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零,私自击毙经由长官释放的人员一案进行庭审!”穿着类男式西装的法官零敲了敲手里的小木锤,整个法庭安静了下来。
“请原告发言!”法官零微笑的看着这个梦境的外来者。
我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是自己的原告,明明我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
现在还要我找理由证明自己错了?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不过零还是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台下台上无数的自己的目光攸然变得仇视起来,齐刷刷聚集在了她身上,仿佛要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台下反对自己的人似乎一天天变得更多了?
自己不过每天来到这里走个流程,最后结局注定是自己败诉——大概也是自己在说服自己承认无罪吧。
所以,她决定接着当复读机:“被告在无法确认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公然抗命击毙无辜士兵或是平民,造成了对群众的心理伤害,现在也因此被罚关禁闭。从目的过程结果三个方向来看,被告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且,在战区指挥官已经无罪放离这个所谓逃兵之后,对方就已经不再隶属于军队这个概念,被告也就没有了对应的权力对其处置。于情于理,被告都不应在无权限无命令的情况下私自处理已经被释放的人员。”
“那么,请被告律师发言!”
“诸位,被告在一开始就被阿尔伯特任命为了清理部队的预备人员。被告理应在这种时刻执行她的工作...而且,就我们每日的观察,死者表现的根本不像一个新兵,一个新兵怎么可能对城防军制式武器装备的导轨尺寸如此熟悉?一个新兵怎么可能会在谈判时躲避狙击手枪线?
所以,从一开始,被告就是在确认对方为逃兵的情况下展开的行动。清理部队是独立于绝大多数部队的直属部队,成员在心理状态确认正常的情况下拥有处置所有其认为疑似失控常规人员的权利,而闹事逃兵显然属于失控人员,即使是平民也在此列。因此,被告的行为不过是职责所在,不存在滥杀与叛变行为。”被告律师的陈述是看着零念出来的,仿佛不是对法官解释,而是在说服自己...虽说“我们”都是我就是了...
其实,这一段话真是又长又臭,但是并没有错...不过,对于这个所谓的权力零心里还是有无法绕开的抵触。
“请问原告对于辩方律师的观点是否有异议?”
“我光是编之前那一大段措辞就已经快把大脑掏空了,还异议...”零暗自腹诽,当然这些话在这里说显然是不合适的,于是她回答:
“没有。”
......
在最后判处被告无罪释放时,台上台下的其他自己都兴奋的鼓起了掌,而零则在这一片充满激情的掌声中逐渐离开了这个“梦境”。
当然了,把这玩意称作是梦境,多少有些牵强吧...
零被关禁闭,这件事对于她自己来说倒是没有太大的影响(甚至还在梦中法庭里当复读机...)
但禁闭室外的二人却急红了眼。零被关进去以后“杳无音讯”,要不是每天从老杰克那打听到的消息里没问题,两人现在恐怕已经“劫法场”去了,反正这座临时营地的警备也就那样...
显然,二人的想法被老杰克察觉了,他不得不暂缓修复通讯信号塔的事情来找零谈谈,毕竟之后的事情还需要三人的帮助。
“况且零这个孩子...”他想起那个坚持站在门口目送队友走进车厢才离开射击位置的倔强身影:“她只是走错路了...罢了,那样解释的话,她应该会原谅我的吧。哈,没想到我也有这种当英雄的时候...”
他收拾心态,走进了零的房间。关门,随后顺手打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轻车熟路的坐在零的床边。
“我现在很冷静,放心,你手不用攥那么紧。”
“你倒是一点也不见外啊?不怕我也来当一次快枪手?”
“别老摆着pos,你是个军人。”
“你还真别说,当年我想参军就是因为当时觉得当兵的那些人姿势很帅。”
“哈?”
“开玩笑的...我们其实是一路人。我当年参军,也是为了家里。不介意我抽一根吧?”
“你随意。”
“咳...咳咳...,当时啊,我也和你们一样年轻,那会还有不少小女孩追我呢。”
“嗯哼。”
“你这独特的回答让我确信你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解答。”
“有事就说。”
“你觉得,那个男的该不该死?”
零沉默了半晌:“...该。”
“他威胁所有人,他贪生怕死,他煽动军心...总之,我也觉得他该死。”
“你是来安慰我的?然后让我原谅你?我告诉你...”
“那么,他能不能死?”
零再次沉默了下来,这个问题是她从未问过自己的。
“大概,'该和能'真的大不相同吧...等到以后,你可能还会遇见'对和好'的选择...当然,我认为你一定会比我当年做得好。”
“当年?”
“那是另一个故事了,零。故事总是充满缺憾,童话才会皆大欢喜。”
“你如果不带着那幅傻笑,现在这个拥抱太阳的姿势说不定还真的很帅。”
“哈哈哈哈哈...是啊...总是就差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