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7日】
水稻直立在打磨后的镜子上,深深的鱼旗飘洋,鸟鸣,虫的寂静,拨回在悠长,悠长的河道。
待到那清澈的水花打过岸边,镜子撩起了波动的水纹,植物漫步的沉下,河道底触的石卵,静静的,没有动作。
还记得,曾经的雨滴,一滴一滴的从破败的屋檐落下。
泥泞的浅滩中,足,陷入其中。
在枯井不远处的河道岸边,两个娇小的少女倒在青石铺成的地毯上,她们外貌看不出任何的区别,简直与双胞胎无异,不过情感上,又要更加的深邃复杂。
她们紧紧依偎在一起,好像难以分离,晨起的薄雾轻弹,如忧忧的木琴声。
而认真看到话,会发现其中身体较为单薄的孩子,嘴里含着另一位幼童的粉乳。
不愿承受分离的感伤,希望能让朦胧的亲情停留在这一刻,烂醉的液合。
事到如今,又怎样,期盼新一轮的太阳
现实里的暖阳。
睁眼瞭望着,幼童的脚趾还能稍稍的碰到流溪。青木衔接着青木,清凉的水面,就夏天而言,好舒服。
她站起身子,温柔的抚摸着熟睡的il,发丝被浸湿,宛如漂浮的草裙。
十指交握的两手,腿夹着腿。
口中,刚刚满足的新鲜感还未散入喉内。
胳膊的动作顺应自己,少女小心的挤走头发上的水渍,手脚依旧轻盈,但是还不理解真正的生命,她长叹,感觉自己越来越不认识自己。
………这不是终结。
她面向那枯井的位置,忽然间什么都不做了,所有的支流在她脚下皆趋于静止。那个位置,似乎就剩下了一口枯井。
只是一口简单的枯井,甚至连杂草也稀疏的离奇,大概再也不会有人掉下去,用水草编制成的细犬没了踪迹,即使是尸体,也被她吃入腹中。
白晨露头,一道清光勾勒在山顶上,却照耀不到死去的枯井,任由自己在现实荒废,不知道为什么,少女忽然觉得凄凉。
就好像看到了,在世界的最后,变成可怜丑恶怪物的我。
这是我的期望。
**盯着那个方向,怅然。
【戾】“你变了,假肢,你变得不再适合这个时代。”
她转而沉默,可惜并不长久。
【戾】“我们都太怀旧了…………………”
在井内过去消逝之前,满目的雪白,可南岩这个地方,是不可能下雪的。
就好像在深刻的回忆里,人们总是喜欢点缀零星的美好,哪怕这些美好从未存在过。
【il】“…………妈………妈妈…………”
原本还在沉眠的il,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这令人无比恍惚的称呼,总觉得是从几兆年前就开始的,少女回过头,瞧着这个来源于自己的“孩子”,有些陌生。
有些惶恐
有些,逃避的欲望。
就像是接触了最可怕的禁忌一般,戾的全身颤抖起来,她努力的装出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可脸上的乏意早已躲藏不住了。
瞳孔渐渐的,与昨夜的满月重叠。
戾的头发疯狂的生长,很快就遮掩住了幼嫰的裸体,覆盖住了全身。
把入河狗给吃了以后,这副躯体已经被成长的本能占据,吞噬女性的阴气,亲情,到了现在,她实实在在的吃掉了一个非人。
不断的进食,身体想要成长的本能再也压制不住。
il不会感到惊讶,她知道母亲发育的过程必须经历这个阶段,她看着这些发丝将母亲彻底的包裹住,直到无法看到那细微的皮肉。
只有一个立在水面上,由头发组成,漆黑的东西,像是某种生长的植株,亦或是生物的茧。
戾一动不动,而合成几处的发丝扭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空管的编钟敲响,在山间,躁干的叶子卷到瀑布与池水的空隙,il不由自主的往戾那边走去。
相同的细胞在互相吸引,引导自己靠近诞下她的母体。
一片…………丰盛。什么意义也没有。
原先不动的戾和缓的压过来,扑在了il的身上,发丝同时也把il包裹住了,黑色的麻绳纠缠着孩子的手脚,可有些多余,因为这个孩子,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反抗。
发茧内的视觉像是割裂过的,混乱的发丝里,一只纤细的手掌拉住了il。
【il】“…………………?”
母亲寂寞的抱住了我,接着,那份怀揣着孩子无限遐想的软唇,吻住了我。
il没有想过会这样,脑子里的呆滞让她只记得戾嘴唇柔软的触感,半伸出的舌头,唾液滴到了脚下的河道。
il不明白,她希望知道为什么不愿意负起责任的母亲会突然的与她接吻,为什么这样能获得快感的事情,她一点也没有幸福涌上心头呢?
