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准备!3…2…1…开始!”
随着一声号令,我和他都战了一起。
今天是我们最重要的日子,是我们在老师加贝尔门下出师的日子。三十二名师兄弟将通过相互比试最终选出一名弟子从老师那继承‘加贝尔’的名字,并得到‘兽王’的称号。我一路取胜,在决赛的时候遇到了他。
这其实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是我们的大师兄,也是我们之中公认的武术天赋最高实力最强的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是下一任兽王的继承人。
而我则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弟子,没有什么惊人的武术天赋,如果说我有什么能称为优点的东西,那也只是勤奋了。我每天会在其他弟子玩闹、逛街、闲聊的时候坚持训练,这使我成为了所有弟子中运用和拆解招式最熟练的一个,师傅也因此经常称赞我。但我知道我在弟子中的实力只是中等偏上而已,特别是大师兄,他奇异的招式总是能轻轻松松的击中我,每次比试我都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可是师傅却并不喜欢大师兄的这种战斗方式。我再有什么其他的优点,就只能是师傅所说的‘感’了。但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一路跌跌撞撞的闯到了决赛,几场战斗我几乎就是在败势中利用对手招式变性的空隙赢得的比赛。但我知道这次肯定会输了,我和大师兄的比赛战绩是0比49,,我一场未胜。
果然,开打了几招后我便陷入了被动。大师兄的拳头总可以从偏离师傅所教的方位攻过来,我不得不改变我熟悉的拆解定式进行应对,这让我有些捉襟见肘。上臂中拳,左肩中拳,右腿中脚,我连续被大师兄击中,这么下去我又要输掉了。
但我不想输。虽然没有一次能战胜大师兄,但每次战斗我都会拼到最后一刻。
我大叫一声,重新振奋精神,现在可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了。局势没有太大改变,看起来依然是我在大师兄的攻击下被动防守着,但是当我全神贯注之后,我发现了大师兄诡异变招的破绽。有些破绽稍纵即逝,有些破绽会被他后面的变招弥补掉,有些破绽我可以把握住!
机会!
大师兄左手抓中了我的右臂,因为改变了师傅所教的出拳轨迹,收势比正统的招式慢了半个弹指。我准确的抓住了这一空隙,左拳直直的朝着大师兄的心口打了过去。
大师兄慌乱中无法防住我致命的这一招,只能将用会出去的左拳去掐我的脖子。
“到此为止!”师傅喊道。
我输了。我很清楚如果这拳打到了大师兄身上,他肯定是重伤,所以我在拳头即将打到他身上的时候收住了招式,而大师兄的手却正正好好的掐中了我的脖子。这是致命的招式,中招即分出胜负。
现在,我们又在这里生死相搏。
老实说,我的心里非常焦急。部落遭到了地龙的袭击,我必须尽快赶过去救援,每一秒的拖延就可能会有一个兄弟倒下。但在面对托托的时候我必须得全力应战,全神贯注的,一丝一毫思考其他东西的余裕都没有。
我已经完全进入了防守反击状态,这是我在面对强者时惯用的方式。我一个个的捕捉托托的破绽,但每次他都快速的反应过来,用两败俱伤的招式进行反击。我只能再次转回防守,这不是因为我不愿和他进行血量交换,而是不能。我的感觉告诉我,托托的攻击力在我之上,如果相互攻击要害的话,吃亏的很可能是我。无论情况如何紧急,我只能等待一击的机会。
另一边上那个奇怪的家伙仅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就打垮了一百多个银狼部落的兽人,真的是……真的是太可怕了。
托托的神情变得越发凶狠起来,出招更快,招式的变化也更加诡谲,他显然是受到了那个奇怪家伙的影响,急于将我杀死。但是这种急速的攻击下,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破绽越来越多,我反击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突然,他身形陡然一晃,向前抢出了半个身位,左手化爪,攻向了我的右侧。
这是‘擒腕式’,是师傅所教的擒拿术中的一招,原本是将敌人的手腕反擒住的制敌招数。而大师兄的变招会多抢出半个身位,攻击敌人的右臂,直接卸掉敌人的胳膊。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右臂后撤半分,避开擒拿,然后左拳直直朝着大师兄的心口打了过去。
