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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的体内,戾的精神世界)
我看着火车在面前呼啸而过,信号灯不断的响起,然后欣慰的把围栏落在,能隔绝我的地方。
正所谓彷徨,没有我的人间。
只见的乌黑的轨道上,一只叼着套娃的黑猫此刻正坐在那里。
电线杆顶端的风车悠闲的转着。
小城流水,青山白云依然在。
我很痛苦,却又不知道为何痛苦。
因为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以及死了有什么意义,所以这个痛苦非常的空虚。
我愣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红仪刹,那副男人的样子,而世界不会因为我而改变,也许之前经历的都是梦罢了,这个才是现实。
又一节车厢开过去,坐在轨道上的猫咪看了我一眼,便碾在了火车的车轱辘下。当火车开走,轨道上只留下一道凄凉的血渍。
然后,这悠闲的时光便通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肉糜组成的大地,鲜血灌溉的海面,热浪在地球破裂的疙瘩里怒号,把口水溅在月球脸上。
一锅正在煮的热汤,锅边安装了跳板,在地球生活的各种生物排着队跳下去,领头的是人,他最先跳下去,随后依次是牛,羊,猪,狗………最后跳下去的是细菌,一阵乱炖过后,锅里只剩下了稀稠到冒泡的粥。
我把锅里的汤全部喝完,肚子撑的饱饱的,简直就和孕妇没什么两样,于是我就朝海边走去,却发现月亮浸在水中。似乎是因为地球在她身上吐口水,所以生气的月球直接泡在了地球的海里。
海边有两拨人,(略)正中间却蹲着一个长的和我很像的小女孩,与周围的两拨人相比,她是孤单的。
一个妇人姗姗来迟,她(略)似乎想加入,却很快被挤了出来,于是她就往小女孩那边跑去。
小女孩的眼睛短暂的有了些光明,却不想妇人直接忽略了她,扑在了人较少的地方,(略)
没有人愿意搭理她,甚至是和她**也没有去实践,更别说稍微美好的事情,于是乎,她把头埋在膝盖里,直接哭起来。
我走到女孩的面前,看到她的脸,这才想起来,这是很久很久以前,亦或是很远很远的未来,我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我牵着女孩的手,她并未抗拒,就这样我带着她走到海边的一颗银杏树坐下来,这颗银杏树有点奇怪,它的果实是死鱼的眼睛。
哗啦啦的落在我们的脚边。
女孩擦了擦眼泪,想用手捞起水里的影子,可海只会从手心里溜走。当她转头时,就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个无助的女孩了。
她开口,用的是我的语气。
【戾】“你看到了什么。”
【刹】“……………”
我能看到的东西,只有挡在跟前遮蔽所有的戾。
可是
【刹】“我看到了压迫的暴虐,和压抑的**。”
【戾】“是嘛。”
【刹】“如果失去了我能看到的东西,我就什么都不是。所以我只愿意看到自己,但是又不喜欢自己,因为她不理解我,任何人都。”
【戾】“就这样,才会憎恨人类吗。”
【刹】“不,我不憎恨他们,我只是希望他们都变成‘我’。”
【刹】“这就是戾这个生物诞生的理由。”
【戾】“………………”
【戾】“不愿意分离成为不同的存在啊…………”
【戾】“难怪,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她感慨我的思维,始终没去背对着我,一声响指下,这周遭轻浮发臭的世界褪去了果皮,硕落的烟柳戴在肥料里。海洋,大地,成了空白。
