来时那样乘着电梯消失在视线里。
已经习惯了在送别之后的失落，过些天自动会消散的，可此刻的失落怎么应对？那就让自己忙起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