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2日】
我混乱的醒了过来。
天气还是异常的寒冷,但是包在被子里的身体已经粘上了汗液,仿佛和现实隔离开来。灵魂再也做不到往常那样的放松,被噩梦弄的呻吟不止。
【刹】“几点了………”
睡眼朦胧的我看着墙壁上的时钟,连七点都不到,没有理由这么早的就起床,我整理下自己的身姿,重新的瘫在床上。
可是,不管我如何去暗示自己,都成为了无用功,翻来覆去,愈发感到枯燥和清醒。
——现在不是去为那些事情发愁的时候。
明白再也无法回到梦乡后,我怀着杂乱的思绪穿上衣装,仅仅是一个环视,就看到了挂在衣架上的类似装着羽毛球桶的带子,不过要长许多。那里面是装着那把红刀的竹筒,是管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给我的,要是打算随身携带武器的话肯定会引来别人刻意的目光,但要是把刀藏在足筒里,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就好像来衬托刀剑美妙的匣子。
加上竹筒,整个红刀的重量不比板球棒轻,但是就比钢管大了几圈,还用绳子挂着,能提在手上。
确实很方便呢。
想到这,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开心,可抑制不住的愉快情绪让我收敛不了。
明明昨天多少还有些排斥这个东西。
我和平时一样的坐在大厅的单人沙发上,听着管家乒乒乓乓的家务声,虽然很忙的样子,管家却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我只是关注着早间的新闻,尽量不去思考别的事情。
【管家】“先生,您是打算把这个随身携带吗?”
他在我面前擦着茶几的桌面,发现我带着那个竹筒,就随口问了一句。
【刹】“还是谨慎的好,除了上学期间外。有可以防身的武器总是能安心点,对于我这种毫无战斗经验的人来说,赤手空拳很容易死掉的吧?”
我是莫名其妙的卷入了和黑龙的战斗,而铃舂自己也说了,我从来没有和非人战斗的经验。
可能对于能使用吞噬一切的蓝火的我来说我或许要比铃舂强大,但是所谓的经验不足可能就会让我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他会盯上我,盯上戾初?
【管家】“先生………不是我多嘴,您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的地方?
【刹】“我没有意识到。”
【管家】“据我所知,非人为了能在现代社会存活,是不会有追着一个强大对手的行为,而虽然您缺乏实战经验,可总体上来说是没有非人会主动招惹您的………难道是因为有什么特殊原因让黑龙非杀您不可吗?”
强大的对手………我算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难道是因为我发现了铃舂“馆”的所在地?
可是曾经繁荣的土地神信仰是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明白黑龙寺这个地方,据说最厉害的时候可是南岩三分之一的人是铃舂的信徒,为何偏偏死抓着我不放?
【刹】“其实我以前就想问了,管家,听你们的语气,以前南岩地区的非人好像挺多的。”
【管家】“先生,以前这里的非人确实到了泛滥的地步,所以红仪家多少会接触些,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这里早年都市传说兴起的原因,但是十一年前好像清理干净了。”
等等,清理?为什么是这个词汇?
【刹】“我从来没听说过,怎么回事?”
【管家】“诶…………”
【管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记不得了,好像脑袋里有关的记忆被抽调了一样,只记得有所谓‘非人’的存在,似乎是为了抢某个东西而互相残杀起来?总之我不清楚了,您可以问问二先生。”
等等
记忆被抽调………
这件事未免过于诡异了吧,谁说问伊子就一定可以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呢。
像是这样超脱常理的生命一旦发现了,通常都是会记在脑子里的,怎么可能会有不清楚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而且有关非人的由来和许多本该知道的详细信息伊子和红仪家的人从来都没有告诉我,或者说,他们可能和管家一样,对非人有关的知识有了残缺。
简直就和在垃圾堆重生的加里有某种意义上的相似。(出自1991年木城雪户的代表作漫画《铳梦》,里面的女主角加里在执行某次行动中被军事法庭审批后投下大气层,虽然有幸“复活”但是失去了记忆。这里是指每个有非人记忆的人都失去了与非人有关的重点信息。)
【刹】“我知道了,具体的事情我会问姐姐的,对了,管家,你有看到戾初吗?”
