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日】
惑乱,与哀别
甘露里混合伤痛的毒药。
因为雨在不停的下着,褐色的皮肤披在天空上,占据城镇的每一角,忍不住联想到了隆起的肌肉,暴露着青色的筋条,不会忘记。
甘美的眼瞳麻痹心间,如同距离遥远的湖泊,却见不到生命的摇曳。只是坐在床边少女的窥探,然后渐渐沉沦。
浅浅一笑,不带任何的思绪,熟透的果实到有一种幡然的魅力。
【刹】“戾初………你在这吧?”
仅是如此,我的视线上便蒙上了一层雾霾,仿佛弥漫在枯尾沼的水草上,是点点的花白。
【戾初】“………………”
没有回答,但那双眼睛却还是盯着我,从额头到脚踝,像是在观察无声的器具,到最后也不为所动。停留住了,长发抚过我的脸面,回响。
是错误的认识吗?这其实是我的眼睛?
【戾初】“我一直在这里哦,一直在看着你。”
【戾初】“是不是有些累了?一幅困扰的样子。”
【戾初】“伊子刚刚出去了哦。”
她的语气在母亲的慰藉和妹妹似的担心来回切换,甚至找不到痕迹。明明应该不适应的时候,却反而莫名的令人安心。
这是个由雨水侵占的一年,雨不止息的城市。
不断的挑动的内心的悸动,但似乎并不存在初次的体验,或许已经磨损到头了,才意识到,洗涤过的是河内的鱼锦,而非我的灵魂。
【刹】“啊,是累了,而且是非常的累啊。”
抬头看去,衣架上的牛仔衣凭风透析上面的孔洞,堆积的,像是花瓣,怪物的管道破裂,体液便喷薄在了上面,记得这些的永远只有凶手。
原本不该是这样的。隐约的察觉到了什么,越是如此,我就越是害怕身边的人会消失于无形,亦或是成为我难以接受的形状。
【刹】“戾初,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这样的杀戮下去,到底能带来什么?”
能带来什么?对于戾初来说,绝对不是简单的满足自己的食欲,但是对于在这条道路上结果的非人和人类而言,能带来什么呢?
在什么时候,我就已经深陷在里面,过往的脚印也逐渐的不留痕迹。
【刹】“为什么,告诉我戾初。”
软绵乏力的声音从我干涸的喉咙发出,自认为信念是坚定的。
【戾初】“告诉你什么呢?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红仪。”
杯口吻上了淡色的唇印,然后互相触动,悠长的竹音挥之不去。
【刹】“…………我……………”
【戾初】“你自己,不也乐在其中吗,呵呵呵呵。”
戾初的头稍稍的歪斜,朱红的光艳从瞳孔里暗暗游荡,狂绯,桜浪,寒消,犹如用细指温柔的戳破眼珠,将血液化为了凝光。
她的语气陡然一变,妖异,还保持着魅廖。
【戾初】“呵呵…… 那么红仪想要结束了吗?”
【戾初】“还是说,仅仅是因为别人,而动容了,呵呵呵。”
【戾初】“那么,杀了我也未尝不可吧。”
她轻轻的接过我的双手,然后放在了自己的头上,和之前不同,这不是乞求我的爱抚,而是另一种沉重的信号,拖拽着我的后背。
不需要太多的力气 ,幼小的头骨便会在我掌中碾碎。
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盯着我,那媚狐一样的表情,眼里却是期待。
【戾初】“如果这就是你所期望的那样……………”
感觉有巨大的轮廓,俯照在身上,有愤怒,但更多的是迫切。
【刹】“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去做那种事情?!”
【戾初】“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像是黑龙那样。
像是蜘蛛那样。
像是死去非人组成的尸山那样。
被刀刃上丑陋的粘液所覆盖。
欲要爆裂的柴火,我的脑内搅乱成一团,却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摆脱。能做到的只有推开,推开戾初那比我小巧的身体,但过分的却差点让她摔倒。
意想不到的是,她倒在了别人的身上,及时的让我恢复了点清醒。
【蝉木】“刹,你在做什么?”
