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域迅速形成，迅速将周遭数十里包裹进内。
其中还存在一个内部事件视界。
无数光线在两个视界之间的黑暗背景中呈扭曲状向内部事件视界坠去。
内部视界之外，大量引力脉冲不断出现又消失，若非绝对免疫的特性没有任何形式的生命能够在这里扛着数种致命因素存活。
与卫灵一同被包裹进来的物质随着跌入内部视界中逐渐瓦解自身的形态，眨眼间就变得比夸克还小，仿佛去往了一个物质形态无法存在的维度。
这里的空间结构都近乎被磨平，被分解的信息残渣被吸引在一起导致该区域密度上升，然后形成无数能量环在空间结构上“飘动”最后升华消失不可观测。
在这里就连精神力也只能沿着空间介质对残存的信息解析来理解黑域中的样子。
但是无论视界空间如何恐怖，卫灵的身体始终为一个整体，不可分割不可磨损，她仿佛是一个空间的最基本单位、物质的最小单元。
至于奶牛猫它则变得无比狰狞令人毛骨悚然。
一张猫脸上愣是看到镜子化为无数碎片后被扒拉到一堆后的成像，头皮发麻！
［吾……闻众生之念，望天下困苦］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被刻印在平面上的信息迅速组成几句简短的话语被卫灵的精神力感知到。
她甚至通过这些信息的残留看到了恐龙大帝轻启红唇的模样。
祂嘴中吐出的自然不可能是音波，黑域中就算产生音波也会瞬间化为无意义的信息渣。
这个黑域就像是将一切物质转化为信息形式存储起来的U盘。
［速速……退下］
［吾为尊神自当庇佑…黎民苍生，此时别……可保……尔族常在］
［……］
感知着那些十分艰难显示内容的信息，卫灵满脸疑惑，试图与祂交流但根本做不到同样的方式表达想法。
随着无法感知的时间流逝，卫灵的脑袋竟然探出了这个黑域的外部视界，看到了还守在外面的安慕希、美帝和武狄唐梅。
红灵上将不见了踪影。
来不及细想这个。
卫灵迅速观察外界的环境，略一思索想明白了自己上半身露出去的原因。
黑域在下沉！
它在潜入极北的地底，吞噬路途中的物质。
“我因为还处于创造模式，只要我不跟着走就不会被黑域一起带动，所以就被“抛”了出去。”
“我在黑域内外对时间的感知没有差太多想必也是因为创造模式的原因。”
重新钻入黑域。
‘不管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个过程已经严重危害了全世界，先阻止它才是首要的。’
一念至此，卫灵试图拖动手上的奶牛猫过去。
结果一顿拉扯，奶牛猫直接散落成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基本信息，她手上拿着的那截也“流”了出去挤成一堆。
这些信息即是重叠又是相交在一起。
‘即使没有了物质形态，从这些基本信息上仍能找到活着的特征。’
分解成了信息状态后薛定谔之猫已经无法被物理触碰了，卫灵暂时没办法把它送到恐龙大帝面前。
不过它烙印在内部视界那近似漏洞形的平面空间上，可以随着空间的变化而运动。
倒不用担心它像自己一样被黑域本身移动给“甩”出去。
头部再次冒出外部视界外的卫灵突然灵光一闪，迅速施展言出法随造出一个瞬间消失的虫洞把自己的银塔送过来。
“造物的稳定性都很差不可能带进去使用。”
于是她的精神力聚焦在银塔的一号房间，那是约等于一个氢原子大小的微型空间。
在打造银塔时卫灵就设置好了各个房间会持续向外辐射微波来广播自己的位置方便卫灵寻找定位。
因设定的特性，房间的内部空间结构被拉长所以里面显得比较大，甚至可以容纳宏观物体稳定存在，简直是一原子一世界！
这个原子房间里面装满了癸水封禁着一只匍匐在时间上的超级诡异。
又一个念头，她造出一个铁原子大小的微观虫洞，它仅存在了一瞬就把一号房间单独从银塔里分离出来。
脱离了卫灵控制的原子房间迅速坠进黑域中。
“原本想用精神力‘抓着’进去的，结果直接被类引力吸进去了，算了，反正结果都一样。”
送走银塔卫灵一扎头又钻了回去。
把恐怖老人放出来和恐龙大帝刚就是她的打算。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再次回到黑域内，她立即察觉到恐怖老人遗留的信息素，同时内部视界也变得不一样了。
似乎出现了许多线条，有种既真实又虚幻的感觉，它们勾勒出玄之又玄的框架。
不断飘动的能量环与线条相撞的瞬间就被毁灭成更低能态的残渣，直接下降了一个对称性。
之前支援者们对恐龙大帝能力分析时就对黑域中的情况提出许多猜想，卫灵此刻身处其中也难以言表。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里和其中几种黑洞内部的猜想有些接近，但仅限于接近。
恐怖老人的信息素在这里被粉碎了物质形态包括体积、气味和温度等。
但多出来的诡异线条貌似也和恐怖老人有关。
‘头越来越晕了……’
