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看不出来啊，长乐，你什么时候和韩清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待到韩清离开，张玄妙打趣道。
李长乐现在可是没了半点威风。
之前对烟紫罗的时候，他是占据绝对的上风，把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姑娘，硬生生忽悠成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虽说她的模样看起来也确实像是个小女孩。
而在面对韩清的时候，尽管没了绝对上风，但那也是不卑不亢，甚至说到后面，再一次将对方说服了。
可对于面前这两个人，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这两个，可不像是之前那两人。不说知不知道自己穿的什么内裤吧，至少也知道穿没穿。
一个师娘，一个青梅竹马，这两个称呼可不是白来的。
“哎呀，师娘，你就别逗我了，我这就是陈清利弊，顺带而为之的。”李长乐赔笑着绕到张玄妙的背后，轻柔地帮师娘捏起了肩膀。
“你和我说怎么多干什么？你要说就和凝儿说啊。自己的青梅竹马十几年没见，现在见面还没多久，就说要去搞魔教。
虽然你说的什么邪道魔道的没问题，理由也挺充分，可你要知道，武当和魔教，始终是水火不容。
现在，也只能算是暂时合作而已。”
听到这话，李长乐其实很想吐槽一句，师娘，难道你就不是武当的人么？
但鉴于自己说了这话后，下场很可能会像当初的魔教一样，被几乎全灭，因此他还是打算压住内心的槽意。
不过有一点，李长乐倒是十分认同的，那就是凝儿的事。
在他的印象里，小时候的凝儿就是一个正义感特别强的人。
如今和韩清合作，也不过是因为情况紧急。再说了，现在的韩清也算不上是魔教了。更别说，这一路上，他的定位更像是个阶下囚，到如今，穴道也还没被解开。
李长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张玉凝。
他并没有说话，因为现在，他也没想好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等凝儿自己先提出来。
“李长乐！”张玉凝咬字清晰，罕见地叫出了李长乐的全名。
“我在呢，我在呢。”李长乐小跑到张玉凝的背后捏起了肩，满脸赔笑。
说话就好办了，最怕的就是那种一言不发直接离开的。只要开口，就证明有沟通的余地。
“我只问你一件事，你还是和我认识你的时候一样么？”
尽管对韩清关于魔道和邪道的结束，张玉凝还是挺认同的，可这并不妨碍，她依旧不喜欢那种手段残忍，肆意妄为的魔道。
对于李长乐要帮韩清重建魔教什么的，她其实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她知道，这不过是李长乐为了对付那个新教主的手段而已，也是为了更好的拉拢韩清与烟紫罗。
她唯一担心的，只是李长乐。
他和自己已经十一年未见了，虽然当初在邺城见过一面，可一共也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
所以张玉凝没法确定，自己认识的这个李长乐，是否还是那个李长乐。
他帮助韩清重建魔教，不会到最后，自己也堕入魔道吧。
听到张玉凝的这个问题，李长乐微微一愣。
他刚刚假想了很多的可能，
比如严肃点，你为什么要帮韩清重建魔教？或者轻松点，你什么时候和韩清关系这么好了？再或者暴躁点，你是不是找死？
可却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倒是让他轻松不少，要是其它的，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这个问题，答案一直都在。
李长乐不假思索道：“当然，我李长乐，自然一直都李长乐。和十一年前在武当时一样，和几个月前在邺城时一样，和现在在你眼前的也一样。也许表现有所不同，但本质从未改变。”
听到这回答，张玉凝会心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是训斥道：“再用点力，你这捏得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等于白捏。”
“明白！”李长乐自然知晓了她的意思，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加大了点手上的力度。
“哎呀呀，我都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当着长辈的面秀恩爱，是把我这个师姑师娘当作不存在呢？还是想好心给我添一点夜宵呢？”
张玄妙见这两人的模样，忍不住继续打趣了起来。
她对什么魔教不魔教的可不关心，毕竟相较于李长乐师父所作的那些事，这徒弟重建魔教的想法，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师姑，我们哪有？”张玉凝脸上一红。
“哟哟哟，还说没有呢？我可记得长乐这小子，小时候就在武当说过，说长大了要娶你当老婆。他既然说，到现在也没变过，那意思不就再明显不过了吗？”
