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磨磨牙,火星子有没有不知道,但是牙根这会儿狠胀,胀的让人难受,胀的下一秒就全变尖牙利齿,张着血盆大口把贾翔吞了。
窜起来的架势犹如火箭升空,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巴掌落地让人看了觉得是得到了那套从天而降掌法的真传。
抓着碗里的蘸料,想给某人来个醍醐灌顶,但又觉得浪费粮食可耻,喂他的头发,还不如留着明天自己吃呢!
不就劝了两句吗,还不是好心好意为他着想!一点好都不念及,还反过来嘲笑她,良心呢?让狗吃了消化成碎渣拉、出来打着旋儿的一坨是吧!
喜欢的没吃多少,方妍气呼呼的回了房间。
自个作,为他好不领情还怼了对方,嘲笑她没恋爱过,最脆弱的被戳到了,好兄弟也难免发火!说是没良心也没什么不对。
话说出口了,事也已经发生了,贾翔无可辩驳,但也是出于无奈。
依着方妍的个性,一次不行来两次,三次五次七八九十不间断的把俩人间的距离拉进。碍着面子不表态,对方觉得是默认。
一次驳不开,往后就被动了。随着时间久了,也许会习惯,也许会随着某些事情的感动不忍心再把真实情况说出来,也许还有别的,但只有自己明白不可能有真心。
可是有些事本来就是注定了的,勉强在一起只会让人越来越难受,最后都不痛快,还有可能落得两败俱伤,何苦哀哉呢!
所以,为了掐灭以后可能出现得悲剧,雷霆手段还是有必要的。
方妍,那就得好好哄一下了。
寒风凛冽的夜,刺骨寒意阵阵袭来,房内开着空调却感觉不到融融暖意。
因为手紧紧攥着裙边,本就偏白的手背上青筋赫然,指甲抵着皮肉,似乎随时都有嵌进去的可能。凝眉注视着那扇门,陈姗姗的心在嗓子眼里跳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悄无声息地来到半夜十一点,吱呀一声响,‘疯子’走了出来。
捏着眼镜揉了揉眼角,用心观察不少时间也是挺累的,疯子看着噤若寒蝉的陈姗姗,淡淡笑着把眼镜带好。
已经成功了,数不尽的钱随后就会到来,多年的努力终于见到成果了,心情大好之下随口说了句对方最想听到的话。
"效果不错。"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陈姗姗的肩膀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松了下来。
一件事了了,还有更重要的。陈姗姗望着对面,抿抿嘴,鼓起勇气道,"钱,该给我了吧。"
话说出口很利索,可没有半分该有的回应,气氛顿时朝着凝固的方向去,陈姗姗低下头关注着自己的手,看不见的时候,疯子的凝视随之崩塌,随后又成了笑意满满。
掏出手机捣了几下,叮铃一声让陈姗姗犹如被电击了。
拿着手机细细的看,一向温和的陈姗姗随后竟然摆出副咬牙切齿的狠相。
手机屏幕显示的,一千。
上次说下次,可当下次来临又成了无赖。被他的药折腾了好几天,头晕、呕吐、失眠一样不落,完全属于女人的生理期也开始造访她的身体。
不该有的还在,陈姗姗还没有真正的恢复女儿身,不该有现象也出现了,足够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为了钱,把健康交了出去,到了这一步没有回头路,手术已经刻不容缓,再拖下去怕是连三十岁都有问题。然而,这个疯子居然耍起了无赖。
上下三层别墅,面积没有五百也有三百,东区寸土寸金的富贵地段,价值不用多说。住这样的地方,真的缺许诺的那些吗?
那张脸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有品味不尽的笑,嘲笑!那笑似乎在说话,在说她的付出就值那么多而已。
出卖健康跟出卖身体,本质没有什么区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女人没见过也听过,但是她的价值居然连那种女人都不如?
陈姗姗牙快咬碎了,心里满满都是恨。
恨眼前人充满了嘲讽的笑,被钱蒙蔽双眼轻易就着了坏人的道,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没有办法好好赚一大笔钱给自己续命,也恨自己的软弱,尊严已经被踩在地上,她呢,除了满满的恨意居然连动手赏他一个巴掌的勇气都没有。
时间回溯曾经,那段人人都觉得快乐无忧的时光...
最好的‘姐妹’丢了东西,怀疑是她的手不干净,把自己身上的秘密在班级大会上公布,面对一双双鄙视的眼神,她选择了沉默。
学校阿姨统一处理演出服,满含鄙夷地特意把她穿过那身捡出来丢边上,她看到了没有说什么。
老师有心照顾她,却受不住家长们的压力,在教室最后单独给了她一张桌子,本不是该放垃圾的角落,只要下课出去再回来,必然会有垃圾、臭虫、甚至是死耗子。她,依旧没有脾气发作,回到家面对母亲仍然是笑呵呵的。
或许自卑懦弱不是自贬身价,而是真实的她。
心动在那天的瞬间,十几天的时间,袒露心声的机会不止一次,然而她却一再犹豫,最终偏偏在今天不该袒露的时间导致失败。
望着繁星闪耀的夜空,泪再也忍不住,即便昂头也憋不回去。
步履蹒跚像是行尸走肉,夜风吹着也感受不到温度,回到自己的小窝瑟瑟发抖,故意贴近了墙边空出位置来,想象着躺在身边的是他。
窝在他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当一切慢慢地散去,无边的空虚和冰冷再度把她包围,好可怕,好绝望,好难受。
深渊中,黑漆漆的影子窜了出来,张着血盆大口,上下獠牙挂着腥臭不堪的涎液,那是嗅到了恐惧味道的而期望甘之如饴一番的野兽,一步步朝她靠近。
近在咫尺的距离才看清,那始终望不清面目的野兽头颅竟是过去的一个个嘲笑她的人。
额头挂满了冷汗,惊坐而起披头散发的恰如个疯子,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手臂以可见的频率瑟瑟发抖,眼底的惊惧呼之欲出。
陈姗姗靠着床头,把脸埋在腿间,默默啜泣。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脸上的泪痕仍旧没有干涸。
这一夜,她实在是不敢再睡,生怕再见到那只要把自己吞噬的可怕生物,也不知道那个温暖的身影会不会再次来到自己的身边,把骇人的脏东西赶跑。
呵!
