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夜深了,早些休息吧。”管家瑟维见蕾诺仍呆呆愣在梳妆台前,于是好心提醒道。
“……”
瑟维还是很心疼这个坎贝尔家族唯一的一位小姐的。
明明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整整一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挺过来的,结果才刚回来两个月,等待她的不是家的温暖,而是……
此时的蕾诺,身着纯白的花嫁,明明应该是她最美的时刻,但她可爱纯洁的脸上只有干涸的泪痕,曾经湛蓝如天之澈然的眸孔现在则是一片空洞,她的手指轻轻触碰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她与镜前的自己一样,都在互相可怜着。
“小姐,我就退下了。”
她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您保重。”
关上门,瑟维为她感到可惜。
“连夜晚都不属于自己吗?”
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房间内,彻底安静下来的空间,没有任何人的喧嚣。
也没有任何温度的存在。
这时,她的房间内,诺顿•阿玛克从窗帘之后走出来,他的脸上挂着嘲弄,肆无忌惮地走到蕾诺身后,看到镜中美人令人怜悯的样子,他残忍一笑,心里只有破坏的欲望。
这份美丽被撕碎之时的惨叫,一定无比动听。
“我可爱的新娘,今晚也是有乖乖听话等着我呢。”
“……”
男人的手触摸她光滑的面颊,垂在额间的发丝被男人撩起放在鼻尖细细品味,怡人的香气扑鼻四溢,蕾诺像一具傀儡,丝毫没有动作。
“啧。”男人似乎丧失了乐趣,也许是少女的态度惹怒了他,于是他拽着她的头发,把她从梳妆台上揪了起来。
蕾诺吃痛被迫站起身,神情痛苦,却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她也不打算向他求饶。
“看来你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诺顿一把将她甩在地上,蕾诺重心不稳,踉跄的脚步下向前一滑,跪倒在地,想站起身来,却被男人掐住了脖子。
男人手中的力道不重,却将她的呼吸卡的死死的,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呼吸余地。
好痛苦……好难受……
享受着少女脸上的表情,施虐的**令他欲罢不能,兴奋的同时,不忘加重手中的力道,蕾诺终于感到呼吸困难,她伸出手想要去掰开他的手,可惜毫无作用。
就这样死去也许也不错……
慢慢的,蕾诺放弃了挣扎,如果这样子可以摆脱的话。
遗憾的是,男人并没有如她的愿。
肺部被压榨的空气重新进入,蕾诺低着头剧烈咳嗽,这时候,诺顿掏出了一个类似项圈的东西。
“我亲爱的新娘,你应该知道这个是什么吧?”
蕾诺不敢相信,他居然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项轮,可以理解为带上这个的人所持有的意志将归属于项轮的主人,虽然本人自身还有自我的意识,但是意志将会对项轮的持有者无条件服从。
这也是当初她被贩卖为奴隶时所戴的类似的东西,只不过这个比起当初的颜色是红色的,与之前那个相比它还会剥夺佩戴者自身的魔力作为其主人的储存并且永远无法取下,直至死亡。
“你就不怕这个东西被明天婚宴上的客人们发现吗?!”
“哈……他们?我天真的新娘。”诺顿不屑一顾的一笑,“就算是我明天当众扒光你的衣服,夺了你的身子,他们也只能喝着酒水然后为我们献上赞美的祝福。顶多会对我们家族的名誉有所损伤罢了。名誉这东西,你有了势力、权利,名誉?这东西只要你想,我可以让明天宴会结束之后传出去的都是我们夫妻怎样恩爱,怎样的天作之合,懂吗?愚蠢的女人。”
“……你杀了我吧。”
“哈,原来你心里这么厌恶我吗?这东西,想必你之前也戴过吧?这可不行啊,为了我们美好的关系与未来,我觉得很有必要为你安上这个,这样我就可以一边享受你的眼泪一边看你不得不服侍我的样子了,怎么样?你是不是也很期待呢?”
诺顿揪住她凌乱的蓝发,见到少女拼命抗拒的模样,他知道这是她所害怕的东西。
“看来,我是为我可爱的新娘找到喜欢的东西了呢。”他稍稍抬起蕾诺的头,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
“蕾诺•坎贝尔,成为我的忠仆吧。”
蕾诺心如死灰地闭上眼,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梆!
伴着一声不可谓不大的闷响,就像敲核桃一样的重物敲打音回荡在少女的闺房内。
“就你甜蜜的叫诺顿啊?!”
梆!
