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燃起的火焰照亮了沉浸在黑暗里的竞技场，闪逝而去的金色言语在瞬间完成，黑颜的眼睛平静的在自己的面具内划过，简单的魔法操作早已经是他渊博智慧中的常见部分，带领跟随在身后的巴德尔他们走过了这座遗迹竞技场的中心，复数的武器陈列在架子上等待着前来主人们的挑选。
站在黑颜身后的巴德尔先是愣住，随后没有忍住狠狠地咽下了喉咙中的唾沫，无需话语的提醒他就已然清楚老师所说的工作了，尽管之前的提示已经相当明显，但作为在老师眼中训练“颇有不足”的巴德尔还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早的进行对自己的测验，难不成是因为两天后的自己要重回地表的事情刺激到了老师？
巴德尔不确定的思考到，但不管他怎么去想，眼前的事实都显然告诉他，自己是逃不过这场直面老师的战斗了，或者应该改一个更加富有史诗的名字，他将直面活着的神话，一名永恒泰坦。
他看向了老师前进的高大背影，随意抽出了一把光是剑身就高过巴德尔一米的大剑，沉重的铁剑对拥有神力的泰坦而言不过是一把轻薄的贴片，巨大的手掌握紧了剑柄缓缓拔起，银白的光芒如同一面镜子泛起了黑颜眼神。
那双平静的沉沦下似乎按耐着一股微妙的激动。
老师伸出手抚摸着这把可以被他轻易折断的铁剑，像是一位观摩着艺术品的欣赏家般上下打量，手指铠甲划动剑身的微妙火花声在一点一点间变的格外刺耳起来，仿佛就像是等待狩猎的野兽露出了自己磨好的爪牙。
无形的眼眸正在此时此刻打量着不敢轻易开口说话的巴德尔，而巴德尔也知道这样这样自己感觉到有感觉不到的眼睛正是老师对自己的观察，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
透过剑锋的光芒，黑颜瞟了一眼身后的巴德尔，安静的眼神也在刻有了自己的犹豫，但在沉默的理性下他的眼睛最后还是选择重归平静的闭合上了。
他摩擦着手中的铁剑，踱着步子离开了靠近武器架的周围让出了一条通道，让黑颜可以更加全面的欣赏着陈列在架子上的武器，挑选出准备此次测试的完美搭配。
不知何时，黑颜已经走到了竞技场的边缘，他停下了自己前进的脚步，低声叹出了不存在的声音，手中的铁剑缓缓落地，贴合住了地面，朝着巴德尔的方向泛起了寒光，反照出了他的模样。
在巴德尔的眼中这位沉默的泰坦朝着自己转过了身来，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在短暂的休息里重新睁开，而那里的神情多了一份等待的要求。
老师，在邀请自己的战斗。
他在此做出了邀请。
“挑选你的武器，巴德尔，完成这场证明你的试炼，在我的认可之下，看看今天的你是否能为自己获得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在重回地表前的时间里。”
“胜利……”
巴德尔小声的自言自语道，低下的脑袋挡住了面部意外微妙的表情动作，就像是听到了非常尴尬的冷笑话故事，笑也笑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的矛盾感。
摇了摇头，无奈的接受了老师命令，巴德尔不得不去面对这场自己无法逃避的试炼，他走到了摆放着武器的架子前，按照自己的手感与肌肉记忆尝试性的挥舞着每一把放在这里的武器，无论是沉重的长枪，细长的铁剑，笨重的战斧，还是巨大盾牌。
这些简单的武器没有任何特殊的装饰，制式的使用感是习武人在简单的操作下感觉到的，从这些简陋的武器里巴德尔便足以看出老师对自己试炼上的照顾了，这不是自己所想的地狱难度，而是一场相对简单许多的困难。
一场相对简单的战斗。
在几分钟过后，他为自己挑选了一套轻盈的护身盔甲和缝合在下面质量不错的皮甲，武器使用了自己最擅长的弓箭，负重的铁建有二十五支，配备着一把短剑，五把飞刀，两把匕首。
一身游侠的打扮，让黑颜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又去翻自家图书馆看了一堆关于精灵的故事了。
