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白,听得见么?”
嗯,我听见了,但是却不知道如何作答。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从我醒来的那个时候,我就发现我又活过来了。躺在病床上,却没有一丝疼痛的我,开心得不得了。我想用手撑起我的身体,可是我却惊讶地发现我直接就能从床上坐起来。
四周除了病床,就是一片白茫茫的积雪。积雪不厚,我从床边探出头去,只看见雪才刚刚盖住病床的万向轮了而已。诡异的寂静和没有风的积雪平原让我很害怕,我尝试着想叫几声,给自己壮壮胆子。
可是就在这时,我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不会说话了。声带就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应该完好无损的它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动静。
“少白,听得见吗?听得见的话就挥挥手。”
这回我分辨出来了,这声音是从我的正上方传过来的。于是我抬头望去,却发现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啊我看见你了,不需要张望,挥挥手,让我知道你听得见。”
这声音很像是廖悲的声音,但是莫名地感觉并不是廖悲。但是在这不知所谓的地方,我还是遵从指示为妙。
我对着天空…或者称之为上方更为合适,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看见了。少白,你看得见我么?”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可是,除了茫茫无际的积雪,还是积雪。
我对着天空摇了摇头。
“嗯?看不见我?这不对啊?” 从空中传来的声音变得疑惑了起来。“公式出错了?模型不对?不可能啊?为什么就你一个看不见呢?”
我望着天空,心里也十分的无奈。可是当我垂下头来的时候,却看见病床旁边地上的积雪出现了异样。像是慢动作回放一般,已然落在地上的积雪却又冉冉升起。在运动了几秒后,又诡异地停下了。这样的现象越来越多,直到停止的时候,半空已经形成了一个悬空的鞋印。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鞋印走了起来,就像是渡步。走两步停一下,走两步停一下。随后在第三个两步的时候,鞋印在半空中用脚尖点了一下地。
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廖悲的身影,因为他之前就有这个习惯。一双皮靴在塑料做的地板上咣当咣当的响着,还时不时地磕一下。如果听久了,就会发现这个规律,要是听得再长些,还会觉得很困。
“啊,我知道了!少白你稍微等我一下。”
我听见他恍然大悟的声音,之后就没了动静,就连鞋印也从半空中消失了。这诡异的一切都让我心惊胆颤的,我想缩回被子里,蒙起头,让自己不再害怕。可是我却突然发现被子却是像地上的积雪,一颗颗,一片片的。而且,随着那道声音的消失,我越发觉得这被子沉重。我的腿就像是被黏住了一样,只有没被盖住的上半身还能自由活动。
我越来越害怕,对于这种不知道的未来,我向来是又憧憬又害怕的。只是现在,我的害怕压过了我的憧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