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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2
刚刚开门时手感怎么这么奇怪
我凭空的抓了几下手,仔细的去回想起刚刚的手感,可能有什么东西卡在门缝那边,频繁的开关门的话,也许会把那边的地板给刮坏掉,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清理一下。
双足轻轻的伸入了拖鞋内,我抓住门把手的位置,又一次的旋钮拉开,不过这回,传感而来的振动感弱了许多。
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卡在门缝里,预感里,要是再用点力气,底下或多或少的会裂开。
【刹】“啧,麻烦死了。”
我先是弯下了腰来,几乎整个人都要趴在了地上,脸的一边是粘着冰凉的地面,瞬间惊的我一哆嗦,是有点难耐的感觉。
咦
门缝下,是黑蒙蒙的一片,像是炭做成的壁垒横跨在那…………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缝隙吗?
其实是看错了吧,我绕到了门后那边,门底卡在一块地砖上,再用力点,也没有办法横跨过去。
看来问题出在这里。
认真观察的话,不难发现这一块地砖的颜色比周围几块还要深许多,门卡过的地方则是完全不同的颜色。
这块地砖本来就和这里的地砖不是同一类型的,似乎是某人为了美观才在上面涂了颜料吧,所以它刚好比地面高出点位置,凸出来的一点又高过了门缝,所以才会导致手感变得这么奇怪。
那么原来在安在这里的砖又跑到哪里去了?
我从怀里拿出了那把平时都会带着身上的手术刀,抓住了砖与砖之间的一点空隙插进去,试探似的加深力气,把这块地砖给撬出来。
零星的石屑沾在了手术刀上,之前舟江给的那张手帕还被我带在身上,用它小心的把刀片擦拭干净,又重新的放回了怀里。
【刹】“早知道随便拿个螺丝刀也行啊。”
嘴上抱怨了几句自己,我就把那块地砖挪到旁边去,它非常的轻,除了上面有些份量,举起时心里就明白,这是空心的。
也似乎在照应着什么,砖块下面,是正好契合住的小坑,不会太宽太窄,就是一块地砖的大小和形状。
小坑下面,却又是一个小盒子。
一个石制的盒子埋藏在这里,时间过去了太久,刻在上面的雕纹早已没最初的风采。我拿起这个盒子放在身前。
这个用来藏东西原来挖的太浅,当要盒子上面又盖上浮土和砖头时,自然就是突出来,却因为是在门后,才一直没有被发现。
盒子上的锁经过了时间的沉淀,竟然看不出锈迹,因为这是铜制的?但两者对我似乎毫无区别,我用两根手指捏在上面,轻松的把锁给掰碎。
随后,封尘多年的盒子被我打开,脑海里下意识出现了“潘多拉”。不过这普通的容器还是远远配不上的。
果然,打开以后,里面只有一些渗进去的灰尘和像是丝纸似的填充物,中间安放的,并非贪婪、虚伪、诽谤、嫉妒、痛苦种种,不过是一把短剑罢了。
【刹】“唔,做的还真不错啊。”
在这么潮湿的环境下,短剑的整体依然如新,剑刃在手指略过就能切线出裂口,与盒子上一样的雕纹出现在剑柄和镡处,但要更清晰。
大多数部位是用银合金做出来的,握在手上非常舒服。
这么好的剑,单是看着,就知道和红刃相同,是佐仓家做出来的。
【伊子】“你在干什么?”
身后的声音吓的我汗毛立起,伊子不知何时站在我后面,轻巧的俯下腰来。
我自己心里有点微微的急躁,竟然忘记把短剑藏起来。
我的动作现在一定非常可怕。
【刹】“不………只是…………怎么突然出现啊。”
【伊子】“你的动静太大了,吵到我了,平时我已经睡了。”
她的眼睛忽然盯上了我手里的短剑,便不再移开。
【伊子】“吼~?这东西我还以为丢了,原来被假肢藏在这里了。”
等我反应过来,短剑就跑到她手上,语气抑制不住的惊喜,就是我也听出来了。
【刹】“这是假肢的吗?”
【伊子】“一个物件的从属哪里分什么谁的?就像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就是属于母亲的‘东西’?”
【刹】“……………”
她挑了下眉间,看见了我无言以对的模样,也觉得自己回答的很奇怪。
一口气叹出来。
【伊子】“唉,这也是以前贞用的。”
【刹】“这是贞的?”