和十年前的几乎一模一样。而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
下一个瞬间,我的脖子传来一阵剧痛,大师兄的利爪割伤了我的喉咙,五道狭长的细口涔涔地流着鲜血,但是利爪却没能扼住我的喉咙。因为我的拳头正中大师兄的心口,拳劲透过了他的身体,将他的五脏六腑打得七零八落。
我赢了。没有什么开心,也没有什么难受,只是像完成了一个过了很久才终于完成的事情。
……
一口鲜血从托托的嘴角喷了出来,喷在了加贝尔的脸上。托托用力伸出双手,还趁着这个机会执念的还想去扼住加贝尔的喉咙。
我快速的冲了过去,彻底将他摁趴下。失去最后机会的托托终于停止了动作,最后一丝生命从他的身体里流失。
看见托托的血量完全归0了,我抬头望向加贝尔,“赶快回去。”
加贝尔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银狼部落其他的兽人早就被我吓跑了。果园外面还站立着的只有加贝尔、小狐狸、我和一个幸存的百夫长。百夫长在小狐狸的治疗后恢复了些许血量和耐力,已经勉强可以走动。
没有时间可以给我们休整,加贝尔带着小狐狸和百夫长全力向部落方向赶过去。我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虽然有点可惜,还是先不要在这个时候使用’融合’好了。
当我们赶回部落的时候,情况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
地上满是兽人的尸体、破碎的盾牌和折断的武器。地龙们已经离开了。这片兽人们曾经生活过的土地上已经看不见任何一个还站立着的兽人。不远处的小土坡上,密集的躺着二十几具兽人战士的尸体,其中还有一具百夫长的尸体。他被三根石枪洞穿了身体,死的时候眼睛还不甘的望着坡下。这应该是兽人们最后死守的地方了。
加贝尔缓缓的走上土坡,将百夫长的尸身从石枪上取了下来,轻轻的放在地上,替他合上了双眼。加贝尔的双肩在微微颤抖,仿佛正在承受无与伦比的痛苦。小狐狸已经扑在了我的怀里哭成了泪人儿。
处理好百夫长的尸身,加贝尔缓缓的站起身,走到坡顶。坡顶有一扇石门,这里是兽人们唯一的庇护所,也是兽人战士们最后选择死守这里的原因。一但有危险发生,兽人女性和小孩就会躲在这里。
石门已经损坏了。加贝尔的肩又是抖了一下,这是最坏的结果了。
但当他跳进庇护所之后,却发现有十几双眼睛惊恐的看着他。随即,惊恐变成了安心和喜悦。“感谢神明,加贝尔回来了。”
原来地龙在杀死了所有的兽人战士之后发现并进入了这个庇护所,出乎意料的是地龙在检查了庇护所里的所有兽人之后并没有杀掉他们,而是发出了几声鸣叫之后变离开了。
劫后余生的兽人们既感到悲伤也感到庆幸,大家都窝在庇护所的一角默不作声的休息着。黑暗中没有一个人讲话,只是偶尔能听到低声的啜泣声。这一天对于兽人们来说太苦了。即使我之前从没有将除了加贝尔和小狐狸之外的兽人当作伙伴,如此遭遇也让我替他们感到悲伤。不过这股悲伤并没有在我心里停留太长时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操心。
地龙的那几声鸣叫。
我吸收了斯斯内的灵魂,完全了解龙族的语言。地龙的那几声鸣叫的意思应该是“没有发现。”这表明他们攻击兽人部落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单纯的征服兽人部落,更不是为了单纯的杀伐,而是在寻找某个东西,准确的说是在寻找某个人。
从地龙离开的轨迹判断,地龙们没有返回山脉,而是朝着山林走去,朝着海边的山林走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地龙的目的应该是我。“杀死拥有‘**神的加护’的生物,这是魔神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残渣。”那个诅咒一般的神谕又在我的脑中响起。本以为逃离了大海,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这里过上一段美好生活的我,还是被这段诅咒给缠住了。
如果目标是我的话……我的脑中又浮现出了海龙尼普顿那恐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