锦华柔美,不过是第二个十秒,就有一个东西从戾的嘴中吐到了il的嘴里,那东西很像是一颗透明的蛋,来不及抵住,就已经被il吞进肚里。
过长的头发渐渐断开了,戾的头发恢复到了正常的模样,她倒在河沿的沙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茉莉味。
盯着看似虚脱无力的戾,il心里只剩下疑惑,母亲的皮肤莫名生出了无数肉色的线条,身体像是水肿似的膨胀着,然后,线条凝结。
躺在这边的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壮硕的人类男性,昏迷在河道旁的沙地上。
父亲…………还是母亲?不对,戾既是母亲,也是父亲。
内脏,血管,骨架…………
简直就像是真正的人类一样嘛。
il迷茫着,她离开了这个地方,就留下了那个昏迷的人类男性在这里,山路可不平坦,赤光的脚底迅速的被磨破了。
小镇的生气开始苏醒,她强忍住困顿,但还是在半山腰停下,几座寺庙已经升起了早间的香火。各种各样的光景有杂乱的焦点,湖畔之森的一角,苍蝇环绕在腐蚀殆尽的果肉上。
一眼望去,不协调的是,在山脚下空余的地方,有着被火灾灼烧过的痕迹。
她花了点时间到了那里,就算小腿零星的沾了点抖在体表的草籽,碳化柱子的味道还是令人放松下来。四处的植物是新长出来了,除了那些被烧的焦黑的十字架。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十字架还在这里,连腐蚀过的样子也没有。
勉强保留原来的形状,乱七八糟的时代。
深厚的影子在早晨的第一眼下斜放着,其中,居然有人的影子。
低沉的,粗重的呼吸,高耸的十字架后面,轻快的走出了一个身影。
同样的身影。
与母亲,与自己,完全相同,除了那像是污染过的肤色,以及瞳孔的赤红。
坐在那里,黑色模糊的身影。
【戾莉】“好久不见呐姐姐,呵呵。你在里面待了多久,一年?一个月?但实际上,现实才过了几天哦。”
她瞬间拉近了与il的距离,趴在姐妹的肩膀,先是娇媚的往il的耳边吹一口浊气,然后轻轻的把舌头捅到了il的耳洞里面。
把那股茉莉,与心脏血渍的腥味味,通通卷到主动的舌尖。
出生几月,婴儿的口感。
【il】“…………………”
【戾莉】“真是个好孩子呢。那么…………”
戾莉随意的表情突然拉下来,就像是喜怒无常的魅魔般,冷冷的质问着
【戾莉】“母亲死了吗。”
要说对il的关心,不能说没有,可是戾莉知道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亦是自己生存下去的动力。
不过,il给她的动作,仅仅是摇头。
【戾莉】“诶?”
稍稍抱有期待的少女愣住了,可怕的情绪在她稚嫩的脸上游走而过,但是很快,她又恢复到了平日随意的样子。
【戾莉】“呜呜,好可惜呢,本来以为母亲会和其他人一样,慢慢的被当成狗饲料给吃掉。算了,我本来就没打算对非人这种低贱的亚种有什么期待。”
【戾莉】“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自己来做才好哦?”
月红的光亮照耀在il的脸上,如梦,如泡影,恐怖的气氛袭开,无法摆脱的噩梦。
赤色的刀刃。
那把在井内世界见过的红刃,现在紧握在戾莉的手上。
夜凉的汗,早已被她们的体香渗透。
这把刀从来都不是用所谓贞的血液染红的。
是充满戾气的伤口,在这个小小的城镇里,还有什么东西是能藏住的呢?
【il】“……………………”
【戾莉】“好啦,我们回去吧。”
戾莉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那座古老的支提山,只能俯视她的背影,就像是永远的抛弃在了霍童的踌躇。
……………il没有跟上去。
疼痛,积压在小腹里的疼痛,阵阵的拍打,如同腹内忽然有了一个张着倒刺的毛球,在il的体内不停的滚动。
莫名的痛楚让她走不动路来,**像是溢出了什么粘粘的东西(略)
拉到眼前,是比**粘稠数倍的*+,褐红的飘荡在**懵懂的视线内,(略)
yj……………吗?可是,她们这种生物是不会出现这种东西的,而且,这种液体过于的粘稠。液体本该是淡红的,只不过是有东西在小腹里捣乱,才被染的更加红润吧。
她不明白,却又想起了戾吐在她体内的胚胎。
那是没有受精的死胎,自己并不算怀孕。
没有受精过的胚胎默默的在少女的腹中,改造着她的身体。
这就是…………自己诞生的意义吗?
太可笑了,自己最初是蜘蛛非人寄生在母亲体内的一颗卵,只不过被同化成了这样而已。
现在,她也被母亲做了相同的事情,虽然是母亲无意识所为,可这样的结果,反而让il有了些许幸福感。
无比充实的感觉,找到自己诞生意义的il终于笑了,在她为数不多的人生中,第一次展露笑容,哪怕还非常的僵硬,可非常的单纯。
茧有了,剩下的便是蛹。
她捏住了自己阵痛的肚脐,再怎么样的疼痛都拼命的忍受下去,il迈开脚步,在戾莉回头之前跟上去。
果然,自己孕育着新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