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这么回事。
方妍的表情逐渐放松,让贾翔心里的提词板显出一句话,可却不是全部。
事实怎么样,屋里又没装监控,只能自己分析着来。
话是真是假,贾翔骗没骗她,哥们这么久了单单从眼神里就看得出来,况且她也想起来,昨晚迷迷糊糊中忽然一阵冷,身边当时就刮起了白毛风,就身上这套睡衣哪能扛得住冻,浑身直哆嗦,左寻右找的哪有什么东西,一通乱跑钻进了山洞,还真在里面找到个特大号的热水袋。
然鹅...昨晚不只是用腿夹着,跟驴似得打了几个滚,暖到身子爽炸了还捏捏掐掐用脸去蹭。
方妍的脑门、手背发紧,青筋分毫毕现。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是贾翔,一个大男人,自个的好哥们儿,十几年的基友...
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要不然得崩溃的跳楼去!
贾翔直把眼睛眨,心想这是几个意思?照要打不打的,因为昨晚的事尴尬着?很有可能啊!
噢,八成又在动脑筋想法子怎么折腾他了!
"昨天,咱们俩真没...那什么!我就想等你睡熟了再离开,没想到闭眼就着了,哈哈!"贾翔也是为了解释后缓和一下,硬是在话尾笑了声,可是勉强出来的笑,那怪异的调调让人听了鸡皮疙瘩跟雨后春笋似得朝上窜。
方妍皱眉又磨牙的,摆摆手喝道,"行了!"
贾翔被吓得一激灵,盘腿坐着,乖巧听话还老实。
"用不着在这方面复盘,发没发生啥,我还能感觉不出来。"
贾翔嘿嘿一笑,方妍看了更是嘬紧了牙花子,一脸的嫌弃。
这事儿过去就算了,哥们在一块又不是没有大被同眠过,坦诚相见互相比较都是常事,甚至难以启齿的小动作都有过。
说到底昨晚没损失啥,还把人当热水袋抱了一晚,没交租赁费,白用算不错了。
同时,也给她敲响了警钟。
毕竟眼下不同以往,身子不是以前的,热血躁动的年龄,因为看到啥而冲动太正常了。她相信贾翔有这种自制力,所以才敢漏大腿扯肩带给他恶心,可是哪个正常的男人挡得了投怀送抱式的送上门白给。
训练有素的狗子可以抵得住眼前肉的诱惑,假如真塞到嘴里还能吐的出来?等到贾翔心里的狼嚎响彻天地,真被当成马骑了,后悔都来不及。
"昨晚,你睡得怎么样?"
贾翔嘴抿成了一,眼瞪的大大的,一副蛤蟆相。
"你这什么嘴脸?"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就问你睡眠质量如何?"
"跟以前差不多,闭眼到天亮...你想要干啥?"
方妍侧目,"那...我呢?"
贾翔听了乐了,"你睡相差又不是一两天了,甭说我没感觉到,就是有也不奇怪!"
方妍把象征危险的眯眼使了出来,贾翔很识相的把嘴闭上了。方妍没空继续瞎扯淡,因为...快满了,再拖下去万一侧漏还得蹲卫生间洗衣服。
贾翔默不作声的看着不敢动,看方妍掀开被子下床也跟着从床脚退下去。时间差不多了,洗洗漱漱填饱肚子还得工作,趁着早高峰到来前...等会儿!贾翔忽然想到了一样东西,回头就朝方妍大喊。
"床边下面有..."
"啊!"
可惜贾翔反应有些迟,对方妍来说为时已晚。踩到已经变凉的水没啥,关键是才起而且还急着去厕所,本来就重心不稳,还踩着个盆。
水洒了,盆掀了,人倒了,衣服湿了,腰又跟地面亲密接触了。
"卧...卧...卧槽!"
这痛苦的哀嚎中,竟然怎么还带着几分酸爽的味儿。纵然是秋风瑟瑟,屋内倒是暖烘烘的,明明没感觉到哪里透风,脑门上却有冷汗滑下来。
被子裹着、暖水袋搭着肚皮、零食摆在边上,方妍跟坐月子似得窝在沙发上,背着包,拿着屋子里的垃圾,要钥匙哗啦啦的响,贾翔朝沙发上的人摆摆手出了门。
偶尔来一次还能忍,但接二连三的意外都朝腰上招呼,身强体壮的都不敢言受的了,何况是生理期的方妍。
人都快飞起来了!早上摔的那一下确实狠,连起来都考贾翔的搀扶。
看着离开了,方妍重重叹了口气,摸了摸自个的腰,嘶~依旧酸爽无比,心想不窝在家里都不行了。
这次,算是彻底没自由了。
勒安全带,点火,送手刹,上车之后的老步骤,只是这次右眼皮也跟着发动机轰鸣的节奏跳了跳。
跟方妍闹腾不少时间,还没完,还要接着来什么幺蛾子?贾翔狠狠拍了拍,差点给自己拍懵了。
车出了小区,心思也跟着飞远,回忆从一望无际的大洋尽头、那个名为过去的彼岸驶来。
劈波斩浪的船头,一袭黑长直被温和的海风轻抚着,飘飘荡荡煞是惹眼,那眸子清澈明亮,那脸...