内心的吐槽让他的手指下意识的敲了敲了剑柄的底端，打量着已经站在远处做好准备的巴德尔，他熟练的拉动手里的弓箭已经做好了准备。
紧张和兴奋并存的眼神下，还隐藏着恐惧带来的颤抖。
黑颜看着，没有多说什么。
他站直了身子犹如一位遵循着古老礼仪的骑士，等待着对方在公平公正的竞技场做着最后的准备。
轻松平静的眼神与巴德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挑战者与被挑战者。
虽然这场试炼是被挑战者提起的。
黑颜在心中稍微的坏笑了一下。
“巴德尔，准备好了吗？”
低沉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贯穿整片竞技场，回荡的声音让还沉浸在自己思考里的巴德尔猛地抬起了脑袋。
“好……好了！我准备好了！老师！”
缓过神的声音变的坚定有力，黑颜有些满意的在面具下扬起了嘴角的弧度，但很可惜，即便是此刻的坚持也不是能够足以让自己对巴德尔夸奖的理由，他需要的稍后，如果他的坚持还能坚持到一会的话。
黑颜想到，看着巴德尔他开口说道。
“试炼的内容很简单，巴德尔，你只需要碰到我就可以了，碰到我就算你获得胜利，我碰到你就算我的胜利，懂了吗？”
“……懂了……”
巴德尔迟疑了一会，过于简单的游戏规则让别人那就紧绷的神经变的更加敏感，握紧武器的手掌已经掺满了细细的汗水。
飞速扫过周围的眼睛似乎在思考着老师可能会突然冲过来的每一个攻击角度，在极度紧张的神经让恐惧进一步放大，喘息的声音变的先不当粗重，而站在那里黑颜沉默的注视着，在时间缓冲到他意识的那一刻，他闭上了眼睛，缓慢的开口说道。
“那试炼现在开始……”
话语刚落，巴德尔就瞬间抬起了胳膊，拉开弓箭在瞳孔的缩紧，眼前世界所有动作放慢的时间里瞄准了站在原地的黑颜，但很快黑颜凝视他的眼睛突然发生了变化，巴德尔所直视的事物也直接受到了根本的改变。
模糊的错乱感带来了最直接性的疯狂，稳固的精神在瞬间被冲毁的七零八落，灵魂在巴德尔的躯壳里发出了尖锐的咆哮，绝望的恐惧在他逐渐陷入彻黑的瞳孔里完全的表现了出来。
“！！！！”
这是巴德尔从未敢去想象的世界，见过蕴含着世界真理的银白光轮的自己也没有见过如此疯狂，颤抖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挣扎，应该说是他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发出最嘶吼的尖叫，灵魂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撕成了碎末，肉身似乎在骨骼发出的响声里被压成一滩血。
原本熟悉的黑暗被光怪陆离的幻境扭曲了最不可想象的存在，自己的老师还是站在那里，睁开眼睛的注视着，只不过那双眼睛早已经尽归虚无，感知的视野则看到更加疯狂的镜像，真实的死亡已经蔓延在黑暗最古老的沉默里，无穷无尽的空洞为他这位脆弱不看的灵魂推开了大门。
漆黑的长袍涌现的不是永恒的生命，而是无尽的死亡，远比真实死亡都更加可怕的沉默。
黑雾的尽头，真正的泰坦在模糊的深渊下睁开了眼睛，足以遮盖天空穹顶的眼睛。
“……”
巴德尔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的眼睛皆是虚无，空洞，黑暗，暴露出来的血管下盛满了流淌的黑色淤泥，他已经深陷入黑颜为此准备的幻想里，直面神的疯狂之梦里。
无言的黑颜缓慢的踏着自己的步伐靠近毫无反应的巴德尔，对这位孩子而言这场试炼，不光是为检测他的实力，还有直面疯狂的本心。
就算他已经成功的完成了深度冥想，在银白光轮下习得了原始魔法的言语，但失落的语言有着自己的保护，那些简单的知识对于经过训练的他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况且他还流淌着神的血脉。
走到巴德尔的面前，黑颜看着他，失落的情感从眼神的深处表达了出来，他伸出手准备放在巴德尔的肩膀结束这场已经没有意义的试炼。
