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帧一年,九月二十五。昌期城被丹契所攻破,霎时间消息传遍了整个大汉国。下到妇孺平民,上到达官贵族,皆是心灰意冷,陷入深深的绝望。汉军士气顿时折了大半,李子成起义军对汉军发起猛攻,几乎将半个南边都给占领了。
同时间,革新派人也将新文学传播出去,大批年轻人受到革新派的感染对此赞不绝口。但,同时间有更多学派也一并喷涌而出,一时间让人眼花缭乱。人们根本看不到未来会走向哪种方向。不过在这些新学派奋起时同样也兴起了一个无数人谈之色变的势力——西林党。
…………
…………
…………
“你怎么又发烧啦?”秦婉儿坐在床边看着秦月迷迷糊糊的样子,颦眉叹气,心里总是堵着一口气。
“唔……应该是起夜着凉……”
“你呀……真是不注意。”秦婉儿轻轻的责怪,他只是一言不发。见状她有些无奈,便不说话了,起身开始忙上忙下的收拾。
出于些原因,秦月刻意的有些躲避着秦婉儿,不过因为染上风寒这迷糊样子倒也看不出来什么。他有些愧疚,有些犯臊,不过更多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纠结的感觉。
让秦月不想很多事,但自己又被这些事困住烦着。做着手上的活陷入沉思。
按照现在这个局势,用不了两年天下就会大乱,届时,势必是南中北三方鼎立的状况;中间的大汉国既要顶住西边和南边的李子成军队,又要顶住北边的丹契军队。
照此下去,军费便会直线上升,等到国库支撑不了军费便增加税收,再等到百姓交不起税就是揭竿而起或是投靠李子成或是新兴起义军;届时,为了再打压那些人大汉又得添人马,军费又成问题,长此以往大汉必亡国。
或许是考虑到了这点,前帝刘启校一直在试着拉拢长生门;一是因为长生门的美名,借此之手可拨粮西北,届时不仅会少了起义军,各路文人雅士还会歌颂这一段佳话,二是因为财力,三是因为这一方之霸也可震慑敌国,少打些仗。四,可以重用长生门文人,对朝廷官员进行大换血,从而大汉国又能昌盛几十上百年。
不过……
根据秦月很早之前对当今的由帧皇帝的分析,他恐怕是不能理解他哥哥的英明之举。
这也是站在顶峰的人们都在愁的事,除了达官富贵,多数人想的多是只反贪官,不反皇帝。若是先帝刘启校面对起义军,便会先武力逼迫到一定的地步,再派出使者前去诏安,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也为自身军队添一份力。
只可惜连续十六年的日子都是日理万机,日不暇给。五千多日子的操劳终究是只让这位明君英年早逝。
这般乱象,日后带着他去何方讨个清静呢?
突然的外面听到一阵响声大乱她的思绪,向外看去是柳江缨向她招手,又是有麻烦的事了。
扫视一番,秦月迷迷糊糊的睡去了。便走了出去看看什么事。
拉过她走进旁边的客房,屋内有一群身着青衣的人,个个皆是风英姿飒爽,一览雄风。再旁边烧个火炉,屋子里暖烘烘的,比起秦月住的那间一定要暖和一些。
“这些个臭鱼烂虾就是你长生门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选?”
秦婉儿鄙夷的问,纵使态度恶劣,那几人纵使心里不满也不敢说什么。
“当然不是,叫你过来给你列入长生门做个假身份,就说你是五年前入门的吧。这几个是我派武阁名列前茅的弟子,你随便选个当你的冒名师傅吧。”
“长生门武阁……啧啧啧,这些人比起那祁硕昀如何?”秦婉儿眼皮都不抬一下,已经鄙夷到不愿做表情了。
“你这女人,对我们不满直说便是,十三门派无一人可比那祁硕昀,明知故问,我长生门子弟凭甚要被你一介山野莽夫羞辱。”
被这么一问,这之中已经有人气急了。祁硕昀在几年前就是年轻一辈最强者了,哪怕是老一辈,能打得过他的都不多,哪怕是当今被称之为最强的清风门掌门,都现如今与其交手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此等天才,没有一人敢说能比得过,若是硬腆着脸说比得过,那也是趁口舌之快。
“哦,所以呢?打不过这家伙还挺骄傲是吗?一群废物也配让我当个充名弟子。”
“你……”
纵使这几人气的发狠,柳江缨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心平气和的说一句。
“那你想怎么?依你的吧,那些老家伙们的弟子可是当不了的,先说好了不要想。”
少主都这般低声下气,那几人也把气咽进肚里。
“你的武功是谁教的?”秦婉儿笑着问了一句。
“我?我的武功可是各门派少主里最差的了,我的功夫不过是幼时我那哥哥随意教的。你问这个作甚?”柳江缨皱了眉头看看她,真不懂这个人一天在想什么。
“那就让我挂你的名做弟子吧。”
“……你在想什么啊?”柳江缨有些无语,自己这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培养的出来这么一个天降煞星。这不就是明摆着打其他门派的脸么?到时候长生门只有被针对的份。
“徐新纷死了,你也不算倒数第一了吧。毕竟后面还有清风门的和狮虎堂的。”秦婉儿笑着回答。