晃了晃脑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想什么呢,再怎么漂亮也是方妍,见色忘义可要不得。
折腾一早上,到店里已经八点半了,一直没露面,陈姗姗左右等不来就照着贾翔平时的程序把该做的都做好了,正忙着给来客切鸭脖。
"不错,挺有那么回事的,平时在家没少做菜吧?。"
听贾翔夸了自个句,女孩轻轻一笑,脸蛋有了两片红晕,"一次都没做过。"
话说出口,贾翔听得有点懵。
单身,独自在云州,无亲无故的,陈姗姗这种讨生活的打工妹跟富裕不沾边,点外卖算奢侈的,看她穿衣打扮挺朴实,不像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豁达,竟然也没下过厨。
"我有个室友在酒店后厨打杂,隔三差五带回来一些,也没什么手艺,随便放些调料炒炒,我...给点钱意思下,算是吃个蹭饭吧。"陈姗姗忽然品着自己说的不清不楚,怕人误会赶忙又解释,"...不是偷来的!都是提前切好的料,有点久了不怎么新鲜,算是快丢的那种,后厨的大师傅处理给她了。"
贾翔笑笑道,"明白,节约嘛!"
面上很轻松,心里挺难受、很让人酸楚。
说的是不新鲜,放超市都是要不计成本随意处理的,再过一晚不是发黑就是腐烂,卖相大打折扣,酒店后厨因为相对隐蔽,一般不向客人开放还能想法子处理,依着他们的尿性还能往外推,其实已经离变质没多少了,回去加工一下是能吃,但肠胃能不能接受、接受以后经年累月会不会出什么问题,那就要打个大大的问号了。
可是,谁又不想去吃新鲜的瓜果蔬菜、鸡鸭鱼肉。云州这座城市以繁华的姿态多吸引着外乡人前来寻找机会出人头地,同时开销也大。
总而言之,都是现实的无奈。
但都是在外的异乡人,那种无奈最难能理解。
不是贾翔不正经,打个哈哈,轻松愉悦些,总比直面要好的多。
"其实我也不是无师自通,平时没事就看方..."
陈姗姗欲言又止的,话卡在称呼这行上了。叫什么来着,不是她没脑子记不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叫。
老板,有点过于生分了。贾翔跟方妍看着年轻,内地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愣头青,平时对她挺照顾的,知道住的远,不到下班时间就让她往回赶,生怕天黑在路上出什么意外。直呼其名?她和他们只是熟悉,了解不算深入,以她的现在还算不上朋友。年龄方面她稍大些,叫声妹妹挺好,但总归是打工来的,有占便宜的嫌疑。
没什么学历,也没拿得出手的技术,长相身材在女人堆里算不得多差,也没亮眼的点。
害羞、腼腆、循规蹈矩的几乎过了头,有那么点小小的自卑,说话谨慎小心,简单的问题都要想上一想,生怕稍有不注意招人反感被开除。
这是个把月来,贾翔对陈姗姗的评价最直观感受。
"做吃的我要求严格,做人...你真不用太在意什么,我们不是啥粗枝大叶的,也不过分抓紧细节,直接喊名字就行。"
生活上大大咧咧,方妍跟贾翔几乎天天闹腾,陈姗姗早就洞察到了。生意上细致入微,两人把细心用在算账跟调汤料上,这也是近在眼前的。
陈姗姗稍稍动容,然后打心底里笑开了。会心的笑,任谁都喜欢看,贾翔也不例外,脸上呈现的甜美还真挺让人有几分心动。
"平时,我就喜欢看方妍用刀的样子。都说认真的人最帅,方妍使刀潇洒利落、七尺咔嚓的,跟我爸做饭时候一模一样。以前在家爸妈不让动刀,现在他们也管不着了。"
还真看不出来,这女孩在家保护的也太好了。可是话又说回去,谁在家不是被父母给宠成乖宝宝呢。
贾翔不说话只是笑,陈姗姗看了心下一紧,脸上的笑瞬间有凝固的趋势。
"这话要是让方妍听到,保证把鼻涕泡都乐出来。"
"实话实说而已,不是刻意拍马屁。"陈姗姗把碎发别到耳后,轻轻地说着。
"说她不像...一般女孩那么温柔体贴我信,可是帅这个字..."
"她给人的感觉...活泼开朗,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噢,还带着点男孩子身上的英气。"
一点?贾翔笑了会儿。
她身上的男儿气概,还真不是这俩字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