正当手指即将触碰到巴德尔的肩膀的时候，手指猛地停住，像是感受到什么的黑颜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疑似疯狂，又像是惊讶，最后化成了该死且温柔的称赞。
“原始魔法，强行呼唤言语进入深度冥想稳定理智，并将幻影影响全部引向世界根源的银环光轮下，用失落文字组成的言语对抗吗？黑吃黑的操作，有点不计后果……”
失控的魔法能量几乎在黑颜选择躲避的瞬间喷涌而出，混沌的景象直接撕裂开现实表层，真正的魔法在眨眼间毁灭了周围的一切，灵魂的刺耳尖叫在光芒笼罩一切的时候毁灭了最后一枚还保留着控制的言语，剧烈的光芒如同超行星爆炸的太阳向周围扩散，黑颜的眼眸闪烁起了复杂的光点，环形魔法列阵全数开启，随可一声响指响起，很快光芒刹那间收缩消散的无影无踪，一切被破坏的痕迹又全都归于最初的平静。
混乱消失，他感觉到了一双眼睛看向了自己，他警惕的睁开了眼睛感知到了什么，但没有直说出来。
站在原地的黑颜捏碎了手中最后一枚出现在现实世界里的言语护符，随后将这样不可控的力量重新扔回了属于他们的世界里，对于自己研发出来的失落言语，他是最熟悉不过的专家。
他的眼神变了变，看向了还坚持站在不远处的巴德尔，他大口的喘息着，汗水打湿了他的全身，密密麻麻的汗珠滴落在脚下的石板，阴湿了堆满灰尘的石板。
“呼……呼……老师……你说试炼，竞技场上的试炼可没说花里胡哨的魔法，我们可是拿着武器的战士，你……你这不讲武德啊……”
“测试你的精神是很有必要的，不管怎么说你通过了，那么现在才算是正式开始，通过了精神压力的试炼，现在的你有我和对战的资格，当然，这次我不会使用任何魔法，无论是序列还是原始，我也不会使用任何武技，我只会用最普通的攻击去砍你，而你可以使用任何你想使用的能力，当然，在此之前我需要让你重回巅峰状态。”
说罢，黑颜的指尖闪起了一圈法阵序列，本来快要虚脱的巴德尔瞬间恢复，全身的力量甚至是超越了原来巴德尔所掌握的。
吃惊的巴德尔握了握手掌，随后他握紧成拳，充满了自信，他抬起头看了看老师，颇有些自信的说道。
“不得不说，老师，你的序列魔法还真是有够犯规的……”
“但是它不适合你，你的知识不会是序列的未知，应是世界的有知，你是世界的孩子。”
“我不适合序列？呵呵，我亲爱的老师那可不一定，知识就是知识，学习就好，我希望得到那些知识，真正的知识。”
“……”
望着巴德尔眼中的认真，黑颜险些没有忍住的笑了出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无知者无畏吧。
他提起手里握紧的大剑回应道。
“你没有这份底蕴，巴德尔，你需要认清，刚才的魔法使用你险些陷入疯狂，你要认清楚自己，认清。”
话语刚落，黑颜就瞬间消失在了原先的位置，直觉的危险感在巴德尔的脑中大响警铃，没等到巴德尔的大脑做出任何反应，本能就立刻脱离他的控制，肌肉的记忆让动作变得流畅，他直接躲开了自己原先的为止，而紧接之后便是一道残影猛然落地的巨响。
轰隆！！！
似如流水，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犹如微风吹落的一片秋叶缓慢的接触到了湿润的泥土，轻微的挥动仅是做到了最常见的触动，挑起的剑锋悬停在半空中，掀飞的沙石在瞬间化为了乌有，原本平整的地板出现了一道被光滑切碎的裂痕。
挥剑的动作根本不是巴德尔肉眼所能看清的速度，震惊的他只是微弱的感觉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风吹过了自己的脸。
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地面上的裂痕。
这！！！
巴德尔惊出了一身冷汗，而落下的黑颜也如同重物在原地踩出了一片深坑，他抬起头看向了还没有悬在半空中没有落地的巴德尔，仿佛在面具下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故意流露的眼神充满了毫无遮掩的杀意。