最后只剩下自己,在这空白的思维中,男人的灵魂和女人的灵魂在悬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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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的体内,刹的精神世界)
恍惚,发愣了一下,我意识到周围没有任何人的存在,踩不到实体的脚下衍生出了道路,通往破败的洋馆。
黄昏跟随着我,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还是说,这其实是邪恶的妄想。
那棵银杏树就种在洋馆的后面,苍老的它要尽力的直起身子来,才可以看到抛出来的异枝已经掉光叶子。
结对的乌鸦飞到高空,把麻雀的羽毛抖到了衣领的边上。
那么我最直接的想法是什么。
我踢开洋馆的大门,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这么做了,不过这回不同,大门直接摔在地上,把铺路的杂草压死了。
在洋馆的大厅里,通往楼上的扶梯有两条,但是在我看来,其实选择是唯一的,一个只有我能走上去的路。
一脚,一脚的走在螺旋塑形的楼梯,洋馆不高,可梦幻回廊没有尽头,哪怕我加快了脚步,还是登不到最后。
然而脚下的台阶却越来越摇晃,当我每停顿踌躇,台阶旁的壁画就更加真实,在我眼里却充斥着扑朔。
壁画里先是黑龙,随后是蜷缩在洞穴的蝙蝠,再上一层是伊子,内心不断增加惊慌,于是我拼命的向上跑,壁画内的光影也在变化。
皆是被我杀掉的非人,以及和我(略)
以假肢和入河狗互相纠缠的那幅壁画为节点,接下来的壁画似乎渐渐的长出了五官,我看见那无数的牙齿从壁画里面喷出来,像是锁链一样拍打画框。
直到捕捉到了身前的一晃微弱的霓虹灯光,便果断的推开而入。
似乎灯光下的是陌生的房间。
我摔倒在地上,又吃痛的站起来,随意的用无指抓到了什么,那是几件脱下来的衣物。
有男孩穿的童装,也有少女穿的连衣裙。
消毒水和血酸的味道弄晕了鼻腔,一些堆积的零食与绷带弄的我不知道该把足部落于何处,置身于毫无意义的垃圾堆中。
我在地板上捡起了沾血的眼罩,好奇的戴在脸上。
【刹】“恶心。”
这是我的心里话,把别人用过的眼罩戴在脸上,我同样的恶心。
甚至还有更恶心的事情。
泡面,垃圾,绷带,纸巾,眼罩,纸币,小刀,这些都是被用过的东西,居然在这么整洁的房间里,还保留着几平米整洁的空地。
弓背的女人从地板上蹲坐起来,那几条泛黄的绷带缠绕在身上,便是恶臭的来源。
女人的身下则是小时候的我。
女人…………吗?(大略)
双性人的(略),男孩的不知所措的窒息声。
一个名叫贞的存在,(略)小时候的我。
这算什么,这是我真正想要的吗,不对,这只是想通过不正常的**来敷衍自己。
欲望在发泄我。
我漠然的看着地板上的两个(略)忽然觉得烦躁和抑郁。
回过神来时,戾已经贴在我身上,用舌头舔着我的头发。
她好像长大了点,不再是刚才见到的那种女孩的模样,反而已经是初中生该有的体型,脸蛋抹去稚嫩,青春许多。
【刹】“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戾】“啊~啊依,当然是从另一边的楼梯上来的。”
她随意的转头看向地面,嗤笑的对我说
【戾】“原来男人想的和女人一样,该说不管何种状态下我的本性都是,(略)。”
【戾】“真肮脏。我。”
【戾】“一定要把自己弄的千疮百孔才满意吗。”
我(略),有些自暴自弃的回答道。
【刹】“不是谁都可以吗,只要能让自己操蛋的活着。”
【刹】“还真以为我天生就是白纸?”
【戾】“借口。”
戾狠狠的咬了我一口,把脖子上的皮给咬破了。
【戾】“你只是想为不愿意改变现状的自己开脱罢了。”
【刹】“就当是这样,那又如何,凭什么你那时候什么都不做,就觉得到我这边会有变化?逃避了那么多责任,到了现在才开始反省自己吗?”
