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吐的烟卡在口腔里,是阵阵焦油的臭味,我依旧趴在阳台的围栏旁,吸入一根又一根的粗烟。每次等到那弱焰把烟丝吞到滤纸处时,我便掐灭在了栏杆上。
就是如此,不断的朝楼下丢着烟头,就这样,将郁闷沉寂到了天边昏黄。
按理来说,连戾初都不在身边,我应该走下楼的欲望都不会有。
但就是很让人在意,中午那消散无踪的白色鬼魂,即使到了傍晚,还是有几丝诺隐诺现的残缕盘旋在电线杆的周围。
与我拥有相同视点的人几乎不存在。
没人在意那边,似乎之前发生的一切,无非是在高压的环境中,我脑内臆想出来的画面。可即使这是幻觉的虚影,那又是因为什么,我会如此的失落?
我漫步的走下楼梯,脚下不能说是沉重,只能形容为软绵,踩在果冻般。用手尽力撑住欲坠的栏杆,才没有因为自己的头晕,而跌下去。
【刹】“呼…”
疲乏感令鼻间喷出冗长的气息,用燥热打在了人中上。并不是突然站在有鸣笛穿梭的街道,使我无措,毕竟早已习惯这样,真正能令我身体有些闷杂的原因,则是因为靠近那几缕雾丝,所给予的不安。
巧合?还是刻意而为?之前我丢下去的烟头,居然大多聚在那仅剩的白烟下,这荒茫的晚霞,把白烟醉成了暖橙。
与吸烟时吐出的烟气不同,缠绕在电线杆上的白烟,更加的易染,仿佛铺开的纯纸,任何颜料皆可泼上。
在离电线杆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
白烟聆听到了什么,几缕飘渺淡薄的烟丝,化为了细枝末节,朝我扑来,本就孱弱的它们,能看在眼里的只有无力,它们也在触碰到我之前,逝去了。
比不上白莲卷卷入水来的丑陋。
我退了一步,看看周围,再也没有任何白烟的痕迹,就剩下一根还未燃完的粗烟,躺在背对落日的山头,瞩目下,浪费最后一根烟的时间。
之前我在白烟里面看到的是什么?
白色的戾,或者说,一种鲜活到让人讨厌的生命气息。
可随着白烟的消失,我便陷入了幻想与现实的纠结里,无法自拔。
“腐烂吧,估计,很快就会腐蚀殆尽吧。”
一阵无从由来的冷言冷语将我从白日梦中。拉回了现实,也可能,双脚沉入了梗深的恍惚世界里。不行,我应该做些什么,做些能让我暂时摆脱现状的事情,总之,要去找些只有我能去做的事情。
我回头看向出租屋的阶梯,那里与我之间的距离不知道到在什么时候变得遥不可及,甚能至让我迈出回路一步的念头都没有。
蜷缩在衣料内的**被毛衣粗制的纤维摩擦的隐隐做疼。手腕的虎口,青涩的血管如此的明了。
摸索在口袋,是手机屏幕那树脂般的触感,拿了出来,我就这样盯着屏幕,过了好久,依旧保持这个呆愣的样子。
可我知道,这并不傻。
有明确的预感,发自于内心,认为那件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将由这黑洞的屏幕点亮开始。
于是就等着,手机的按键,在我看来,比足浴门口站着的熟女穿的花裙,还要惹人。到了末阳比山头低矮的时候,静音的手机只是亮起了屏幕。
一串境外加密的来电。
【刹】“喂。”
电话那头先是有些电杂声,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听筒处有中年男人的声音,操着还算流利的国语,但是东南雅的口音根本改不掉。
【刹】“冯老四吗?”
…………
【刹】“那些人都藏在美帜银行?不过那群盯着我的人和前几天我处理掉的那群人是两拨倒是有些意外。”
【刹】“呵,我不在意这些,我看看,美帜银行离我挺近的,我就待会过去……………我要怎么做你不用管,不过你愿意帮我查,还是很感谢的,以后有机会我会亲自过来找你。”
挂了电话。
晚霞似火,在街道上雀跃的燃烧着,伫立的剪映,衬托的有几分油腻。我收起手上的东西,去感受袖子里的冰凉,那是因为打磨至光滑的刀片,正贴着皮肤。
冰冰的,寒光亦是按耐不住了。
我催动了脚跟,远远的把混浊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