又是重重的一击,这次核桃貌似裂开了。
接着就是人体坠地的一声咚响。
“T喵的,头还真硬。”
听到这个不可能出现的声音,蕾诺不敢相信的睁开眼,暮夜辉正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抄着一把凳子,上面还滴着血,而那个什么什么少爷,此时此刻正脑袋开花地直挺挺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辉!你怎么会?不,不对。你、你把他打晕了,他可是……”
“诺,别说丧气话,我正装逼呢。”
一见面,少年还是一脸嬉皮笑脸,说着没脸没皮的玩笑话。
“诺,你家凳子质量可真好,改天我带回家个应该也不会坏,嘶,我还没试过能不能带东西回去嘞,找机会试试。”
暮夜辉嘴巴就没停过,但是可以看的出来,他的笑脸之下,是蕾诺从没见过的阴冷。
蕾诺从未见过少年这样的眼神,深邃、冰冷、充满戾气与怨火。
“辉,你快走,趁着现在还能逃!跳窗……跳窗走!”
蕾诺一脸心惊胆战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见到仍无所谓的踢着他的暮夜辉,急从心生,也不管身体的虚软,站起身就拉着他往窗户边上走。
可是,自己的身体忽然被身后的少年拽回,她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一个霸道的吻就已经贴了上来。
“唔!”
暮夜辉左手扶住少女的腰,右手扣着她的脑袋,也不管蕾诺反应如何,就这样在混乱与迷迷瞪瞪中被他夺取了初吻。
“辉!唔……辉,听我说!唔唔……”
每当蕾诺想要说话时,暮夜辉就用生涩的烂到不能再烂的吻技堵住她的嘴,吸吮她口中的香津。蕾诺的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渐渐地,蕾诺放松下来,默默配合他。
此处省略几百字。
温存过后,蕾诺红着脸整理着被他弄乱的花嫁衣,思绪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哪里说起。
许久。
“辉,虽然不知道你怎么进来的,但是,你真的该走了。”
“你跟我一起吗?”
“……你知道不可能的。”
“为什么呢?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地方呢?据我了解的,这场婚礼是你父亲同意的吧?你应该不可能是舍不得他吧?”暮夜辉没有恼怒,他此刻前所未有的冷静,话语间也透露着沉稳。
“……如果我走了,我的家族势必会被会被他所吞并。”
蕾诺指着躺在地上的家伙,继续说:“我的父亲让我很失望,但他其实也没做错……牺牲我自己一个人的利益,换取家族的利益,这是这里的常态。虽然我痛恨我的父亲,但这里还有值得我留恋的亲人,我的母亲、我的兄长,他们都不愿意将我送给这个混蛋,我听说当年我失踪的时候,他们找了我好几个月都没有放弃……自始至终,放弃我的只有我的父亲而已。”
“……”
矛盾了。
暮夜辉在“梦中”见到那个诺顿少爷说的是只给她的父亲留下了线索,还是主动留下的,如果蕾诺的家人真的要寻找的话,这个家伙巴不得被坎贝尔家族的人发现,怎么会找了好几个月?
而且……暮夜辉眼睛眯起,危险的眸光在其中闪烁。
当时蕾诺被这个恶心少爷欺辱的时候,在场的佣人都视而不见,也就是说,府内的人都默认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他可想不到任何一种可能,蕾诺的母亲兄长不知道这样的事。
知道却不制止,而且……明明就是结婚前夕,他们如果真的不同意这件婚事且在意蕾诺的话,为何今晚连一个人来安慰都没有?
最致命的一点破绽:居然放任这个家伙每天夜里来蕾诺的闺房却不加制止?很明显这个恶心家伙不是第一次晚上呆在这里了。
蕾诺还是太天真了。
不,与其说是天真……
她是不愿意相信。
“辉……我们之间不可能的,你我本就不属于一个世界,回去吧。”
暮夜辉果断摇头拒绝,他露出他的招牌坏笑,“都让我看光过了,连主人都叫过了,你还想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蕾诺,你可是我的小女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喂!”蕾诺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还说着那件最羞耻的事情,她真为他的心大感到敬佩。
只是不知道是无知还是无畏呢?
“放心吧,我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坐视不管,我倒是很想跟这个叫什么诺顿的家伙好好较量较量呢。”
“不可能的……现在所有的家族势力就属阿玛克家族最大,无论是家族内爵位还是德莱克斯特王国国王的在意程度,他们都可谓是如日中天的。”
“大到让所有家族忌惮吗?”
“是的……”
“有没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一直在不断扩张。”
啪。
暮夜辉打了个响指,“蕾诺,如果你相信我,我有办法让这个家族明天就身败名裂而且再无威胁。”
蕾诺听着少年如此狂妄的宣言,愣住了。
“不可能吧……”
“我可是胜券在握哦,蕾诺,愿不愿意相信我呢?如果我做到了,你就必须保证自己会考虑爱上我,而且这次,你可不许再跑了。”
蕾诺哭笑不得,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条件,“我的真实意愿就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短短三个字,暮夜辉凝聚了很多真挚的感情在里面。
真诚、严肃。
在少年伸出的邀请之手中,蕾诺再想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那颗赤诚的赤子之心,调拨了少女内心最柔弱的一根心弦。
少女的回握,是此后一生的挚言约定。
“我爱你,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