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赤木镇之后,德莱雅就准备和安娜与克劳告别了。
“委托完成啦!你们把材料交给卡尔斯纳先生吧,我就先回去吃饭了哦!”
克劳此时的鼻青脸肿已经好了不少,但是他脸色目前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乌青。
而他也挤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对着德莱雅点了点头道:
“德莱雅,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估计得被那只大扑棱蛾子玩的团团转!而这些是你的酬劳,10里拉……”
德莱雅眨了眨眼睛,一边接过了那些酬劳,淡淡道:
“就那样吧,别唠叨了。小丹妮肯定等着我一起吃饭呢!”
克劳也想挤出一个笑容,但是,他一牵扯到脸部的肌肉就疼的龇牙咧嘴,这也只好作罢。
“行吧,那待会儿见,我也得去找卡尔斯纳医生去治疗一下……”
说完,他长叹一口气。似乎依然是对自己之前的愚蠢行为而耿耿于怀。
“天呐,当时我到底是怎么和空气斗智斗勇,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的?真是莫名其妙。”
虽然很是心疼,但是安娜在看到克劳鼻青脸肿的那副样子的时候,还是有些忍俊不禁。
而德莱雅也是和安娜也是十分有默契地相视一笑,没有说话。
“好了,再见啦!两位!”
“再见!”
在拿到酬劳之后,德莱雅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在集市上逛了一圈,试图给丹妮莉亚买些东西吃。
但是或许是现在正值饭点,摊主们也大多收摊吃饭了,集市上并没有丹妮莉亚爱吃的青草蛋糕。
而德莱雅只得作罢。
她回到了温馨的小家,和以往一样站在了门口,闭上了眼睛,用力地嗅了嗅,想以此来闻出丹妮莉亚今天做了什么菜。
但是今天的德莱雅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
有些奇怪。
德莱雅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而是和以往一样,轻轻地用指关节在赤木做的大门上敲了敲,声音清脆。
“丹妮莉亚?小宝贝在家吗?”
而卧室里传来了丹妮莉亚弱弱的声音。
“在……呜!”
那个声音很弱,很小,仿佛正在经受着什么痛苦。
德莱雅的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她赶紧快步跑进了卧室,随后,便看到了丹妮莉亚蜷缩在床上,抱着肚子,可爱的脸蛋拧成了麻花。
“丹妮!你怎么了!?”
德莱雅在看到了丹妮莉亚不舒服的时候,顿时就有些着急地靠了过去,她摸了摸丹妮莉亚的额头,同时又十分关切地对着自己心爱的妹妹询问着。
没有发烧,但是她也只能判断没有发烧。德莱雅不是医生,她并不会治病救人。她除了站在一边干着急,什么都做不到。
而丹妮莉亚那带着哭腔的声音更是像是一炳尖刀一样,在德莱雅的心头上划着。
“姐姐……我的肚子……像是被刀割一样……好痛!呜呜!好痛!姐姐……我是不是生病了……呜呜……我不要离开姐姐!”
林檎是哥哥,德莱雅是姐姐,他们都有一个妹妹,都有一个可爱的妹妹……
但是林虞的身体从小就不好,活脱脱一个药罐子,家里给她看病花了很多的钱,房子搭进去了,车子搭进去了,为了工作,老爸老妈甚至把命都搭进去了,还是没有能够治好林虞的病。
林檎的父母没有放弃林虞,林檎也没有。没有人会放弃一个乖巧的听话学习又好的可爱孩子,没有。
这现实世界的遭遇让现在的德莱雅异常紧张。
“不,别怕,姐姐会陪着你的!姐姐马上就带你去找医生!对……医生!卡尔斯纳医生!”
德莱雅马上就想起了卡尔斯纳医生。
在几年前,丹妮莉亚还比较小的时候,她也生过一场大病。而德莱雅把她抱到卡尔斯纳先生的住所之后,只花了一点点时间配制魔药就治愈了!
那一名专家级别的【心理医生】肯定能够治愈丹妮莉亚的疾病!