徐新纷死了?这件事清风门一直在压着到后来没了影了,到现在各门派都在揣测这个消息的虚实。她怎么知道清风门下个掌门死了?她莫非有很强的情报能力?不,她的财力首先就不支持。是打燕楼的消息?也不可能,打燕楼的情报能力远不如长生门。
思索着,却发觉她的笑越发的阴森了。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什么,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起来。那么多武林高手……
出了一身冷汗,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些慌。她仿佛是知道柳江缨在想什么,微笑着点点头,又将食指竖在嘴前。
“行,武林大会不可伤人。”柳江缨的声音有些发抖了,她明白了一切。怪不得她有这种傲视群雄的底气。武阁的那几人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自家少主让他们退下,便也恭恭敬敬的走了。
“欸——一下子全清理干净了多好。”秦婉儿戏谑的拉长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你……不要肆意妄为,我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见她慌得几乎连喘气都有些困难了,秦婉儿又作出一副开玩笑的表情。
“开个玩笑,怎么还急眼了。走了昂,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说着便往出走;推开门,冷风迫不及待的往屋子里灌,吹的人脸冷的生疼,心也有些凉了。
柳江缨觉着有些头有些晕,坐了下来扶着脑袋。
刚才的几人又走了进来。
“少主,有传言掌门病了,一直在叫着您的名字。您……等武林大会结束了要回去看看吗?”
柳江缨听了这话沉默不语,低着头沉思着。说话的这人只觉得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钳住心,喘不过气来。
“不要管,就说我还在捣毁奴隶贩子窝点。打燕楼那边的事就说我交涉失败了,对方不愿与长生门合作了。”
“……好的少主。”
“武阁和文阁现在扩到多少人了?”
“武阁八万人,文阁四万人,普通弟子一共三十万,经营的那些人……那些人就不归我们管理。”
“嗯……这段时间柳江严和柳江杰有没有闹出些什么事?”
“回少主,师兄和师弟都身体无恙,只是江杰师弟总在念叨您;日日夜夜想您回去。”
“啧……”
屋子里仿佛更冷了,那火炉烧的正旺,却也不觉得有什么热。
“你们回哪里过年?”
莫名其妙的一问让所有人一时间不知该回答些什么,面面相觑。
见他们不回答,柳江缨接着问了一句。
“回门派里过年吗?”
有人大约是悟过来了,便低了身子恭维的回应:“我们不过年,本就是群没了家的寡人,少主留了我们,我们都是认准了少主。”
一群人都悟了过来,纷纷鞠躬屈膝以表决心。
“别别别,不必这样,以后你们都会有家的。”
“先是少主后是皇天,家人不过一个身份,我等心永向着少主。”
一言既出,屋子里却又沉寂下来。
那火炉将顶上水壶的底烧了个通红,这屋子里却更冷了,钻骨似的严寒,火炉丝毫没有温度。
“十月十的武林大会你们跟着我吧,如果可以叫那老家伙派个替身来,这次要踩着各门派的头走向顶点了。”
“是!少主!”
…………
…………
…………
“爹,那诡蜮门不参加该怎么办?”
“不会的,诡蜮门的野心很大的,他们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那便是极好的。”
“你呀你……那长生门你多小心吧还是。”
“怎了?”
“与你接触过的那些人全部没了下落,我怀疑是长生门发现了我们对他们有行动,特意将这些人给抓起来,以此警告我们。”
“不怕,咱们枯山还没怕过事,武阁全部的的十八个人跟着我咱们一起参加吧,虽然一派的人数限制是八个弟子,但我觉得那三座山的伯伯们和我想的是一样的。”
“唉,你这丫头。可小心着些,我自己倒用不着操心,你可得等着接我的位置呢。”
“知——道——啦——”
“你这丫头。”
……
……
……
“掌门,祁某怎能担得了少掌门的位置啊?”
“无独,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我清风门三位天骄,死的死疯的疯。你就是清风门唯一的希望了。”
“掌门……”
“好了,你对武阁最为熟悉,在这八十人里挑上八个,拾掇一下我们今日下午就出发燕北。”
“祁某定不辜负掌门期望。”
待到掌门走远了些,祁硕昀收起了那份装出来的谦卑。换上了平日里那份冷漠,向着武阁慢慢走去。
怎么可能只带八个弟子,这次那四座山的人必然会有些大动作,清风门此刻在他们眼里怕是是块案板上的肉吧?这老家伙可真是目光短浅,养了半辈子的徐新纷没了才想着来巴结自己。真是没有目光短浅,空有一身本事。
这次带上所有人保他一命,届时贪足了钱财,便带着张珅他们下山。
这样想着,祁硕昀走的更有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