早上起来到现在我不论是在假肢的房间亦或是别的地方,我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所以在到大厅的时候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去想要发现她。
毕竟在受伤后我还是非常担心这个孩子的安危的,甚至出现过把她一直留在我身边的念头,还好马上被我否决了。
戾初不是我的宠物,我能做到的是保护她,不是控制她。
【管家】“哦,您说戾初小姐啊,她今天早上出去了。”
【刹】“出去?明明她自己的伤还没有好啊。”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郁闷的我拿起被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管家】“抱歉先生,我也不是没有阻止戾初小姐的意图,可是她根本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就走了。或许只是普通的散步而已呢。”
但愿如此。我内心沉重的站直了腰板,总觉得不放心。以前的我通常都是让别人替我操心,想不到现在居然反过来了。
在完全理解铃舂的意图前,我是不会掉以轻心的。
【刹】“没别的事情要交代的话我就先出去了,如果我看到戾初我会把她带回来的。”
已经不想继续颓废在家里,刹那间对外面的渴望催促我离开,并不是说我开始厌恶洋馆一成不变的生活,而是意识到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想要马上找回来。否则,枯燥,怅然的心思是满足不了我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有了一些变化,不是普通细微的改变,而是倾向于入侵似的“改造”。
不是外表,而是内在的心理,好像越来越依赖某种存在。
我不能认可。
我走出了家门,和往常一样的朝东边的方向前进,每次都会路过的一栋公寓楼今天还是停着杂乱无序的两轮车,不经意间身体就会因为穿不过车与车之间的缝隙而产生摩擦。
做不到随波逐流的我随便找了个咖啡厅坐下。
找了个宁静疏远他人的位置,毫无顾忌的坐下来,我没有喝咖啡的意愿,而是点了一杯很少品尝的白茶。
我清楚的看到了店外的景色,既没有车水马龙,也没有森林的寂静,不过是称不上充实的日常风景。
我已经见过无数次了,可却不会感到厌烦,偶尔仔细的去体会,还是别有趣味的。
【刹】“店长,那些报纸可以看吗?”
我指向点门口那边的架子,上面摆放着许多本地的报纸。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经常会有店面为了增加所谓的“书香气”而买些报纸刊物,实际上从来不会去更换,作为装饰物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店长】“当然可以,这些都是最新的,本来是给客人们准备的。”
他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已经洗完时水流冲击的声音。
这个咖啡厅不大,算上店长只有两个员工,所以他大概是会帮忙做些事情,在抽不开身的情况下完全不用到顾客身边讲话,喊一句就好了。
我拿了一张叫做《闽东日报》的报纸,这是我们这里本地的报纸,但是向来是不受到当地人的青睐,作为本地的小报抓不住读者想要的内容,很多乱七八糟的内容都可以在上面刊登,于是自然愿意看的人就少了。
比如,今天的头版是这样的:
【大怪异!全省最为强大的工业帝国的员工失踪,证明绿蕉工业董事会集体是同性恋的证据又多一条?!】
看到这个标题我的眼皮忍不住上下抽搐。
得有多无聊的人才会写出这种内容啊,员工失踪和董事会同性恋的谣言完全是两种东西吧。
虽然绿蕉工业的名声确实不大好,可是红仪家和他们的交往还是比较频繁的,所以我很清楚同性恋完全就是子虚乌有的。
这家报纸,很喜欢拿着没有证据的事情去污蔑别人。当媒体利用自己的舆论武器去攻击别人,就会成为所谓的“假新闻”,尽管你知道并不可性,还是或多或少会被引导。
我的目光快速的扫过,还是些没有营养的东西,心里的负面情绪却在一点点的发泄出来。
我虚无的拿出手表看了眼时间,确认一天才刚刚开始不久,突然想去绿蕉大厦看看。
那里还没完工,等再过几年可以使用后,绿蕉工业的总部就会从泉X迁到这里来。
那天晚上,我就是在那里遇到铃舂的。
现在的我掌握不到他的行踪,他也没有继续以人类的身份来学校,虽然铃舂肯定会在馆出现,可是在对方的地盘战斗和自杀没区别。
他会不会有回到绿蕉大厦附近的可能?
毕竟电视上也有演过,杀人犯会回到犯罪地点,去回味当时的感觉,不是吗?
在那晚走过的马路上,稍微的抬起头就可以看到远处耸立在大地上的建筑,轻佻的日光让高楼的影子拖在我的身后。周围的路还算不上平躺,还非常崎岖。
我喝了三杯白茶,走路时都觉得自己的肚子里全是水在翻滚,仿佛一个行动的水袋似的,撕裂的体感顺着骨头的振动连接我的听觉。
不去想别的东西,维持重复无味的行走姿势继续前进。
有了之前的教训,尽管再大白天我还是全力的去感受周围异常的存在。
风的呼声
人们行走的脚步
好像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我快步的绕过前面的拐角,没有减速的意思。
砰!
我看到一个黑色娇小的身影撞过来,我和对方都吓了一跳,互相冲击下,我直接做坐在了地上,那个冒失的小孩子也是一样,但后退的更远。
【???】“好痛!”
她叫了一句,用着近呼不悦的语气。
就体型来说,甚至不会比伊子大。这个孩子穿了件红黑色的连衣裙,坐在地上后也警觉的合拢双膝,生气的盯着我。
【刹】“对不起,是我走太快了。”
本来就是我的错误,要是擦破了这个孩子的皮肤就不好了。
我伸出手,把她拉起来。
【刹】“诶?”
看到她的脸,我一下子愣住了。
戾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