说罢,德莱雅便抱起自己的妹妹,朝着卡尔斯纳医生的住所疾驰而去!
“千万、千万、千万不能有事啊!”
好在赤木镇并不大,德莱雅没用几分钟就来到了卡尔斯纳先生的诊所。
卡尔斯纳先生的诊所不大,进门便是一间休息室,休息室的正前方是前台,卡尔斯纳先生的助理会在那里记录各种病症,并且让病人依次就医。而进门左手边是药房,穿过休息室,就是卡尔斯纳先生的药园。卡尔斯纳先生会在这里种下各种珍稀的草药。而右手边是卡尔斯纳先生的房间,他平时的生活起居都在那里。
是的,这里其实就是卡尔斯纳先生买下的宅邸。但是为了更好地治疗病人,卡尔斯纳先生选择将自己的大房子改装成更加适合医治病人的形状,而他平时就睡在靠近门的房间,以便随时治疗那些突发疾病的病人。
德莱雅记得那条红木的长凳,几年前,她就是坐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卡尔斯纳先生治疗丹妮莉亚。
而和德比里尔先生一样,他也有几个学生。而绝大部分的学生都前往了各个村庄担任乡村医生,留在他身边的学生仅剩下一人。她叫瑞贝卡,是个非常善良的孩子,立志成为和卡尔斯纳先生一样的药师,继承他的衣钵。
“瑞贝卡……快……我的妹妹病了……快想想办法!”
在见到德莱雅急匆匆地抱着自己的妹妹来到诊所,瑞贝卡赶紧放下了碗筷,开始接待起病人。
“别急!把小丹妮放在手术台上,我来先给她检查一下身体。”
瑞贝卡推开了左边手术室的门,而德莱雅也一股烟似的冲了进去,轻轻地将丹妮莉亚放在了那张铺了简单棉布和垫子的桌子上。
随后,她神情焦急地看着瑞贝卡,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是丹妮莉亚唯一的救星。
但是,瑞贝卡却有些无法承受那灼热的视线,她知道德莱雅十分着急,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着急是没有用的。
瑞贝卡十分真挚的看着德莱雅,十分温柔、仔细地道:
“不,德莱雅,不要着急……你可以坐在边上看着。你这样我会比较困扰的。”
德莱雅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她点了点头,对着瑞贝卡道,声音依旧有些焦急。
“好……拜托了,瑞贝卡小姐。”
随后,她抿着嘴唇,坐在了房间内的椅子上。
她紧张地看着瑞贝卡脱掉了丹妮莉亚的衣服和裤子,一边轻轻地按压着,一边轻声询问丹妮莉亚的病症。
而这又让林檎想起了林虞。
林檎的父母都是普通的打工人,工资虽然不算特别高,但是在上海,有着一套房的一家也勉强算是中产阶级。
但是,林檎的病症,是个无底洞。
父亲和母亲一直在试图治好林虞,但是在08年经济危机的时候,遇到了下岗潮,而父母刚好又是被裁掉的那些人。
没办法,为了林虞的病。父母只好有什么活干什么活,他们去餐厅洗碗、当快递员、开长途车……最后,他们跟着中铁去了西部建铁路,最后在一个林檎现在还记不住的地方,累死了。
而林檎也只能大学肄业去打工,一边打工一边照顾林虞。
但是林檎的脑子还算好使,运气也还不错。他借着自己大学本科学到的那些东西,改进了一下工厂的生产线,拿到了一些奖金,晋升到了管理层,又用那些钱去创业,开了个手游公司,用养饭圈割韭菜的模式圈了一些钱,然后把公司用一个好价钱卖给了腾讯,功成身退。
然后,他就开了一家女仆超市,雇了一些自己认识的、或者林虞认识的女孩子,希望让林虞处在一个相对而言更加温暖、更加友善的环境里。
林檎其实不在乎钱,他只希望林虞能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而德莱雅也是一样。
想到这里,德莱雅感觉一股热流在自己的眼眶之中打转。
甚至,她感觉自己的腹部也涌出了一股抑制不住的热流。
“好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瑞贝卡结束了诊断。
德莱雅焦急地站了起来,期望瑞贝卡能够给予她一个可以令人接受的答复。
“怎么样?”
