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空视角俯瞰，整个战场实际上呈现出一个对拼的态势。深海舰队和舰娘舰队的整体配比和战术实际上非常接近。
战列舰和重巡抗线，驱逐和潜艇之类的舰种溜边，航母后置争夺制空和进行空中打击。轻巡则按照定位，为战列舰防空或者跟随驱逐舰进行动作。
现在的局势是，深海强度高，舰娘数量多。而且舰娘都是菜鸟，舰载机飞不出多少战术，炮弹鱼雷满哪乱飘。甚至还有潜艇的鱼雷跑到队友阵线逼得队友转变航向的时候。
要不是数量多，早打输了。而作为领队的各位导师舰娘，则是根本没有出手。要么旁观，要么也就是单纯的带着走位。
有一说一，这一场实战教学和悖论想象的不一样。
真的不太一样。
“唔……嗯……啊这？”都已经开始不自觉的自言自语了。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这声音自然是瞒不过齐柏林的。
“不，只是很疑惑。”悖论转头看向正在半身趴在舰装上的齐柏林，这战局对于悖论来说着实没有吸引力：“感觉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齐柏林哑然失笑：“哪不一样？悖论你觉得实战和教学那个重要？”
“这是可以分的吗？”
“当然可以分，这些舰娘这几天能学到多少东西呢？”齐柏林竖起一个手指摇了摇：“只要这么一想，不就很正常了。”
“所以，实战教学主要是重要在实战？”
“也不全是。只不过这是舰娘们的第一次，总归要有一点特殊的。”看着齐柏林的表情，听着齐柏林的解释，悖论就理解了。又是那种约定俗成的东西。
“所以，为什么？”
“就算问为什么……嗯，悖论妹妹，你觉得战场上该怎么教学啊？”齐柏林有些哭笑不得。
“……”
新生舰娘们缺乏时间缺乏阅历越发技巧都是事实。在战场上教学？说的轻巧，没有基础恐怕连老鸟舰娘在干什么都理解不了。更别提还跟不上节奏。
现场教学？怎么可能，混乱的战场别的没有，爆炸不少。这怎么保证大家都听得见？退一万步，就算听得见，能说吗？能理解吗？能直接运用自如吗？这个时候分心才是最大的忌讳。
“好像确实不行。”
“看来悖论妹妹在一些地方很迟钝呢。”
“……”
“说回来吧，总之就是这样。”
“那为什么还要举行呢？危险，还浪费资源。”
“危险？战场上会有安全吗？”齐柏林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悖论皱起眉头，重新看向战场。似乎明白了什么。
“什么是实战？是随时可能要出动，敌人弱可以高呼幸运，敌人强硬着头皮也要想办法。这才是实战。时间不足，补给不足，情报不足。这才是战场的常态。”齐柏林轻轻说。
悖论能理解吗？太能了。
自己曾经搭载的盟军士兵最常谈论的就是如果，但是从来没有如果。
“但是，不说舰娘足够宝贵。”悖论还是不理解。虽然从深海舰队的规模来讲能看得出来已经是在平衡难度了。但是……
“足够珍贵，所以要让她们意识到。自己未来可能光芒无限，但是现在，她们只是菜鸟。”齐柏林倒是很看得开：“而且，舰娘是奇迹一般的生命。总归是有点特权的。啊，你看。”
齐柏林指向了投影上的一角。悖论迅速将画面放大补强。然后她看到一位舰娘的舰装已经破碎。但是金色的光芒却将她保护了起来。在炮弹飞射中岿然不动。
而一位导师舰娘则冲上前扛起这位舰娘就跑。
这个诡异的现象让悖论皱起眉头。
“大破保护？”知道名字，但是想不通原理。
“没错，大破保护。”齐柏林神色微妙：“知道还问。”
“我只是很难理解和相信在有限的世界中会出现真正的‘无敌’。”悖论表示自己不是很能接受这个论点。
“哪有什么真正的无敌，只不过是绝境中的一线生机罢了。”齐柏林有些无奈：“大破保护的作用时间极其短暂。一般来讲只有三到五分钟，因人而异。嗯，严谨点是因船而异。虽多也就提供队友一个短暂的协助撤退窗口。但是要是敌人不给这个机会，那么无非就是把最终的沉没推迟几分钟而已。”
“原来是这样。”
“还不止是这样，大破保护的实际效能会随着出现次数的增加而减弱。而且被打出大破保护，那么舰装已经基本被拆完了。舰娘本体也会受到很大的冲击，并且承受痛楚。在这方面舰娘虽然比人类更坚强，但是也是有极限的。因为各种原因直接晕过去的不在少数。这种基本上都没法在大破保护消失之前醒来。也没法直接回复战斗力。”齐柏林继续介绍着种种细节。
“还有吗？”
“还有……也没有了。毕竟这些都是战场上幸存的人总结下来的。没人会在和平时期测试这个。至少现在没有。活下来就是上帝保佑一线生机。沉没了那就是天命所归命数终尽。”
“那为什么这些东西图书馆里也没有？”悖论感到奇怪。
“这个我觉得是可以理解的。”齐柏林想了想，嘴角抽了抽：“因为这是舰娘特有的能力，人类也没法学。而且这东西每个舰娘在诞生的时候就能意识到的啊。写了给谁看啊。舰娘自己根本不用看，提督看了也没用，舰娘都知道问问就行了。其他人也学不会，也没有舰娘，知道也没用。”
“……”好像的确有点道理。
“并且……”齐柏林仔细想了想：“这种信息差在真正出什么问题的时候，没准真的能救舰娘和提督一命。”
悖论和齐柏林一起陷入沉思，然后还是齐柏林最先惊讶的拔高了声音：“悖论你没有大破保护？”
“我初来乍到的时候连你们的通用语都不会。”悖论毫无表情变化的脸非常有说服力。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
“我也不知道啊。”悖论叹气“不过就我现在的理解来看，我。或者说我的这具舰娘的身体并不完全是技术造物。因为其中有我不能理解的部分。所以……有没有谁知道呢。与其纠结有没有，不如还是期待永远不知道。”
“你说得对。”齐柏林表示赞同和信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