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看上，你还早呢！"
说着方清走了出去，去客厅找了点喝的解解渴，教方妍不止动手累，嘴皮子都磨平了。
噗！
果然，又是被强迫的，贾翔真是憋不住了，方妍也绷不住了，狠狠剜了那个幸灾乐祸的一眼。
抬脚踢，可没那个心情，心累手酸腰也不爽，一步步一点点，全都按着方清指示的来了，自认悟性不差，化出的也算勉强能看的地步吧。
行，就算再方清眼里是渣，瑕疵多的跟天上星星似得，可她本来就不擅长那些。
慢悠悠地到了方清边上，看方清喝冰可乐舒服的眯眼了，本能地也想来一瓶，但某处厚实的不适提醒她，别在这时候干出格的，忍不住就等于作死！
温开水来了杯，主动坐在方清对面，笑盈盈的看着坐姿优雅的人。
既然主动示好，方清自然不会吝啬笑容，只是说出的话...
"今天的课上到这儿，我累了！有什么想学的，明天请早。"
方妍被噎了下，抿抿嘴道，"...姐，没这个必要非得天天化妆吧，不抹不画清清爽爽的多舒服。省的那些打着天然幌子的人工玩意来折腾脸。"
方清哼笑着，贾翔看有戏可看，也来了性兴致靠墙站着，"凡事都求个舒服？"
"这不对？"
"穿睡衣舒服！逢年过节的，亲戚朋友婚丧嫁娶也没见你穿那些去。"
"那是什么场面，总得注意点礼仪吧！"
"对呀，带妆出门就是最基础的礼仪！"
方妍简直无语，"这都谁定下来的？"
"大家都遵守的，那就是不成文的规矩。"
方妍傻了，偷换逻辑这招早就滚瓜烂熟了，从小到大被她这招折腾了那么多次，记性呢？
躲过生理期喝冰可乐的作死行为，又执意朝前大步走，本就是细皮嫩肉的，憋着口气非装铁头娃朝方妍这块钢板上撞。
疼，但是能怪得了谁，自个做出来的后果就自个慢慢体会去吧。
贾翔捂着嘴，身子抖来抖去，憋笑快憋出内伤来了。要是方清不在这儿，他八成要放肆一番。
同样看到那双眼底的不服，方清要给这颗桀骜不驯的心套上绳索，费心费力对现在的她不适合，索性先拎着小锤高高扬起，对准脑袋敲懵掉再说。
"要是还不明白，让妈亲自给你上一堂，怎么样？"
方清如此程度的威胁，方妍哪还敢有反抗的意识，眼前的只是说，要把老太后请过来，保不齐细银针都给她备上！
要不爽，还是接受皮肉之苦，孰轻孰重方妍还是拎得清的。
"选择的结果是啥？"
"不用惊动领导，姐的心，我，十分清楚以及明白！"抿着嘴咬着牙，明显一脸纠结了还是挤出了笑，两者混到一块儿去，还真挺可爱的。
方清噗的笑出声，连躲在角落的贾翔也喷了。
魔音入耳，真的受不了几乎嘲笑的噪音，瞪了下方清，又给贾翔送去死亡凝视，方妍咬咬牙窜起来，大跨步的朝房间那边走。
卫衣卫裤加板鞋，换了身简单的，方清今天已经把头摁下一次了，再来不怕揭竿而起，倒是怕有可能心肺爆炸。
"不是故意让你不爽，先前还是男人都不能邋里邋遢的，做了女人就更不能马虎了！天天在外抛头露面、迎来送往，你就等于是门脸，代表的是你们这家店。"方清语重心长的说着，换来方妍‘理解’的笑，"都说做女人轻松，实际什么情况，这两天你已经深有体会了吧。"
净看贼吃饭，不见贼挨打。比喻不太对，但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光鲜亮丽的背后承担的是啥？拿最简单也是最常见的生理期来说，潇潇洒洒走在大街上的姑娘，除了默默流血外，很有可能正承受着这样那样的折磨，譬如肚子疼、腰酸、甚至是头晕目眩、手脚麻木！
做女人的时间不长，生理期这道负面buff带来的影响她一样也没跑的掉全都试了个遍，深有体会的方妍只有尬笑回应。
"打扮不是目的，而是种态度。就跟之前你做男人向往成功一样，虽然不是人人都能成功，但是得保持颗积极向上的心。既然做了女人，就要做人人都羡慕嫉妒的那种。"
这就是成功人士精心熬煮的鸡汤吗？嘿！甭说其他的，这会儿心里还真暖烘烘的，胳膊腿儿都有力量了。
梳妆台在哪？化妆品在哪？粉扑、眉笔、眉刷呢？不就是化妆吗？不会的这就学去！
"另外，还有个事说一下。"方清笑笑，把张纸从包里抽出来，塞到方妍的手上。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方妍的冲劲被打退了些，摊开纸赫然见市第一医院的大字。
化验单，这个她熟，但是hcg...呃，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拗口的词儿还真没多少印象，只觉得之前从没在自个的化验单上出现过。
贾翔也把头伸了过来，既然当着他的面，那就没打算回避。
皱眉想了想，忽然睁大了眼直视方清，贾翔大喊，"hcg...清姐，怀孕了！"
哦豁，这就对了，怀孕这种事...
