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7月21号】(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就变成了一个很小心的人。
这种小心是需要怀揣和自我辨认的,不同的对象就会有不同的心情,就好像晚上会怕碰到鬼,白天则是怕碰到人。
可如果论起来,在这里就没必要那般多余的戒备,简单说,是轻松到和酒里的冰块一样,合适的时候,融化就不那么容易。
我在这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没有特色的小圆桌,这边放了一个椅子,对面放了一个椅子。时间在刻意的放缓,脑内的思维却没有停下。
这个位置,是最偏僻的地方,不会靠近窗户,也不会靠近风扇,不回头,那听到的声音就只剩下高跟的响亮以及餐刀之间的摩擦。
古味的螺旋交错在手指,先是喝完一杯开水的功夫,就不再做其他事情。
因为欣赏是需要专注。
她就待在前台那边,沉默或许从来都最适合,有个小姑娘递给她一杯温水,穿着类似的制服,是同事应该。她平淡的看了下周围,不带感情的幻视了好一会,不在意的笑了笑,接过了杯子。
饮尽,那樱唇宛如咬住草莓,可是叹息,有无奈,有过度的放纵。看似别具深意,其实充满小心思的避视,她连自己都不明白在回避什么,还是坐在前台那,右手遮住了半张脸。
水母会暧昧的游向不完整是石头,把无尽吸入,孤注到底,只把造物主喜欢的东西留下。
红黄蓝的灯光在交替。
“先生,您要点些什么。”
“抱歉占着位置了,我在这里等人。”
“没事,打扰到您了。”
“等下,麻烦帮我邀请下那位小姐,谢谢。”
***
当两个人见面时,便难免会开始吞云吐雾。
烟丝像是羽毛似的,抽出来的一瞬间,跌落烟盒,飘到了桌面上,将最后的几点自己燃尽。
那算是把存在的引线给奉献出来。
就如微微细雨濡湿衣服,呼出的气体顿时白化,一根尽了,坐在佐仓对面的女人用餐巾纸擦了下嘴,趣妩柔蜜的眸子轻轻地扫到桌面上的万宝路,再次取出一根。
打火机里的热情就奔放了一次。
酒馆的制服像是旗袍和东洋女仆装的结合,唯有贞身上的衣服是完全的中式,佐仓转动眼球,透过杯子的烈酒去窥探阴森下,裙子分叉的地方。
要说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大概就是大腿到脚趾的地方吧,翘着的脚疲态的摇晃,鞋子似乎马上要甩去,却总是稳稳的用脚趾勾住,像个好动的稚犬。
他大胆的盯着贞丝袜上的缝合线,把烟掐灭在酒里。
【佐仓】“想不到会在这里碰面,在这里做兼职吗?”
【贞】“毕竟,我也想做些没意义的事情啊。”
她手上的烟也灭了,最后忧郁的叹息,瘦骨的虎口拖着自己的下巴,她愿意随便盯着什么,即使意外会和害羞的陌生男子对视,却依然是无所谓的样子。
【佐仓】“你还真学不会教训。”
【贞】“是啊,有谁会讨厌虚度光阴呢?嘛,听说你不读东大了。”
【佐仓】“暂时不读了,我现在重新回来,做你众多的追求者之一,怎么,有这个意向吗?”
她稍微偏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佐仓,张嘴,一道柔弱是烟圈打在了佐仓的胡渣上,似乎已经藏了很久。
【贞】“抱歉了,这位客人,我心里唯一的位置已经满了呢。”
【贞】“我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女人了,这好像和你的择偶标准不大相同吧。”
精神安定剂,安眠药,盐酸安非他酮片,解抑丸…………哪怕就是提一嘴这些事情,心情都会烦躁,药瘾顺其自然的就上来。
可惜皮包里就只能拿出一堆没有来得及丢掉的塑料壳。
她掂起白葱的手指,伸向快丢失存在感的烟盒,只是还没碰到,就被男人粗糙宽大的手掌握住。
【佐仓】“特别的魅力,不是吗,美丽经过染指以后,才会更显得美丽。”
【佐仓】“这句话我只对你说过哦。”
其实,不管纯洁与否,只要这个爱慕的对象是“贞”这个人,都会在后面添加足够的动力,他小时候害怕跳水,但也未必不能尝试。
那,如同月亮下的海风吹来,闲甜的味道。
他用手指扣住贞的下巴,所触摸到的皮肉,没有污秽,有的是呼之欲出的泉水,暗影的光线斜切着颈部,红瞳似乎不断增添着幽光。
还有阴晦下的薄唇。
【佐仓】“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嘴很像糯米,让人有咬下去的冲动吗?”
【贞】“阿拉,但就算这么说,还是不值得让我期待哦。”
佐仓能感觉到握着的那只手,脉搏异常的平静,就像是情绪上不存在任何的波动,贞就怆然的面对着佐仓,眨眼,得意的笑了下。
夏天足够浪漫,可是罗曼蒂克不存在。
这种眼神…………
或许是明示,在她眼里,这个男人还不够成熟。
这种感觉使得佐仓犹豫了下来,就好像不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那样,贞沉默着,却不是在等待。
她轻轻的撇头,惬意的坐回了位置上,顺便把烟盒里的最后一根顺到手上,但接着疑惑,摸索自己的口袋,火机怎么都找不到了。
【佐仓】“要把我的借给你吗?”
【贞】“这句话说的太晚了。”
太晚了…………还没参透这句话的意思,他注意到贞好像从刚刚起就盯着大门口,那里会出现什么吗?
果然,那里被毫不客气的踢开,外面的光亮就是彻底的外来物,把那照耀的像是诞生不久的闪光。室内的冷气抓住这个档口,悄悄的溜走。
那里站着一个佐仓没见过的女孩子,有点生气的用双手插着腰,五官和贞有些像,但远不如伊子那样,过分的相似。
光线,风,空气的味道都在刺激味蕾。
她憋红着脸,小心走到贞的那一边,这样的女性最好揣测她们的心理了,来这里无非是和宠物一样,寻求安慰而已。
【佐仓】“哟,小姑娘,来找你姐姐的吗?”
果然,那副表情,就和小狗呲牙似的。
【假肢】“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只是路过,路过!”
贞靠着墙壁,捂着嘴,在那里偷偷笑着。
【佐仓】“看到出来,哼呵呵。”
【假肢】“切,只是个轻浮的男人罢了………我告诉你,有些东西你想都别想,是不可能的!”
她说的“有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假肢自己相比不会承认,反而这个被她瞧不起的陌生人,却非常了解。
【佐仓】“你这个妹妹,占有欲还真是强呢,我有事,该回去了。”
佐仓伸了个懒腰,放了几张现金在桌上就走了,贞走神了一会,酒杯的表面不知何时起被点燃,一丝小小的火苗,她含着烟尾,凑了过去。
酒杯里依然是她的身影。
【贞】“Bye bye,半个月后见。”
假肢还背对着她,好像是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被揭穿后,不知所措的慌张起来,脸红都蔓延到耳根了。
她跳下椅子,在假肢的眼前打了个响指。
【贞】“走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