‘要再坚持一会儿，在黑域内退出创造模式的话，我的下场只有被剥夺所有能级信息，死翘翘。’
卫灵算出她还能撑自己能感知时间的两个小时左右，保险起见在1.5小时后没有解决问题就得离开黑域了。
‘等等，发生了什么？！’
暂时压下了自我产生的头晕眼花状态，她发现那些附着在空间结构上的信息全部朝某一个点汇聚。
守恒说认为物质和能量不会凭空消失，即便用一种强横的办法把它们抹除那也会留有一定的信息在世上。
如果有足够强大的信息恢复技术那么只需要付出一点能量就能把那些信息恢复成曾经变过的任何形态，实现庞加莱回归现象。
天知道这个黑域吞噬了弟球上多少物质。
保守估计已经给弟球小小瘦了个身。
以弟球的质量即便是万分之一或者是十万分之一被减去，那也是极为庞大的。
这些信息虽然不占据什么空间但它们就是“庞大”。
即便还远达不到黑域容积的极限但无法改变它们非常多的事实。
这些信息无规则移动，有时甚至会以一种更高或更低维度的形式出现。
或许当三维生物的数据处理能力升华到一种标准以上时，更高维的数据才会被其大脑或者别的什么传感器官所接收到。
但是在黑域内空间似乎都被类引力拉弯了，或许已经是多个维度合并的状态进行蜷缩。
这里再提一下花瓶。
三维眼中的世界，是不完整的，充其量只是整体的一个残影、片面。
桌上的花瓶，底座与桌面接触的那个“面”假定为0厚度那这个面就是低维。
活在底座接触面的低维生物，是看不到整个花瓶的，也无法测算花瓶的数据。
除非像黑域外那些纸片人，拥有高维视角或者强行以二维的姿态出现在三维。
否则绝不会知道花瓶到底有几个面，长宽高是多少。。
卫灵此刻就像是外界那些纸片人的状态，被所处的世界赋予了一种伪高维视角。
当然，还是得益于上帝之眼的信息查探能力，直接查看信息的状态从而间接模拟了信息在各个维度蹦跶的景象。
卫灵“看到”除了奶牛猫以外的信息都已经乱蹦到了一个混乱的极限，之后竟然出现了一丝规律，依靠这种规律它们逐渐勾勒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是……恐怖老人的样子！
但那只是从卫灵这一面看过去而已。
它就像一个n边形，无论哪个面看过去都是这副模样，而且近乎拥有无限个面。
卫灵借助信息感知模拟的视角看的非常难受。
‘还好创造模式把一切外在的能威胁我精神的因素都抵挡在外，否则我觉得在意识到它模样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疯了。’
恐怖老人这一变化让卫灵想起了沙浩研博士对真鬼的一项研究成果。
在演化模型中。
真鬼会对物质产生兴趣遂将其吞噬进而演化自身能力。
它们会杀死一切生物，当一个空间内所有微生物都死绝后真鬼会袭击同类，从同类身上取走某些东西提高自身演化程度。
‘难道说被拿走的就是信息吗？’
‘如果以纯粹的信息作为演化的基础那确实很合理。’
‘也就是说它一只真鬼独享了这么多信息然后演化成了这副鬼样子？’
‘等等，它怎么在看着我？’
恐怖老人给卫灵的感觉确实是死死盯着她看。
它有无数个面，同时朝着所有方向，但此刻愣是通过某种视角完成了对卫灵的全视。
‘第一次从真鬼这种诡异身上感觉到类似情绪的信息……’
‘这种感觉就像是普通人兴奋的发抖，但又不太像，太复杂了根本判断不出来是什么。’
『那里……那里面……是……就是……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感受到了吗…那边比什么都要久……』
『……还要久……它会无止境的久下去！！』
『你根本不明白！！凡尘的无知者……没有经历过……怎能，想象……永恒？』
『哈哈哈啊啊啊哈哈哈哈——！』
『不！可笑的永恒！长久！太长久了！那比永恒还长！！！！』
『长永恒…啊哈哈哈呀哈哈啊哈！！长永恒！！』
『哈啊啊啊哈哈哈哈……！』
『腐朽了！哈哈哈！！！我们全部在那里腐朽！！！』
『啊啊啊啊啊啊！！』
『出来了！！出来了！从那里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白吗？！！那里随时有无数个永恒凋零！！』
『毫无意义，所有的东西！！』
……
恐怖老人不断撕叫着，“声音”传遍了整个黑域，癫狂地向什么宣告着自己的回归和经过，似乎在用某种信息语言去描述“那里”的景象。
‘它们……有自己的思想？！’
卫灵第一次见到真鬼有规律的传出可以被理解内容的信息，可却有点搞不懂它在传达什么。
反而是恐龙大帝似乎体会到什么。
［先天地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它…它们比岁月更古老又比一切还要年轻，似是……］
［……不可言］
见状，恐龙大帝也不继续深沉了，明白的点名批评卫灵。
［退下！不要再妨碍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