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了眯眼,对面的表现也跟刚刚被炸晕的某人差不多,知道方妍要出招了,就是不知道要什么招。
儿时或多或少都去过乡下,路边偶尔会有一坨坨的牛屎、烂泥什么的,总是过年在家的熊孩子们最喜欢的场地。
当迈着探亲的温和脚步踏入村子,迎面先来的不是嘘寒问暖的亲人,而是一群捂着耳朵朝自个笑的熊孩子,关键还不知道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会炸,有没有烂泥跟粑粑糊自个衣服上。那种未知的恐惧,想想都瘆得慌。
"小妍,你别..."孙栋放下面子,主动先来求和,贾翔落后了先,也赶忙把话说出来。
然而奚落完了自个,爽到了就想不付出点代价?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真当她方扒皮是白叫的!
"这个跟酒真不搭!老贾,那瓶老师傅是跟二舅留的,待会儿出去再买就是了,别给他倒了。"方妍故意把嗓门提高了几度,方便外面的人听清楚。
两人心里瞬间凉了,脸上全都是便秘的表情。
方妍不知道方清开始备孕了,只是知道不太喜欢孙栋喝酒后的那股难闻的味儿。因此,谁劝酒她都没有好脸色应对,贾翔跟方家关系不一般,方清把贾翔当成了亲弟弟看待,有什么错也是该批评就批评。
计划已经定下了,这个案子必须执行的完美无瑕,但凡有什么问题磕破脑袋也得完成,南墙只不过是拦路虎,而身在方案中的方清就是武松。
"行,我这就去解决...哎,好好...您放心!"
方清说着探出头,眼底的锐利一闪而过,孙栋当时就虎躯一紧,嘬紧了牙花子。
不敢去面对,索性回过头朝方言投去幽怨的眼神。
"嘿嘿!"
方妍爽大了,喜不自持的笑着。
"还笑呢,知不知道你姐已经开始备孕了,酒是头等要戒的东西!"
孙栋难受的一比,回家就想着解解馋,编个借口出去嗨一晚,眼下算是被方妍给彻底搅黄了。
"呃!"
本来只是想点根炮仗,吓一吓他们罢了,这下算是点到了军火库。
方妍一脸无辜的想说什么,可惜脚步声停止在跟前。贾翔更是无语,答应了二舅的东西怕是也难保得住。
啤酒可以喝,白酒就不行了。
在家时刻面临方清的突然上门检查,这才放到店里躲着,然而...
"谁要请客喝酒,算我一个吧。"方清半点都不生气,还笑嘻嘻的说着。
仨人都惊着了,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
一向反对的,没来由的忽然支持,而且自己还要加入。没鬼?谁信!
"清清,你别这样,我不喝了就是..."都是至爱亲朋的,谁还不了解谁,这时候还要什么面子,赶紧去道歉就是了!
"姐,我开玩笑的,真没偷藏酒。"
"对对对!你不让喝是为了我们好,哪敢辜负好心偷藏呢!"
仨人一个比一个怂,方清看了是真的忍不住,指了指贾翔腿边那个装洗洁精的箱子。
完了!
一指点破关键,稳准狠!不愧是能媲美锦衣卫指挥使的存在,连这里都被她监视起来了。
是谁?又是哪个家伙卖出去的?!
看三个人没动静,方清过去把那瓶藏在洗洁精纸箱里的酒给拎了起来。
又是怂到家的无奈,闭眼、低头、转身,就听那声脆响...然后再打扫吧。
啼笑代替了玻璃落地的清脆,白酒辛辣刺激喉咙的嘶哈声让三人再受一惊。
什么情况这是,方清在喝酒?被气大发了?
"老婆,我发誓以后..."
方妍跟贾翔根本来不及嘲笑孙栋的怂,后脊背能造冰的他们就琢磨一件事,待会儿自个怎么脱身。
方清一反常态的再闷一口,笑呵呵打断了孙栋的求饶,"上头同意了。"
"啊!?"孙栋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两个月前跟集团申请调令,刚刚管人事的柳副总给我当面回复了!"