方妍一时间还没醒过味来，自鸣得意了会儿，忽然意识到严重和重要的双重性，回头盯着跟自个八成像的脸。
那种幸福感爆棚的笑，还用得着说？方妍抿唇把视线转移到某人扁平的肚子上。
"姐！"
欣喜的抓住了那双依旧柔嫩的手，方妍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点什么。
"摸摸看？"
方妍真的想，欣喜若狂的都想把方清抱起来转几个圈，轻轻的摸肚子算什么，可又不敢越这座雷池。
姐弟的身份二十多年，很多已经成了固定模式，他们是一母同胞，这世上最亲的人，可到底是异性。
搂搂抱抱、甚至是同床而眠，彼此依偎着享受亲人间的温馨，可以出现在少不更事的儿时，但是青春期的来临把一切通通都搅碎，又重新组织起来。并且在亲密无间的关系上加上一道铁栅栏，敢于触碰就是冰冷和坚硬的回应。
"现在不是以前了，你不是我弟，是妹妹，所以别怕什么。"
方清攥住了那只僵硬的手，慢慢地放在自个身上，方妍感觉心中的那道栅栏被重重锤了下，虽没有立即烟消云散，可也有了大大的裂纹。
任由方清把她的手带过去，隔着衣服去感受那个尚且只能用心去觉察的小生命。
方妍默默抬头，跟方清对视。姐妹俩相视而笑着，情绪也在不断的发酵中，到一定程度喷薄而出时，终于再不能忍，方妍搂住了方清的腰，就地转起了圈。
"两圈了，够了，晕！"
"做舅...做小姨了我，高兴，两圈哪够！"
笑着闹着好好的放松了一会儿，直到方妍瞧见那个身影的出现才放手。
正主来了，要抱也是他的权利。
如果说，以全省理科头甲的殊荣去往云大上学是方家的第一等喜事，那么方清的大婚之日就是方家的第二件大喜事，以对孙栋的了解而言，在当时那几乎盖过了离家的悲伤的喜事。久久期盼的没有到来，即便于情感而言心里再着急也清楚的认识到，不能由他们的喜好来。从旁点拨，做到润物细无声，可每每都被女儿给婉拒掉。
曾经做过梦，也很眼馋别人家的天伦之乐，甚至在方言变方妍的时刻、动过给她相亲的念头，来缓一缓心里的这份念想。但，理智同样不甘由着欲望堕落。
今天，想象中的美好悄无声息的到来，洛雪有点抑制不住情绪，竟然比女儿还要激动，潸然泪下的时刻差点哭成一团。
隔着几百里，这件小棉袄能看不能碰，老两口真的心急，当时就要坐高铁再来云州。
"妈，过两天我们打算回去一趟。"
不说电话那边的人有点愣神，方妍跟贾翔都有点迷糊，只有孙栋在边上跟盛开的荷花似得，嘴咧的合不上。
一年到头忙忙碌碌，只有十几天的年假用在自个身上的工作狂，终于被母性唤醒了女强人面具下该有的柔弱。
"不行，路太远，一来一回都快十个小时了！"方志恒抢过手机说着，然后看向洛雪。
后者撇撇嘴，颇难为情的说着，"凡事不能一概而论。"
对内，方志恒在家里绝对的二把手，女王洛雪说什么都是圣旨级别的，当着女婿的面也不例外。这次少有的当着反抗，拉着洛雪的袖子拽了拽。
"当时怀清清不稳了，还是小妍的时候出意外了？刚从医院确认那天，咱们俩不是照样逛庙会、胡吃海塞的，从早到晚都没歇。现在，倒是学会爸妈当年了。"
"你刚刚也说了，凡事不能一概而论，人跟人的体质不同。"
"...你这不是抬杠吗？"方志恒一改往常的‘儒雅随和’少有的当面硬气起来了。
俩人一时间争论不已，视频这头的都忍俊不禁了。
只有方妍笑之余品出点不一样的，有点怪，洛雪挺正常的，渴望女儿回来陪自己闲话家常，母女之间温情脉脉，不比跟别人的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