自嘲又充斥着苦涩的笑,陈姗姗一个侧身转过去,强迫自己闭上眼。
期望再多也只是臆想,除非他真正到自己身边才有身与心的安全感。
人的一生本就短暂,而她余下的时光原本就比他人要少的多。为什么别人可以不认说过的话、做出的承诺不顾,不讲信用做老赖,而她偏偏要讲求什么公理正义?
当初,条件陈列的明明白白,那笔钱本该属于自己!!!
腮帮子上一团凸起异常明显。
也许是少有的勇气爆发,或者真正到了触底反弹的时刻,陈姗姗看不见的心底,那条给自己划下的红线,已经有一只脚迈了过去。
热气腾腾的豆浆,香软诱人的手抓饼。
没吃饭的肚子叽里咕噜,已经出卖了主人的心思,脸上还紧绷着。跟贾翔冷了一早上,说话权当阴风过耳,赔罪的那些也当个屁。
该刷牙、该洗脸、扎头发,平时什么样今天还是什么样。总之一句话,把贾翔当空气。然而昨晚没吃多少,赌着口气拿绝食熬了一早上,现在是真的快遭不住了!
纤长的脖子中,深深的沟壑,凸起的是两侧的美人筋,喉咙上下翻动,一派冰冷的下面,本能的欲望有几个能控制。
贾翔正好看到这一幕,抬手把东西在方妍跟前又晃了下。
被他这么一闹被人压实现抢了,信号灯下面,到方妍跟前直接从黄变红。
闹了一路了,加上早上的那些...好吧,她真没多么强悍的定力,如风过耳说着容易做起来难,高冷压根就不是她,食色性也、屎尿屁接地气的才是她方妍的本来面目!忍耐早就到了极限,拨开晃悠悠的塑料袋,双手同时揪住了贾翔的耳朵,放开了嗓门大喊。
"有完没完了,有完没完了,啊!!!"
身子不算特别强壮,爱动爱热闹欢实的狠,不喜欢宅在家,肺好、肾强,本来就中气十足,变成女人后嗓子变尖细了不少,几乎贴着脸的大嚎大叫贾翔耳膜都快穿了。商人卖东西讲求都是一分价钱一分货,便宜的东西肯定要有折扣,近一些的车听的叫真切,甚至耳朵尖的在别的车上都有所耳闻。
几分钟后,正副驾驶换了人,方妍狼吞虎咽的不出十口就解决了手抓饼,嘬着豆浆揉着肚子。
真tm香啊!
十几年的兄弟情义,因为一两句就掰了太可惜。高冷本来就不是她的风格,装着忒累人,贾翔也挺诚恳不说,这场火拱起来多少也有点自己的责任。再说,台阶都铺好了,就坡下驴算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绝不是她没骨气绷不住香味的诱惑。
停好车,贾翔又恭顺的跑了过来给开门,弯腰又伸手,就差给她当拐杖扶着,尖声细语的喊句‘主子’。
咦!想想都可怕,方妍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还敢有下次吗?"
"下次,下次是什么?"
方妍满意的笑了笑,开了店门勒上围裙,贾翔傻乎乎的笑了声钻到后面。
瞧了眼手机,方妍又把眉毛皱了起来。
电话打过去,那边声音跟细若游丝似得,婉拒了方妍的好意,把视频发过来证明她只是不舒服而已,再请一天的假。
挂了视频通话,方妍撇了撇嘴。陈姗姗还真挺不幸的,从小没了父亲,被母亲拉扯大,前脚考上大学后脚撒手离开。
好不容易挨到了毕业,也被家挺好的单位看中,可惜体检不合格最终没能进去。兜兜转转两年,文职全被体检卡死,身体不太好做不了体力活,生活过得凄苦就算了,还有痛经的毛笔。
比起陈姗姗,方妍的那点程度还真算不上什么!回想刚刚看到那张煞白的脸,方妍真想放下手头的活,好好去照顾下可怜的女孩。
回头,隔着玻璃看大锅前的贾翔,热气逼得人擦满头汗,本想怨他两句,还是忍住了。
要是自个还是男儿身,那该多好啊,可以名正言顺的照顾她...嘶!怎么老想那方面,两个女人做闺蜜不是一样照顾吗?
譬如...
方妍下意识的回头,打算面朝隔壁,可是刚扭过头去就见窗户上贴着张脸。
心扑通通地狂跳,手忽然一哆嗦,手机差点被方妍扔到玻璃上。莫薇咧嘴笑着,方妍摁着心口龇牙,真想把她就地解决了!
"又来蹭吃蹭喝了?"方妍眯着眼,嘴上也没什么客气的
"大早上的吃太油不好!"莫薇讪讪一笑,"想什么事呢?都出神了!"
方妍长出口气,本想说点情况,视线对准了莫薇,却见她手朝后背着,从形状来看,像是个手提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