此话一出，张玉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师娘，小时候说的话哪里还能当真？而且我说的是我的性格，可没说我那时的童言。”
见张玉凝沉默了，李长乐立刻出来打圆场。
他是知道凝儿的，对这种事情应付不来，所以自然来给她找个台阶下。
听到李长乐这句话，张玉凝原本低着头通红的脸，立刻变得铁青，甚至都能滴出水来了。
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啊，师姑，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对啊！”李长乐猛地一拍手。
他没在意张玉凝现在的模样，只听她也附和自己的话，心头大喜，觉得自己这台阶找的果然没错。
“师娘，你也听到了，凝儿自己都说了，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你还在这里说那些。”
“······”张玄妙有些无语，“长乐，你到底是真傻呢，还是在装傻呢？”
“师娘这是什么意思？”李长乐有些不太理解。
“我的意思是，想说些什么就说吧，不然，你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
李长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话语里浓浓的死亡气息还是可以感受到的。
“李长乐！”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冷冷地一道声音给呵断了。
“？”
今天第二次被凝儿叫全名，李长乐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他连忙转头看向张玄妙，向自己的师娘求助。
不过他的目光一看过去，张玄妙立刻便转过了头，连一丝余光都不给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完了！见此情景，尽管对前因后果还是不清不楚，但对结果，李长乐已经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你！给！我！从！这！里！滚！出！去！”张玉凝一个字一个字，用尽了全部的气力，气地浑身发抖，胸脯上下浮动，指着窗外大声呵斥道。
这种情况下，李长乐已经知道回天乏力了。
二话不说，立刻从窗户跳了出去。
小时候也遇到过凝儿这样生气的情况，基本上都是过一会就好了。
所以李长乐倒也不担心，先避一避才是最好的选择。
······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张玉凝和张玄妙师姑侄俩。
一共就只有三个房间，烟紫罗和韩清各占了一个，所以她们两人自然就只能在这里。
不过张玄妙倒不介意，毕竟之前分房，也就是为了给凝儿和长乐创造机会而已。
“好了，凝儿，你也别太生气了，长乐这混小子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他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
这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疼爱的晚辈，张玄妙自然没有偏袒谁的意思。
但作为一个女人，站在凝儿的角度，她也想把李长乐砍成八十段，不，一百八十段！
“师姑！”张玉凝一把扑进了张玄妙的怀里，轻声地抽泣了起来。
“好啦，好啦，乖呀，乖呀，”张玄妙轻轻地抚摸着凝儿的发丝，“长乐这混小子有眼不识荆山玉，那我们不要他好了。反正这江湖上的青年才俊多得是，我们家凝儿人又漂亮，性子又好，功夫还高，还愁没人要么。”
“唔不，”张玉凝将头埋在师姑的胸口，摇了摇头，“可是师姑，我就是喜欢他。”
听到这话，张玄妙笑而不语。
突然在凝儿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也是对那姓李的一往情深。
不过结果倒也算还好，尽管因为掌门师兄的不同意，没有举办什么正式的婚礼，但现在也是李长乐的师娘。
虽然姓李的还有其他女人让自己很不爽，可是没办法，心被偷去了，还能怎么办。
至少他也有意，不至于一辈子单相思，出家做个真道士。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可要想清楚了，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有一个好的结果。或许你的一往情深，最终除了满心伤痕，什么也换不来。”
张玄妙叹了一口气，自古多少痴情儿啊。
“可是师姑，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呢？纵使伤痕累累，那也算是另一种刻骨铭心了。无论有没有结果，我都已经做出了选择。”
张玉凝淡淡地说。
“既然这样的话，作为你的师姑，我也没别的可说，只能尽量帮你。”
“师姑，你真好。”
“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