视线落在了窗户外的山上,那里坐落的寺庙正飘渺香火的烟气。
原本约定好在一楼等我的蝉木,竟然悄悄的出现在了我的房间。
没有责备,也没有太多的询问,蝉木和平常的语气一样,让我无言以对。
【蝉木】“管家先生,在楼下打扫,我就上来看一下。”
………………
她僵硬的看看怀里的戾初,又转而看看坐在床上沮丧的我。
【蝉木】“刹,在生气吗?”
生气吗?我不明白,这样究竟能不能称为生气的行为,因为没有任何多余的愤怒,只是想要逃避一时的烦恼罢了。
可我对戾初所做的,的确像是一种迁怒。
【戾初】“没有生气哦,红仪只是有点累了而已,是我太胡闹,吵到他休息了呢,绝对不会发生蝉木姐姐说的那样。”
戾初似乎恢复了自己的精神气,眼里隐约的抹红又不见了踪迹,甚至极为纯真的以孩童的模样为我辩解,让我不禁怀疑前面所有的战栗都是捏造的幻觉。
【戾初】“毕竟戾初是个调皮的孩子哦。”
娇俏的吐出了舌头,噬人的诡异藏在身后。
蝉木并不理解的点了点头,到了这时,又提醒了我。
【蝉木】“差不多该出去了,刹。”
【刹】“啊,嗯。”
蝉木走出了我的房间,又之剩下了我和戾初两个人独处的样子,似乎没有改变什么。
然后我听到了某种清脆的碰撞声,是咬牙切齿的,发着不好的情绪。
是谁?戾初?
正当我要寻找声音源头的时候,那碰撞声却像是电磁般的溜走了,大概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戾初】“那么红仪,我就先下去啦,你也要快点过来找我哦。”
干劲不是很足,我便随意的应了一声。看着门关上的瞬间,心脏顿时激烈的跳动几下,书桌上摆的则是一堆因年代而变色的书本。
茫然,天花板上的灰尘朝这边伸手。
………………
等到我真正下楼的时候,客厅是略显空荡的,茶几上摆着的是几包吃剩下的零食。
阳台那边,传来了烘干机的奏鸣,还有哼唱曲调的声音,不会太过遥远。深深的疲意绕在心间,好像看到了什么,二楼的走廊上,似乎有一只穿着白色袜子的小脚露在外面,但很快又不见了。
啊,不对,楼上现在是一个人都没有。
【管家】“是先生在那边是吗?”
阳台的窗帘被拨开,管家正拿着衣架整理着东西,戾初就待在他的身后,看上去是在帮忙的样子,实际上举着我已经烘干的衣服一件接着一件的套在了自己身上。
这样的事情果然不适合孩子来做吧。
【刹】“怎么了?”
我稍微的缩起嘴唇,用牙齿去触碰上面鲜嫩的地方。
【管家】“午饭我做好了放在餐厅了,今天没有买海鲜,因为您说过最近不想吃这些。买了也是多余。”
这好像的确是我说的,不知道是不是胃在作怪的原因,从前几天开始,鱼类什么的尝一下总会有恶心的感觉,但却不是食物本身的问题,其他人都不会像我一样有这种突兀的感觉。
可是,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午饭的问题。
管家可能也看出了我心间的疑虑,他皱起眉头,声音越来越颤抖。
【管家】“您是在找蝉木小姐吗?”
无论是谁,要是无法找到自己心之所在,难免都会感到不安吧。
只是这样的方向从来都不稳定。
【刹】“我前面还叫她要等我来着,我打算和她在东湖那边走一圈。”
【管家】“这样啊………………”
【管家】“外面还下着雨呢。”
答非所问的感觉,可这也算是提醒,雨不止,低语不停。就像是被自责和伤痛破坏的感情。
甚至树木都为之倾倒,破开的胸腔。
【管家】“她前面说并不想麻烦您,就先回去了。”
【刹】“是这样嘛!?”
真是的,这些人怎么永远都不愿意停下自己的脚步,去等我呢?哪怕只是一时而已。
我想她如果要走,洋馆里也不会有任何人挽留她吧。
【管家】“让这个孩子一个人回去真的没问题吗?”
她是一个缺乏常识的人,很难想象平时单独住在公寓里是怎么可能照顾的好自己的。
想到最近非人出现的频率,我难免的会产生不该有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