巴德尔没有任何犹豫将手中的箭迅速的射了出去，熟练的动作让他连续将三枚铁箭在落地前精确的朝着黑颜袭去，但迅速射出的铁箭并没有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悬在半空中铁箭被全部的切成两半。
黑颜挥剑的动作他根本看不清！
随着箭的碎片留下地面，沉默的黑颜也早已出现在巴德尔的面前，刚落地的巴德尔连脚还没有站稳就要面对致命的挥砍，动作快速到他眼花缭乱，几乎要贴脸呼过来的大剑让巴德尔感觉到了死字上的一笔一划。
你可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啊！！！老师！！！
忍不住在心里骂到的巴德尔不得不选择魔法来缓减现在所要面对的压力，毕竟老师的进攻是真的步步紧逼，毫不留情。
金色的符文开始在空间中显现……
咬住下唇的巴德尔在精神绷紧的情况强行使用了言语的力量，精神的提速让他短暂看清了黑颜那不可思议的挥刀速度，但同样钻心的刺痛也让他的精神险些出现了崩溃的迹象，银环光轮的直视让自己的灵魂差点被烧成灰烬，迫不得已他停止了魔法的力量，但眼中世界的慢动作也立刻结束，挥下的大剑也不在给他做出防御的机会。
该死！
右胳膊猛地伸起将弓箭的箭身作为保护他的护盾，强行用弓箭格挡擦过了砍下的剑刃，在窜起的火花下吃力的格挡住了，紧接着侧身划过勉强躲过了这波攻击，但代价则是弓箭被完全摧毁。
翻滚的巴德尔还没有等到起身，黑颜的大剑就从他的身顶挥去直接性砍碎了装着箭的箭筒。
散落出去的铁箭一次性被全部砍碎。
不给予任何机会的黑颜保持着节奏型的攻击速度，即便是他做出了调整，做到了自己的所有攻击都可以在巴德尔勉强能够接受的程度，但现在事实还是自己对其的压制。
即使流淌着神血，巴德尔也终究是个凡人。
轰隆！
轰隆！
轰隆！
连续三刀砍碎了脚下完整的石板，竞技场的地板已经快要塌陷下去，大量碎石也开始让黑颜的动作变的有些缓慢。
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的巴德尔刚站起身来，就迎来了黑颜的第四剑，他抓住空隙的机会，抽出了腰间的两把短剑勉强挡住了黑颜的一次正面攻击。
咣当！！！
“咳……”
“……”
吃力的巴德尔在黑颜一剑的冲击下连后退了数步，而高大的巨人却丝毫未动，沉默的注视着做出抵抗的巴德尔稍微用武器使点力气将其不断压制。
咔吧！咔吧！咔吧！
金属的碎片不断从短剑的锋刃下掉落下来，剑身表面的裂缝越变越大，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心中大喊不妙的他只能再次铤而走险分使用原始魔法。
记忆中的言语被他从口中吐出，混乱的文字在世界的纠正下逐渐呈现，金色的符文在巴德尔的眼前逐渐成型，泛白的双眼注视着里世界的银白光轮，表层世界的自己却在持续迎接着痛苦。
裂痕正在出现，过载的两层操控让巴德尔的精神陷入崩溃的边缘，他嘶吼着，嚎叫着，带着灵魂最后的执念，再强行蓄力的最后一刻，完整了数枚言语投影到现实的降临。
“成……！！！”
忍受着疼痛的巴德尔还没有为自己高兴起来，本应被控制住的银环光轮突然暴动突破了他所有的防线，无穷无尽的黑暗淹没了所有光，慌乱之中巴德尔听到了贴着自己耳朵发出的呼唤。
“巴德尔。”
“你……”
“变化真是美妙的剧本……”
巴德尔不敢相信的瞪大自己的眼睛，他看到恶自己背后的恐怖存在，彻黑的破散袍子下细瘦的暗紫色皮肤完全充满了诡异，填满黑暗的口部与嘴部都扭曲成了最令人胆寒的笑容。
闪耀着神环的恶魔微笑的抚摸着他。
在笑声的回荡里……
咣当！！！！
猛烈的反击让黑颜的攻击被迫打断，稍微有点惊讶的黑颜注意到此时的巴德尔已经完成了【强力】，【坚韧】，【破碎】的原始魔法符文，虽然是极其简单的言语词汇，但黑颜立刻感觉到古怪，自己握紧大剑的手指在刚才的余震下传来了微微颤抖，蔓延出来的魔法力量根本不属于巴德尔的力量。
原初的魔法力量在符文言语的点缀下涌了出来。
不对劲的黑雾在扩散。
危险！