我的手马上伸过去,不过马上被伊子躲开。
【伊子】“这是子母剑的子剑,子剑安装在母剑的剑柄里来用。以前贞一个人喜欢搞这些刀剑,符箓什么的,呵,我还以为她只是出于自己奇怪的兴趣爱好。”
【伊子】“但她,却喜欢用这些东西来杀人,到后来,杀人也不能满足她,这种武器就用来杀更诡异的存在。”
对于伊子说的,丝毫不能触动我,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并不稀奇,我关心的是为什么贞的东西会在假肢这。
【刹】“那么为什么你刚刚提到了假肢?”
【伊子】“别直接叫人家的名字,叫姐姐,注意下自己的辈分。这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贞不想要的东西不一定要扔掉,还可以送给别人。”
【伊子】“你看看里面还有什么。”
【刹】“昂,我找找。”
不用去那么费力,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就是,里面有很多散乱的纸张之类的,瞟上几眼就赶快离开视线,几个字眼已经看出是情书似的纸条,我不像伊子,不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
压在最下面的,是一盘样式简单的录像带,放在手上后,食指摸到了后面纸质的某物。
(录像带4/5)
年代过了许久,彩墨淡了,由黄色的痕迹涌了上来,照片用透明胶带粘在录像带后面,翻过面来,将那过去的湖舟推来。
穿着校服的假肢,在照片所呈现的时间里闷闷不乐的,像是不希望有人看出意图般靠在贞的旁边。
可是在照片细节的地方,我都没有发现伊子的身影,反倒是一个令人意外的角色出现在照片的角落里,大概是意外误入的镜头,那人的表情狡黠中,还透露着惊讶。
这个人是戾初?还是说,戾?
照片的闯入者,瞳孔却不是我与戾初的湛蓝,竟是纯黑。
【刹】“照片里面的三个人找不到你,正常来说你应该在的。”
【伊子】“额…………这是99年夏天拍的吧…………那年我出了点事情,所以没有回到老宅这里,就贞和假肢回来了,往年我们几个夏天都会在这边住一两个月。不对,你怎么数的三个人,这里明明就贞和假肢吧?”
【刹】“啊………啊啊,是我数错了。”
伊子看不到照片角落里的那个人,每次户犬结束,都会抹除普通人相关的记忆,与残留的痕迹,就像是那个人鱼,如今她的记忆正在被我慢慢忘记。
也只有这个人鱼会被我忘记,是因为,我想忘记她。
沉默了一会,我们两个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距离感的加深,使我们没有更多话题可聊。
她率先拍拍我的脑袋,准备回房间去了。
【伊子】“记得把地板弄回去。”
没有回应。
我愣愣的看着那张照片,模糊之间,曾经就有,但被我忘记问出的疑惑重新出现了。
我对假肢这个姐姐,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过于值得铭记的印象,如果说伊子的是性格直接,说话刻薄的话,那么假肢就是就是过分的不坦率,以及————
容易怅然若失,没有安全感。
但我要开始认识她的内心时,假肢就从我的世界消失了。
【刹】“姐姐。”
【伊子】“嗯?”
【刹】“他们都说假肢失踪了,你说是吧。”
【伊子】“………………”
伊子的脚步停下来了,她焦虑的眯上眼睛,依在墙壁上。
【刹】“我从来都不这么认为。”
她下意识的把手往袖子那边掏去,拿不出烟,也一时不知道这双手能干嘛,就扣着门。
【伊子】“失踪?不,其他人会,就她不会。”
【伊子】“不管走多远,她都一定会灰溜溜的跑回来,因为除了这边,根本没地方会接纳她。”
【伊子】“她死了。”
【伊子】“我却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死。那天,她一个人从鬼气的地方跑出来,始终没有说话,也许是从象山的公墓回来的?还是其他野的地方,回来时,她的衣服很脏,眼睛却比平时更清澈…………”
【伊子】“她蹲在院子的门口,呆滞了很久,只有人感到忧沉时才会这样。我忽然不能理解她,或许从来都没有理解她。”
到这,伊子的语气少了许多自信。
【伊子】“她指着院子的中间,告诉我,那里有一口井,一口什么都有的井,因为掉进去过,所以她开始逐渐讨厌现实,我看不到,我更加的不能理解他。”
【伊子】“然后,假肢消失了,消失在公墓的旁边,没有人再看见她。她死了,或许,就跳下去,即使在井里不会挣扎,因为她知道她要什么。”
谈到这个,她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头发遮住了眼睛处,不愿意提及更多,飘忽的走开。
我呆呆的看着地板,沉默不言。
脑袋有些放空,思维转为了本能,等到了四处安静。
仿佛远离的滚滚红尘,走廊异常的空旷,呼吸变得不那么必要。
窗外的蝉鸣非常吵闹。
【刹】“死了……………我何尝不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