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四日,星期四。
“梦?…漫长的梦呢,真是。”
六点半,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冷空气使得窗户结了一层霜。
礼奈揉了揉眼睛,一边回忆着,一边将褴褛的睡衣脱下。
‘说是梦的话太过于真实了,说是现实的话
又太过于朦胧了,由乃……’
一边思索着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礼奈发现了枕边的几瓣樱花。礼奈家的周围并没有一棵樱花树,窗户也是关着的。
“樱花?为什么会在这里……回家时带来的吗……等下,我是怎么回来的?呜,头又开始……”
当礼奈想要回想起梦境的终焉时,一阵头痛开始袭来。她瘫坐在床上,脑海中只记得和变成魔女的‘由乃’一起在破碎的城镇里飞翔着……
‘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梦,不管和谁说,都会被取笑吧。’
过了一会,头痛慢慢逝去。礼奈看了一眼手表,是六点五十分。
“啊!已经这个点了吗……不能再磨磨蹭蹭了。”
礼奈迅速地穿好了校服,就直往楼下的客厅奔去,梦中的细节也先抛在了脑后。
客厅中,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放在了餐桌上。母亲坐在了餐桌旁,看到了焦急的礼奈,竟显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礼……礼奈?你的身体已经好了吗?”
“什么身体……我怎么了?”
母亲的这个问题,让礼奈有些不解了。她露着疑惑的神色,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除了衣服的紧缚感,其他一切正常。
“你不记得啦?昨天晚上,你在学校晕倒了,是你的一个同学带你回来的。”
“同学……?”
“是一个紫色头发,长得很可爱又很有礼貌的女生。叫什么来着的……由乃,对,龙宫 由乃。”
‘龙宫……由乃?!昨天的那个不是梦吗?’
脑海中的礼奈,不禁这样发问着。是向她自己发问呢,还是像脑海中的谁发问呢,这一切都无从得知。
“总之先吃饭吧,本来我都想请假的了。”母亲将鸡蛋翻了一面。
“嗯,好!”
……
因为时间有些来不及了,所以礼奈匆匆地将早饭吃完,嘴唇还留着一点牛奶的痕迹,就直往家门奔去。
“我出门了!”
礼奈推开了门……
“嗯,早上好,等你很久了呢,礼奈”
天空中竟飘起了樱花。那樱花雨中,是一个深紫色长发随风飘起,紫色瞳孔散发着隐秘的女生,一个文静可爱的女生……
是由乃,她痴痴地站在那里,看到了礼奈走出了家门,她歪着头,温柔地微笑着。
“啊……早。”
这是礼奈第一次遇到有人在家门前等待她。她有些不知所措了,低着头,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了尴尬的微笑。
由乃走到了礼奈面前,摆裙随风轻轻摆动,她俯下身靠近了礼奈的脸颊。两人的脸颊间的距离不到十公分。
“干,干什么……”
礼奈被这出乎意料的举动给惊讶了。她不敢直视由乃的眼睛,侧着粉红的脸颊,呼吸声也加重了。
“不要动。”
“唔……唔!”
由乃一边双手按着礼奈的肩膀,不让她挣脱,一边闭上眼睛轻轻舔着礼奈的嘴唇,那温暖湿热的舌头在嘴唇上留下湿漉漉的印记。
“身为淑女,怎么能不好好擦干净自己的嘴呢?礼奈……”
“唔……”
“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嗯……”
一路上,由乃紧紧牵着礼奈的手,即使礼奈几次想要挣扎开。慢慢地,礼奈也不想着把手挣扎开了,而是低着头,用刘海掩饰住羞红的脸,沉默着。
“关于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由乃率先开口了。
“嗯,大体已经忘记了。”
“那就好。”
“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不,没什么。”
“唔……”
由乃到底在想什么,礼奈一点也捉摸不透,或许魔女就是这样神秘的吧。不过关于是否真的存在魔女,还是只是自己的记忆混乱了。礼奈还是有着疑问的。
“那个……”
“什么?”
“魔女……你真的是魔女吗?”
“是的,一个无人知晓的不知名魔女。”
说着,由乃轻轻挥了挥手,几片樱花瓣凭空出现,悠悠地飘落在了由乃那纤细的手的掌心。
“昨天,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礼奈偷偷地斜视着由乃,脸颊带着粉红。
“什么都没发生……这个回答,你是否满意?”
“怎么可能会满意……”
“抱歉,果然我还是不能回答你。希望你能相信我。”
由乃面无表情地说着,里面感觉不到一点恳求之类的情感,倒不如说像是命令一般。
“为什么会是我,卷入这种事情里……”
“爱……或者是类似的情感,因为你而撑破极限了,已经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爱?你说的……什么意……”
这时,一阵铃声响起,是预备铃的声音。
“已经这个时间了呢……放学见。”
由乃轻轻松开了手,还没等礼奈回过神就逃走了。
……
‘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由乃说的,啊,已经完全想不明白了……’
课堂上,礼奈没有心思听课,只是不停地回味着由乃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不想了,不想了,头又开始痛起来了……’
将笔一放,礼奈趴在了桌子上。顿时,她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异样的视线。
向后看去,大部分同学都只是细心地在记着笔记。不过,最角落的那个女生却像是刻意避开礼奈的视线似的,看着走廊。礼奈也没有太在意,而是回过头继续趴着。
‘呜额……她是谁来着……又是这冰冷的视线……’
礼奈猛地回头,刚好和角落那女生的视线撞上了,两人的视线在这一瞬间重合在了一起。而那个女生呢,则是迅速地低下了头,故意将视线错开。
‘奇怪……太奇怪了,她是谁,为什么我对同班同学一点印象都没有……’礼奈拖着下巴开始冥思苦想着,但记忆中根本就找不到和角落那个女生有关的信息。
‘新来的吗,不过,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太奇怪了。’
这一堂课,礼奈什么都没听明白,而是一心想着怎么去和这个不认识的女生搭讪。
……
终于,下课铃响了。
迅速收拾好书包,礼奈就径直地向那个女生走去。而那个女生见状,则是连书都没收走,就提着没关拉链的书包直往门外奔去。
“等等!喂,你的书!”礼奈呼唤着。
然而,那个女生头也不回地就跑走了,一转眼的功夫,就见不着她的人影。
“西园寺 言叶……”
那个女生落下的书中有着这样的签名。礼奈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像是记忆里某个残缺的地方被强制缝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