【刹】“连去学会爱自己都没有尝试过,真是可悲。”
我发自内心的去嘲笑自己(戾),这时才意识到我在背叛我的感情。
这是在纵欲,那就纵欲好了,反正,反正我不喜欢其他任何的人或事情,那就沉溺在欲望里,至少欲望不会欺骗我。
是戾的时候如此想着。
是刹的时候如此想着。
我如此想着。
【戾】“别去思考那些令人厌烦的事了,呐,我们也来做吧。”
我(戾)………(略)
我发现自己**的时候可以像是任何东西,却唯独不像是人。
(略)
我把垃圾接连的翻出来,才在一盒干瘪的烟盒里找到了两根没抽过的烟,我先点上以后,戾扶着她那根没点过的靠在我的烟头上。
她呼出来的第一口,完全的扑在我的脸上。
她把头枕在我的大腿处,小声的问我
【戾】“你会拯救我的,对吧。”
【刹】“不会。自己和自己**,其实就是**,如果自己安慰自己有用的话,我和你就没有意义出现在这里。”
【戾】“任何人都可以,就自己不行吗?”
我沉默了许久,终于肯定了。
【刹】“对。”
我的应答,撕裂了空间
又一次没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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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体内,内心的深处)
这回又是在哪里?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我的内心世界居然这么丰富,也庸俗到这种程度。
蝉鸣,振翅而飞,把雨水抖到了我的衣服上。
刚开始是几滴几滴的在下,当树洞里的蝉止住了鸣息,那已经不是鹅毛了,是断掉的银针渗入未干的水泥。
多么的朦胧,阴沉沉的,眼见那工人在烈日下把铁道筑起,盲视那悠久的铁路暴露在乌云下。
站台悄无声息,聒噪的声音拍打在头顶的屋檐,几瓢水渍洒在了脚跟前。
我坐于站台正中的长椅,很奇怪,长椅仅一张,人就我一个,那自然触摸不到除自身以外的生机,即使在对面,也并非植种的草木,是站台。
不协调的。
站台对站台,人心对人心。
火车的汽笛,蒸汽由雨滴贯穿。丝毫没有在这个站台停留,加速的往未知的目的地冲去。
与其犹豫上哪一辆火车,不如担心,有哪一辆火车愿意在我这个站台驻留。
而我,又为何在这里,要坐着火车去往哪里。
最开始的世界,也有着铁轨,那是道路的尽头,现在的世界,也有着铁轨,那是道路的开始。
我在开始的时候已经处于终点,到了最后,却跑回了起点。
夏天的雨是会凉爽不错,可是它太狂躁。
一辆辆火车行驶过去,我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几万年的时光,名为末班车的线条结束了旅程,已经不会有火车再跑过去了。
这会,有人登上了我对面的那个站台。她撑起一把简约的雨伞,沉默间,只有对视。
她又长大了许多,至少已经不像是个小孩子,是个完完全全的大人了,不论是容貌和穿衣服的品味,都可以用成熟来形容。
【戾】“你在等我?”
声音透过雨水传递过来,听起来很舒服。
【刹】“我在等火车。”
【刹】“一辆能够把我撞死,或者把我带走的火车。”
【刹】“我………已经不想留在这里了。”
【戾】“撞死的话,我们已经试过了哦?”
她稍微皱了眉头,暧昧的话语即使出于好心,可是没有温度。
我对我能有多好。
等等,我什么时候试过了。
【刹】“我从没做过那种事情。”
【戾】“是吗,那只猫,不是一直都是我吗?”
不论形体如何,黑猫,白猫,花猫之类的,其实都可以归于一只猫。
一只就算没去头颅,也依旧在活动的猫,别人看不到,因为那是我心怀的死祟。
也是他人灵魂的惆怅。
【戾】“你看着自己的死亡,都是用欣赏的姿态,但只有活着,才看得见自己死的样子。”
【戾】“就和小时候打开套娃一样,不管打开多少次,里面还是会有同样的套娃。”
【刹】“………你很烦呐。”
【刹】“我真的不想再看你一眼,看到我自己就觉得讨厌。”
【戾】“………………”
【刹】“我讨厌你。”
【戾】“但是我喜欢你。”
明明已经不会再有火车开过,可还是有一辆无形的火车在我们俩个矛盾的鸿沟里呼啸而过。
我说话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戾则是很平静,表情甚至逐渐苦闷。
人在尝试理解自己的过程中,难免回揭开排斥的伤痕,这就是人性的残缺。明明自己都不爱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让别人来爱你呢。
为了活着而活着。
一直…………活下去。
纠结着这些,我扯着头发,忽然冷笑。
【刹】“你在可怜我,也只能可怜我,你以为假装喜欢自己,就能得到满足了吗?”
