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队身着城防军标准的深绿与灰棕相间的迷彩制服的士兵从楼道里走到一块。
“我们在这里守了八个钟头”老杰克把烟头踩在地上熄灭。
“现在总算是找到活人了。你们愿意接受整编就跟我来吧。”他挺着腰侧过耳朵听着队员的报告,随后忽的转头对着三人:“他奶奶的,你们闹得动静不小啊。”
他单手拿起榴弹发射器,往掌心啐了一口唾沫,嘿嘿一笑:“管你们引来多少人,老子手下十来条人命全是他娘的掷弹筒,那帮小东西交给我们解决!再拆一辆老子请你们抽非洲来的烟!”
“我还没答应你。”
老杰克脸上的笑容一僵:“诶不是,这位小兄弟,不,小妹妹,我们可是炮兵旅的啊!是正规军!上面要化零为整啊!”
“可是我们不是正规军。”零一手捂住露娜的嘴,后者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整懵了,但零很快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说道:“我们,一个城管一个未入役,还有一个平民。”
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但我不能带着她们冒险。
“我和露娜,目前只接受阿尔伯特先生的直接调遣——哦对了,他的名也没几个人知道。”零略带戏谑的笑着看着对方。
“不过我可以去你们的驻地恢复和他的通讯,相信您在路上一定需要帮手吧。”
老杰克的脸一抽一抽的。
“我说了,帮手。不过,你必须照顾好小空。”
...
“话说,你——”漫无目的的路途中,零终于打开了话匣子。老杰克长舒口气:“我怎么了?”
“你对这一带很熟悉吗?我刚来这不久,没怎么逛过街。”零深红色的十字瞳盯着老杰克的眼睛,后者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险些没站稳。
“原来就这个问题啊...”老杰克无奈道:“我们城防军也要巡逻啊...这一片我们天天转,熟悉的很。”
“而且这一片最近我们的人布了防,也比较安全。”老杰克炫耀般的挥了挥手里的地图:“这次我们得往外走,找到更多脱离编制的人,然后去临时指挥所登记。”
“你的戏可真多...不,没什么...”零摇摇头:“你确定我们就一直靠着两条腿走么?炮兵旅的小班长?”
“你们来自红区避难所,自然不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得从上头那帮人手里买。”老杰克有些愤愤不平:“电力,食品等等,不是配额供给就是按时间扣信用点!你说我咋开的起来?”
“你不是在征用吗?”
“这...总归还是不好吧...”老杰克讪讪一笑:“要是事后要赔偿,我可没那么多信用点。”
一行人已经“转移”了几个小时,路上只接收了几名士兵,甚至还有部分没弹或没枪或两者都没的(据称是事发突然,没能得到作战用品)
路途中为了打发时间,几个士兵在路途中向其他人讲述着他们“地狱般的”经历:
“你们没有见到吗?那些古董根本没有生锈!这是蓄谋已久的进攻!”
“我们在战斗刚开始就失去了制空权!它们的战车和人形也压制住了我们!我的天呐,我们的随军牧师乔森当时就在我的眼前做祷告,它们的榴弹就打了过来。它们的人形甚至全部都坐着步战车,机枪啪啪啪的就把我周围的人打死了大半!那帮该死的异教徒,直接用履带把乔森碾进了土里...”
“布罗夫的官方公告就两篇,一篇用废话鼓励我们,另一篇是他奶奶的死命令!让我们整合守住!吗的,中央军的人我他吗是一个也没见到!”
...
平民们显然被这些言论吓得不轻,他们也骚动起来。
上级在他们脑子里种下的认知告诉他们:布罗夫是安全的。然而,现在他们的见闻无一不摧毁着他们的心理防线,但他们又忍不住的想要听下去。
仅仅早晨的几个小时,自己的家园就化为了一片废墟,熟悉的人和物在眼前飞速凋零的感受让这些小老百姓感到了切身的恐惧。他们早已忘记了战争究竟是一头怎样的怪兽,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听到了它的咆哮,感受到了那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
陌生与威胁让他们疯狂的想要知道更多的更详细的情况。他们需要安慰自己别怕。他们需要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一切会好的。
或是以最坏的打算面对最后时刻的来临。
终于,恐慌的潮水冲倒了理智的高墙。他们开始对老杰克的队伍拳脚相向,要求老杰克给一个说法。
但,站出来的人是露娜。
零可以看见她紧握的双拳,润湿的眼里满是挣扎和失望。这个女孩对着暴动的人群大喊:“不管情况有多糟,杰克叔...长官和我们正在保护你们!请你们相信我们,拜托了...总会有办法的,大家不会有事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断的说着“拜托了”,不知是在说服谁。
零沉默的走到露娜的身边,左手拍了拍她的背,随后搂住了这个惊慌女孩的肩膀。
“你俩有什么权力代表那几个正规军?那些个兵就是要把我们抓去充军吧!”一个瘦高男子站了出来,表情异常扭曲:“解释有什么用?哼,给我们武器,放我们离开!不然,大家都别好过!”他竟举起不知从哪得来的信号枪对准了天空。
就在这时,零的声音像一只冰凉的钳子,猛的攥住了男子的心脏:“我可不是来向你解释的。”
“我是来给你定罪的,'逃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