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如果不是知道你走的是邙山棍法一派，我都要以为你去玩什么太极了。”
李长乐轻蔑一笑，对老头的威胁没有丝毫害怕。
“年轻人，我承认你确实很强，强到在你这个年纪应该无人能及，但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说罢，只见费老肩膀向后扩张，原本佝偻的腰身，也在此刻缓缓挺直，就好像一朵正在开放的花苞。
随着咔哒咔哒，骨头相撞发出的声响。原本身形猥琐的白发老者，在此刻竟变成了个虎背熊腰的八尺大汉。
虽然浑身白发依旧，脸上还有道道皱纹，但光从身形上来看，全然不像是五十多岁的老者。
之前相较于他的身材过于高大的铁杖，现在握在手里刚好。
“原来这才是你的本来面貌啊，我就说嘛，玩那种大开大合的棍法，身材怎么可能矮小？没想到是学了缩骨的本领。但如果你转换个性别，变成柔弱的美少女，或许我可以考虑让你死的轻松点。”
李长乐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这不太美观的变化，嘴里不住地发出啧啧的声音。
费老将铁杖往地上猛地一杵，溅起三尺尘土，怒吼一声：“狂妄！”
声音如同虎啸山林，带起一阵罡风，吹得周围的树叶哗哗作响。
待到罡风吹过，费老冷哼一声，又道：“你是真不知道人外”
“打住，打住”但他话刚说一半，就被李长乐强行接了过去，“这个我真知道，你又要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呗。”
“不过，”李长乐嘴角微微一笑，带起三分不屑，“你知不知道，我曾经江湖外号天外天。”
“嘛，不过现在已经不用就是了。”李长乐的语气又突然欢快了起来。
“天外天！你是天外天？”费老双眼眯起，难以置信地打量着李长乐。
“没想到你竟然听过，明明就只用过一年的说。”
李长乐略微有些尴尬，虽然他是想装一下的，但不得不承认，天外天时期，算是自己个人的黑历史了。
“五年前，一个号称天外天的一流高手，将整个江南武林都给掀翻了大半，这件事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怎么会不知道？”
尽管费老伪装身份，但对江湖上的事情却依旧时刻关注，毕竟他的仇家可都在江湖。
不过得知对面这人，竟然就是五年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天外天，他还是挺诧异的。
毕竟他就算没见过，可光从传闻中就能听得出来，那天外天极其凶猛。
“你五年前不就抛妻弃子改头换面，找个地方苟活起来了么？”
李长乐拿他的事情反复鞭尸。
“你！”费老心头一怒，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了，“不过你五年前也不过刚入一流，如今就算再强，区区五年时间，又能到何种程度呢？”
说到这里，费老松开铁杖，双掌一合，一股气浪从掌心迸发而出，将方圆十几丈的尘土落叶，统统一扫而空。
随即，才重握铁杖，笑道：“虽说孟希原是在虚张声势，但他确实被他歪打正着说中了。其实我早在一年前便跻身上品，如今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如何，要不要重新考虑一番？”
“考虑什么？”
李长乐有些不解。
“我们就此好聚好散，你们的事情我不会说，你也不说我的事。反正彼此都有把柄在手，何必交手呢？你这五年间，就算成长的再强，想要对付一个一流上品的我，也很难吧。”
听到这话，李长乐都有些无语了。
“拜托，你好歹也是五十多岁的老同志了，比我都要大出两辈，能不能不要整天就想着逃？变身都变了，就不能猛到底么？”
“所以你不打算改主意？”
费老的双眼盯住李长乐，好似一条危险的毒蛇。
“当然，各种各样的的原因，但总结起来只有一条，”李长乐的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杀了你！”
李长乐话音落地，霎时，只听彭的一声巨响，李费右脚猛踏地面，黄土被踩出一处塌陷，然后双手挥舞铁杖，快攻至李长乐身前。
“好一个老前辈，竟然来骗，来偷袭我这个不到二十的小年轻。”
李长乐嘴上调侃着，身子微微一侧，躲过了直来的劈打。
随后提起手中长剑，脚下画圈，贴着铁杖一个转身。只见寒光一闪，三尺青锋，便被递至李费眼前。
“不愧是天外天，有点东西。”