双眼泛白的巴德尔挥舞着被言语保护的双剑冲出了黑雾，猛地朝黑颜看去，重重的一击甚至砸碎了黑颜脚下的石板，突破肉体极限的跟上黑颜动作的速度在一阵光速的进攻下变成了白光与黑光的乱撞。
这份力量完全超过了巴德尔。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改变了原本控制住的力，如果之前还是在用最低的限度去控制自己以摆正考验学生，那么现在的黑颜则有些想要尽快结束。
巴德尔有危险，他被盯上他的东西附身！
难道是刚才自己感觉到的眼睛？！
难道从刚才……
无言的黑颜也在一瞬间注意到了他身后的“眼睛”，一双从沉睡里被唤起的“眼睛”，庞大的灵魂下是一颗“太阳”，他认出了那个操控着巴德尔的存在，那个在永远保持微笑的祂。
感知所看到的现实缝隙。
他仿佛听到了刺耳的笑声。
巴德尔的灵魂还在坚守，但他的躯壳却已经在这个时候失去了控制，疯狂的攻击毫无技巧可言，野兽的狂野让已经更加熟练的技巧变成了毫无价值的搏斗，爆发出的魔法力量不过是操控者赐予的力量。
不，是祂用巴德尔生命换来的降临。
“■■■■■■！！！■！！！■■！！！■■■！！！”
狂风在地下空间传来了轰鸣的震荡，席卷其中的碎石在风的利刃下化为了最具破坏力的重锤，破的毁灭加强了巴德尔自身的攻击，他的利刃砍断了黑颜手中的大剑，速度让他在风的加护下化为看不见的致命刺客。
铁制的大剑犹如一根脆弱的牙签被巴德尔一刀两断，他发起了冲锋将匕首极速的刺向了黑颜的脖颈，但对于黑颜来说他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即便是有这魔法的加成，即使是世界在他的眼中都慢了下来。
巨大的手掌贯穿了风暴，撕开了由风刃组成的护盾抓住了巴德尔的手臂，轻而易举的捏碎了他手中受到魔法加护的匕首，在巴德尔本能反应做出行动前就破坏了他身上的武器，用最暴力最简单的方式破解了风的魔法。
黑颜死死抓住了巴德尔的手，平静的说道。
“果然是你，变化魔君，看来巴德尔的降临真是命运的嘲弄……你真是无耻！！！”
“■■！！！”
“……”
轰隆！！！
几颗火球在黑颜的脸部爆炸，没有任何动作的泰坦发出了叹息的笑，没有等到烟雾的散去，黑颜的手就已经握住了巴德尔的头颅，疯狂的魔法在他毫不在意的注视下被完全压制住了，泄露而出的魔法能量也全部蒸发。
泰坦注视着两眼泛白的巴德尔，凝视着他眼眶下密密麻麻的裂纹，俯视着那双在巴德尔身后没有睁开却有点睁开的“眼睛”。
神血起了反应，微弱的回应。
猛然间，现实被光怪陆离的幻境填满。
模糊的黑影占据了世界。
祂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自己，欢迎着自己，仿佛早已知晓自己的到来，随后世界的语言在混沌的低语下响起，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另黑颜愤怒的嘲讽降临了下来，在漆黑的烟雾染满了那颗悬挂在灵魂世界的太阳躯壳。
无尽的变化，诡异的真实，疯狂在肆意发出尖锐的笑声，嘲笑着迎接自己礼物的失败者，行走在命运里的可悲人。
他颤抖着，但沉默让他平静，他聆听到了命运的嘶吼，他在那个不可描述的疯神口中知晓了巴德尔的命运，他的命运。
他冰冷的面具变动了一下，有些脱落的感觉，他的手抚摸着巴德尔的脸颊，平静的发出了温柔的声音。
“结束了，巴德尔。”
咣当——！
松开了手，他看着，复杂且温柔的看着，仿佛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巴德尔今后的命运。
“巴德尔，北欧神话下的光明之神，受到世界喜爱的神……”
他将躺在地上沉沉睡去的巴德尔抱了起来，低下的眼眸看着睡去的孩子，平静的眼神下涌现出了不应该被表现出来的悲伤。
“新的太阳会在新的世界升起，在你看见真正的黑暗以后，你会点亮太阳残留的躯壳指引温柔的光……”
他扬起了脸。
“我会保护你，我会反抗命运，亲爱的孩子……”
这一刻，黑颜改变了自己原本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