【戾】“诶?”
【刹】“我知道的,你其实比任何人都讨厌我,却还是不停的告诉自己,其实你还是很爱惜自己的。”
【刹】“就这样催眠,虚伪的认为自己其实还是有值得喜欢的人,哪怕,喜欢自己都只有自己。不然你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刹】“但是你其实很讨厌自己,对吧!”
【戾】“不是……这样的。”
她低下头,吃力的握紧手掌。
【戾】“那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办嘛!”
是啊,如果连自己都讨厌自己,那么世界上还会有喜欢我的人吗?
我没有回答,应该说,我从来没有回答过。
因为根本不存在什么红仪刹。
这么久以来,不都是戾在自言自语吗?
“啪啦”
那扇已经残破不堪的窗户终究还是打碎在地上,路过的人皆是冷漠,因为一旦用手去拾起玻璃的碎片,一定会割到手的。
这个世界像是镜子般,碎了,似乎,也是内心破碎了。
***
(巨人的体内,本我)
这一瞬间的定格,我回到了这个悲惨的地方。
还是被同化的大地与海洋,人间崩坏且扭曲,远远的海浪袭来,在快要触摸到我脚边的时候,缓慢的退潮。
在海边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走到海里,慢慢的趴下来,浪花卷来的脐带挂在我的身上,可丝毫不会引起我的注意,我只在意水面倒影出来的样子,那就是我。
戾,女性的脸,寂寞又可悲,不是红仪刹。
是的,我并不是刹,一直以来都是戾。
那只是失去记忆的我,妄图伪装成生命的过去而已。一个支撑我生活在大地里,妄想的自己。味道如何?虚有其表的果实(chatiya)。
凸出来的柱子是拔出来还是踩下去?当然是后者。
哀悼的夜晚
荒废的农田
穷途里套着陌路
白色面庞的玉米
太阳熄灭,不需要的一天结束了。
【戾】“我想要自己的价值。”
我搅乱了水里的倒影,空虚的望向海的平面。
il站在水面上,转眼,站在水面上的是一个像是巨人的怪物。
【戾】“啊啊,想起来了,是我把你变成这样的。”
【戾】“但是,你又是我的一部分。”
【人形.蛹】“……………………”
你们都是我的一部分。
我将自己内心的一部分离了出去,变成了我眼中的怪物。相由心生。
怪物的独眼在高速的转动,一眨一睁,最后聚焦在我身上。
【?】“妈妈…妈妈…妈妈…诶嘿嘿嘿嘿…………”
【插图2位置】
怪物的身上接连的掉下来许许多多的肉块都长满了牙齿与眼睛,一边流着脓液一边叫唤着我。
耳旁听不到海浪声,全都是这些肉块的杂音。
巨人放下身段,像是子宫一样包裹着我,我走进了巨人的身体,此刻,它就是结在树枝上的蛹。新的生命会在这里孕育,真实的世界却会在这里萎缩。
等到那一天,我将会站在月亮上,看着被我同化的地球,那里会鲜艳到美丽。
***
(现实)
【人形.蛹】“吼——!”
巨人张开了笑脸,先前无神的独眼顿时有了明亮的光线,戾包裹在它胸口的里面,却能用潜意识控制它的行动,它无感情的对着月球发出了一声野兽似的嚎叫。
身高几万米,吞入地球血线的巨人,似乎已经不止全南岩的人能看到它……………
…………………………………
(ps:就先写到这里吧,原本打算把现实那一小节给写完的,但是今天已经很累了,剩下的小节就放在下一章的内容。
顺便一提,成年模样的戾是照着仲间由纪惠的模样画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