李费立刻下腰，长剑贴着他的腹部划过，随后收杖提拉，反手对着李长乐的腰部横扫而去。
上百斤重的铁杖虎虎生风，一杖下去，便可随意裂石断金，此等威力，若是砸在人身上，轻松就可将其从中折断。
李费脸上露出些许得意的笑容：“天外天，来试试我这一招千尺叠浪！”
不过李长乐却不以为意，嘴角轻蔑一笑，收剑屈腕，长剑靠着手臂，随即挡在铁杖之前。
见此情景，李费的笑容更盛。
剑乃是利器，想要靠它挡住铁杖，简直是痴心妄想，除非他整条手臂都不要了。
眼见棍剑即将相碰，李长乐手腕再一转，剑锋贴着铁杖翻转，轻轻一用力，竟直接将携万钧之力的百斤铁杖整个向上拨开。
原本李费想着一击必杀而运转内力，施加在铁杖上的力量，在这一刻，被全部引到天上。
但天上可并未阻拦之物，杖身全部的力量反而转向杖柄。
眼看力道就要沿着杖尾再传至自己的双臂，李费当即立断，松开铁杖，乘着铁杖无物阻拦，在空中翻转之际，瞅准时机，抓住杖尾铁环，随即猛地一用力，连人带杖快退十几米。
然后双手控杖猛地往地上一插，消去力量，稳住身形，朝李长乐道：“能将四两拨千斤的招用的如此娴熟，即便是武当，应该也没多少人能做到吧。”
“哪里哪里，不过雕虫小技而已，怎么会有李大爷这招回手掏用的熟练呢？只不过我听闻邙山棍法的绝学千尺叠浪，讲究棍棍相叠，以至开山裂地，无可比拟。刚刚这一棍，虽有些力道，但与传闻中的还相去甚远呢。”
“啧，没想到你还有些见识。”
李费不满的砸了砸嘴，原本还想着靠这假招让对方放松警惕呢，没想到竟然被一下就识破了。
“过奖过奖，多读了几本杂书而已。”
李长乐不屑地回了一句。
用这种手段来阴爷，真是孙悟空看桃园——想屁吃。
“不过我便是不用这种手段，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李费看了看李长乐手上的剑，突然笑了起来，“看样子，你的兵器不怎么样么。”
“哦，兵器啊，随手拿的。”李长乐看了眼手上因为受不了刚刚的碰撞，已经微微卷起的剑刃，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倒是你的衣服质量好像一般般啊，看样子要重新买一套了。”
他一边低头说着，一边捏住剑刃，用力一压，将卷起的剑锋重新掰了回去。
听到他这话，李费有些惊讶。
随即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啊！
但正当他准备开口嘲讽，突然间，原本完好无损的衣裳，从中间悄无声息的分开，露出他那古铜色的腹部。
而腹部也缓缓浮现出一个血点，血点还在不断的拉长，一直从丹田延续道了膻中，变成了一条划过整个腹部的血线。
“是刚刚的剑气！”
李费立刻反应过来了。
之前他虽然下腰躲过了那一剑，但无形的剑气却还是打在了他的身上。
想到这里，李费就一阵后怕。
若是当时他躲的稍晚一步，那现在出现在肚子上的可就不止是血线那么简单了，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会被直接开膛破肚！
“你，你竟然已经到了一流上品的境界！”
李费惊讶之余，恐惧从心头升起。
区区五年时间，就从一流下品修炼到了上品，这速度，说是天才，都有些高看天才了。
“一流上品吗？”李长乐不屑地笑了笑，“你的想象力也就这样了。”
“你什么意思！”此话一出，李费心中大感不妙。
也不等李长乐回答，话一出口，便挥动铁杖，准备来一个先下手为强。
铁杖在空中轮转，搅动起一阵气浪。呼啸声不断增大，原本只是闷响，后来慢慢成了嘶吼。
光影错乱，铁杖的身形已然化为万千。
“这便是正版的千层叠浪吗？层层相叠，力能开天。”看着那铁杖，李长乐喃喃道，“看起来确实算得上绝学了，只可惜用的人还是太弱了些。”
“弱不弱，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说罢，李费怒吼一声，万千杖影层层相叠，最终化而归一。
那最后一棍气势雄浑，犹如泰山压顶般，直直劈来，速度之快，犹如佛祖指山，避无可避。
不过李长乐也没想着避。
只见他单手持剑，双目微闭，轻轻一挥。杖剑相撞，两者竟直接互相穿透而去。
可随即，一声脆响，李长乐的长剑猛然碎裂，化为万千铁粉，消散天际。
但李费嘴角来没来得及挂上微笑，只觉得手上一轻，自己的铁杖竟然被生生斩开，一分为二。
那所积蓄的开天之力，从断口处倾泻而出，等挥到李长乐身前，已然再无半分。力道之小，犹如三岁孩童所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