孙栋眨眨眼,一时间还真有点不太敢相信。方清如今在恒一旗下的子公司,跟孙栋工作的地方同样都是云州这地界,但是一个打最北一个在最东,上班已经够忙了,相互之间见面只有深夜。隔三差五的加班,当天就甭想回家!隔着不远又不能亲近的苦,丝毫不差手机传情当电子宠物。
能在一块儿工作、上下班,朝夕相处简直就是梦里的事。
期望能共处,上头也看到了年轻人的苦楚,勤劳肯干不耽误什么,就是阅历还尚浅,怕背后有什么议论的声音。
这两年做出了不少功劳,也是时候把隔河相望的牛郎织女放一起了。
"蛤蛤蛤!"
孙栋当时就兴奋的抱起了方清,在不大的后厨里面转了几个圈圈。
夫妻俩净顾着高兴,忘了身边还有人在,而且是两条单身狗。这伤害,几百上千到了万级别,翻着滚的朝两人身上可劲的招呼。
一声哀叹饱含了所有的无奈,方妍转过脑袋,朝贾翔扯了扯嘴角。
"走吧,我真想暂时性的瞎了、聋了算逑!"
"这可是上亿级别的暴击伤害呀,聋了瞎了不还有感受吗?我想换个铁心脏。"
说完,俩人灰溜溜的出了后厨。
夫妻俩终于消停了,今天是属于两人间最高兴的事,两人眼中只有对方,了解单身狗的处境,在这里继续秀太不人道了,没办法不选择告辞。
"走了,要喝就自便吧,但别太多了。"
说了这句话后,方清被孙栋打横着抱起,上车消失在夕阳的余辉下,只剩两条单身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隔壁传开悠扬的调调,关了店门打算回家的莫薇看着俩人萧瑟的背影也禁不住浑身一颤。
"怎么了?"
两人面无表情的回过头。
"狗粮,量太大。"
"撑,给点胃药。"
"..."
晚上,属于小团体的时光,白酒被请回家。
被亲姐姐喂了个肚皮朝天,饱嗝从下午打到这会儿。
这是什么酒来着?要给谁背着?已经想不起来了,喝就是了!权当助消化的药。
喝多了,一些想法自然而然绷不住,实话跟机关枪里的枪子儿似得朝外突突。
方妍心里苦,好端端的男儿身没了。作为男人搂到家的失败,起码以后还有点希望,退而求其次不是不可以,真到了无可奈何的的时候也没得选择,坦克也不是不能开,丑点的看久了总会顺眼!
站到高的地儿撒尿缺德了点,总归也不能算什么罪大恶极,咔嚓一道雷劈下来,全特么给自个搞乱了。
掰弯喜欢的妹子?她自认皮相还行,人格上没什么魅力,**丝一枚,即便在一块儿了将来也是掰掰收场。
做世俗眼中的正常女人,跟个男人亲亲我我,拉手拥抱滚床单、生个娃享受天伦什么的。呃...那得是什么样的魄力才能做到破罐子破摔!话说有点过,换句话说。放下曾经的心结,面对新生活,可以!但不是眼下,她还没那么豁达,又不是gay。
如果还有选择,那就剩单着了,孑然一身的潇洒自在,但得放的开,要不然跟今天这样时刻都要面临被狗粮撑死的风险。
摆在面前的就这么几条路,但是细论起来哪个都不是方妍真正喜欢的。
要不,改修仙?
"哈哈哈哈哈...嗝!"
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快乐,那才是真正的快乐,莫薇笑的前仰后合,差点载过去。
方言方妍已经麻了,管它什么蛤蟆呱呱叫,小猫站墙头喵喵,狗子村头狂吠,鸡鸭鹅上树下水嚷嚷。
全当做过耳风对待!
贾翔耐酒精程度略高,比方妍稍稍清醒点也是快要提不起脑袋的醉鸭子。
今天方清和孙栋的种种就跟挖掘机似得,把心头上盖的那层土全都掀起来了!伴着铿镗的响,挖到了硬货,露出个石头疙瘩叫卓蕾。
喝酒本想麻醉自个,没料到满杯子的灌下去以后,把这块石头给撬起来了。接着跟孙猴儿出世有一拼,裂开来蹦出的叫当初分手的原因!
莫薇看两人净胜下痛苦了,醉意微醺的她也是于心不忍的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