瑞贝卡的表情有些轻松,而她的回答更是直接让德莱雅有些尴尬。
“德莱雅,你是不是完全不关心自己妹妹的发育情况呀……她这个年纪,来初潮是很正常的哦!”
德莱雅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瑞贝卡,又看了一眼丹妮莉亚——她的身下有一块被月事玷污的白色棉布。
她马上就有些尴尬地回应。
“欸……啊?”
更加糟糕的是,德莱雅感觉到那股热流,正在顺着自己的大腿往下走。
她试图憋住,但是,月事不是屎尿,月事是憋不住的。
瑞贝卡嗅了嗅鼻子,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异味。随后,她也看到了德莱雅的裤子正在被血液浸湿……
“你……”
德莱雅顿时有些挂不住脸面。
“别说了!我我我我我……”
但是糟糕的还在后面。
卡尔斯纳医生现在吃完饭之后回到了休息室准备找瑞贝卡,但是一看没人。随后,他又听见手术室有动静,便循声而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随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憋不住月事的德莱雅的身上。
卡尔斯纳医生眨了眨眼睛,他轻轻地呼唤着德莱雅的名字。
“德莱雅。”
而德莱雅也是愣愣的,有些尴尬地回答:
“嗯?”
卡尔斯纳医生推了推眼镜,有些严肃地道。
“我上次举办了妇女卫生宣讲大会,来了还能领鸡蛋,我记得你没来。领鸡蛋都不来吗?”
而德莱雅更是脸红地像是窜天猴的屁股,她扭过了头,有些不知所措。
“这……我……可能在森林里打猎……不知道。”
“哎……”
卡尔斯纳先生长叹了一口气,道:
“我本来以为自己的工作已经做到位了,没想到十多年来的宣传还是有几条漏网之鱼……嗯……来吧,我和瑞贝卡会和你好好地讲讲那些女性的卫生知识的。有关卫生巾、卫生棉条的制作和使用。以及一些其他类型的的知识。”
卡尔斯纳先生的语气十分温柔,但是这反而让德莱雅烧红了脸。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对自己缺乏卫生常识的愧疚,更加因为对卡尔斯纳先生工作的不上心。
对于卡尔斯纳先生而言,普及卫生知识,让偏远地区的普通女性不会因为自己的生理原因遭到歧视和迫害是他的职责,而出现德莱雅这样的漏网之鱼恰恰说明卡尔斯纳先生的工作并没有做到位。
这是折磨,不仅仅是对德莱雅而言,还是对卡尔斯纳先生而言。
而德莱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
而一个卡尔斯纳先生作为一个行医已久的医生,他自然是看到了德莱雅脸色的娇羞。
他也知道,这些偏远地区的女孩子反而是比城市里的小姐和贵妇们更加放不开,所以也非常好心地提示道:
“医者仁心,我不会对你和你的妹妹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作为一个医生,眼里只有病人。这个城镇绝大多数临产的妇女都是我接生的,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和你的妹妹也是我接生的。你们对我而言都是孩子。”
他停顿了一下,随后补充道:
“而且,我并不会以你们的身体举例,我的诊所里有女性的生理模型,虽然有些老旧,但是用做卫生举例已经足够了。而关于实际操作,我也会用模型举例。而如果你们在实操的过程里产生了畏惧,你们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向瑞贝卡提出请求。她和你们一样,都是还未嫁人的女性,她会帮助你们的。不要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
“毕竟……月事虽然看上去像是一种折磨,但是,这也说明了女性的体内有着孕育新生命的伟大能力。这是圣母的赐福,这不应当成是一种耻辱。”
“瑞贝卡,你先过去帮她们两个垫好卫生巾或者棉条,然后一起到后面的讲堂。今天下午没有病人,所以我们又充足的时间让你们了解自己的身体。”
然后,一对小脸通红的姐妹就在诊所里上了一节生动形象的生理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