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遗憾。
是爱而不得的果实,吃下去只会让人不适。
我应该告诉你我不爱你吗?我应该去告诉你,我总有一天会离开吗?
我们并不相爱。
我的眼里没有你,你也看到了。
那里面只有无边的夜,无边的静寂。
——
在雨里我撑着伞,而你却什么也没有的,就站在那。
那么目光怔怔的看着我,周围路过的人议论纷纷,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走上去把你拉进伞下面,你却沙哑着问我:
“这会不会有一天在未来变成遗憾?”
我不知道。
我只看到了你眼里的泪水,我为你擦掉了那泪。
这只是交换,我们应该明白。
就像我抱不起来你那样,你却能很轻松把我抱进怀里。
可你没那么做。
你把头埋进了我的怀里,在雨里小声的哭。
你告诉我可以给我龙门落下的夕阳,告诉我,可以和我安静的独处。
你说可以不做龙门的警督,可以陪着我去罗德岛,可以做我手里的刀,像魏彦吾身边的影卫那样。
可我不需要这些。
就像雨落在伞上一样,我不需要你做这些,也不需要你的爱……
我也不会爱你。
我们本就该交织且错过身去,教会彼此些什么,然后默默离去。
所以我没有回答。
只是沉默了会,轻轻拍拍你的后背。
“该回家了,陈。”
雨下的更大了,像是谁的泪水。
我不知道。
——
答非所问,便已经是答了。
——
——
回来后的气氛显得压抑。
像是她们都生活在黑白的滤镜中,一举一动尽是悲哀的含义。
陈在洗澡。
在外面淋的透彻,感冒也不可避免了。
那博士呢?
她在寻找着药品的下落。
奇怪的是陈的家里并没有多少药品,甚至绷带都不见几个。
她心里隐隐的不舒服。
沉默。
可最后还是翻了翻洗脸池下的柜子,和上面的柜子。
也听到了压抑的哭声。
只是敲玻璃的手停在了一毫米之差的地方。
她透过毛玻璃看,里面的光亮很温暖。
只是无言。
这太压抑了。
黑白的画布下,就连光也成了新的深渊。
——
药品有了。
但只有两颗退烧药,不够。
拿起伞,博士开了门。
“咔哒——”
门关上了。
客厅里安静的要命,好像孤独都汇聚到了这。
可她走的时候没关灯,还是亮堂堂的。
只是没有一个人,连影子也没有。
“……唉。”
掺杂着呜咽,轻轻的叹息。
所有故事都这样止步了,在这。
——
——
外面雨下得很大,博士有些庆幸自己事先把陈接了回来。
她买了一些药和绷带,现在用不上,就当是备给陈的。
收起雨伞,博士拿钥匙打开了门。
“我回来了,陈?”
没人回应。
桌子上的胶囊和纸条还都那样安静的放着,只是热水不再冒着热气。
客厅的灯也还开着。
很安静。
轻轻皱眉,博士把袋子放在了沙发上。
她来到浴室门前,那灯还亮着。
打开门,不出意料的,陈在浴缸里睡着了。
眼眶红红的,似乎哭了很久。
“……。”
“唉。”
博士伸手摸了摸水温,已经有些凉了。
她把手从水里抽出来,轻轻拍了拍陈的脸颊。
“醒醒,陈,醒醒……”
“醒醒……”
——
在夜里,在迷迷糊糊里,她问了句:
“如果我是男人的话,你会爱我吗?”
她枕着我的臂弯,靠在我的怀里,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她望着窗外的圆月——那被雨遮住的圆月。
我想了会,回答道:“不会。”
她并不意外,继续问道:
“为什么?如果你不喜欢女人,那应该喜欢男人才是。”
我笑了笑。
“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应该有更优秀的人来,明白吗?”
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我继续说了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诗和远方,只是我的诗太烂了,远方也很黑暗。”
“你很笨拙,所以应该就这样,我们就这样就好,我不爱你,因为我也不爱任何人,谁都是,谁都一样。”
“那!为什么我不能是那个独特的人?”
“为什么?”
我当然听得出来她的语气中有着不甘,倔强让她不肯轻易低头。
可这并不是一个人,一个龙门警督,一个魏彦吾的侄女就可以改写的事情。
“因为,没有独特可言。”
“你不明白,可我来,就是为了归去。”
“不留下一点痕迹。”
“独自留下的人比死去的还要痛苦,不是么?”
“可我可以和你一起,一起面对。”
“你不该和我一起面对。”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睡吧。”
“我不。”
“乖。”
“等醒了,也什么都过去了。”
……
录音带被录音机吐了出来。
不再下雨的龙门正面挂着夕阳,那光落在警局大楼上,把它的影子拉的格外长。
陈正拿着那卷录音带,不发一语的站在夕光下。
那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夕阳挠挠头,寻找着记忆中的那个影子。
哦……
以前站在这的,是两个人来着。
是两道影子,她们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等再来,就只剩下一道了。
——
——
在夕阳的光下,陈的眼角闷出一滴泪。
她有些哭腔的喃喃着。
“博士……”
“我在,怎么……”
“嗯?”
在办公桌前坐着的博士下意识想回应,却发现陈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夕阳的光落在她的脸上,把那滴泪映的闪闪发亮。
“傻龙。”
“又做什么梦了吧?我在这呢。”
“别哭。”
火红的霞光落进办公室,正巧看到博士探起身子,想要为陈擦掉那滴泪水的的情形。
它一时之间分不清真假了。
算了,管她呢。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