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我什么都……
我的心中充斥着异样的情绪，但我的脑子已经搞不清那是什么了……
“全员……备！”
我的耳朵仿佛坏掉了，它充满了噪音，什么都听不清……
“3……准备……破！”
孩子们都……都……死了？
“3！”
我都……干了些什么？我发过誓要……要……
脑海中数段影像闪过，却又什么都抓不住……我到底发了什么誓？我打算做什么来着？
“2！”
谁在喊？他在喊什么？数字？我的眼睛怎么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
“1！”
到底谁在喊他.妈的些什么？别喊了！别他.妈的喊了！
我眼前为什么是一片混蓝色？这些又他.妈的是些什么？滚啊……都他.妈滚啊！那些孩子们呢？N15？N5！小一！你们人呢！
耳朵传来巨大的声响，震的我脑子更混乱了，什么声音这么响？你们要他.妈炸地球啊？
这些是我最后的想法了……我的思维完全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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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爆破完毕！已确认！目标十六人全部死亡！”士兵在报告。
“好，清理下现场，我们回队伍了。”威廉在下命令。
“是！”士兵们开始忙碌。
“唉……挺好的一群孩子，里面也有不少长的不错的……可惜咯。”他们边聊着天，边懒散的收拾着残局。
“谁说不是啊……那个白大褂真顽固啊，不惜拉着所有人一起去死……”士兵们在废墟间东奔四走，空气中漂浮着蔚蓝色的光点。
“伙计搭把手！这底下还埋着一个！”士兵双手扒着一块巨大石板的边缘，朝着同伴大喊。
几人合力搬开石板，灰尘混杂着蔚蓝色的光点飞散而出。
士兵们挥手驱散粉尘，看向石板下面，那里……什么都没有？
“这不啥都没有吗？乱喊什么？”同伴们有些不满。
空气中的蓝色光点在士兵的活动下四散而开。
“可我刚刚看到了啊？一个白色的衣角！”那名士兵很疑惑。
那些蓝色光点似乎在有目的的聚集。
“那就更不可能了，白色衣角也就那个大白褂了，他早就被炸成飞灰才对！”
那些蓝色光点已经聚集成了稍大些的光团。
“那可是爆破最密集的区域，一点防护装备都没有怕是直接成灰了！”
士兵们依旧在欢声笑语。
“难道他还能把自己原子重组不成？”士兵们哄堂大笑。
那些光点似乎聚集完成了。
一抹光芒升起，随后快速扩大，又高高浮起，随着光团的扩张它愈发明亮，宛如一轮蔚蓝色的太阳，将黑夜照耀的如同白昼，它似乎在宣告着什么即将降临。
“那是……什么？”威廉看着那蔚蓝色的“太阳”，满脸的震惊。
“太阳”的中心忽地裂开一道缝隙，其中缓缓浮出一个人形，他如同一道影子一般，通体蔚蓝又星光流转，周身耀眼至极且无可视之器。
人形自“太阳”中坠落而出，四肢仿佛断了线的木偶无力垂挂，那裂开缝隙的“太阳”开始变化，随着那道裂缝开始外圈内缩，内圈外散，最终化作一轮蓝色光圈浮落于人形的脑后，丢失五官的面部中心亮起一处十字标识，他抬起头，看向脚下已经无法动弹的所有人，其中包括威廉·卡勒姆。
“跪下。”
他抬起手，指向脚下的众人，空灵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明明是极具命令意味的词汇却不含任何情感。
脚下的所有人瞬间跪倒，他们甚至一丝反抗的心理都未曾升起。
面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太多了，这根本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东西……
威廉看着人形，人形似乎在思考，短暂的时间过后他抬手挥出，点点蓝光飘出，它们在空中漂动，不时闪烁，如同蝴蝶扇动美丽的翅膀，那些光点飘浮落在最近的那人身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他的身体在逐渐被染成蓝色，而被染成蓝色的身体部位会瞬间崩坏，散成蔚蓝色的烟尘，无论他们怎么挣扎都无法挪动身体半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段段崩碎，而那些崩碎开的蔚蓝色碎片又飘向下一个人，反复如此……
威廉看着同伴一个个炸裂成光点，消散人间，下一个，就是自己了？他的双手双脚开始染上了蔚蓝……威廉似乎想说什么，但蔚蓝已经蔓延到了他的眼睛，随后崩坏，散成光点。
人形飘落地面，身体逐渐凝实，流转的蔚蓝星辰缓缓飘散，沾染了泥污的白衣浮现而出……
“我的脑子里……那些记忆……”他的口中呢喃。
“我……杀了他们？那些孩子呢！”他的语气突然慌张，四下张望，又突然想起来些什么……
“我……我……吃了他们……”脑海中的画面闪过。
“我得到了他们的能力，吃了他们的灵魂……换来了自己的一条命……”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小女孩捧起他的脸，语气温柔。
………………
“我们要走了……我们决定将这些力量送给你……”女孩捧着男人的脸，嘴角带着些许笑意，“这个世界可是存在神明的哦？用我们所有人的力量，换你一份神格……”
“大叔……”女孩的眼角溢出泪珠，但笑容无比温柔……
“别再记起我们了，忘了我们所有人吧！永远都别再记得我们了！”记忆中的女孩笑容美丽，她的身后是与她一般年纪的孩子们。
他们在看着这一切，而后……用力将他推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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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倒在地，眼神逐渐涣散，大脑又开始昏沉。
“我曾经发誓要保护的人，我却……将他们彻底抹杀了……”他双手捂着脸，五指撕扯着自己的脸。
他的眼泪止不住了，那个曾经发誓要保护自己所爱一切的男人此刻哭的连声音都维持不住，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杂揉着泪珠自指缝流落，他的表情失控，看上去狰狞无比，又十分滑稽。
“我才不要这什么神力啊……为什么……偏偏是我活下来了……”他在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那样子看上去像个疯子……
“真想我忘记你们就别做多余的事啊……让我陪你们一起走啊……”他的声音又变得低沉嘶哑，混杂着断断续续的呜咽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废墟间蓝光飘荡，若点点星河流转，如同仙宫繁光坠落人间，她们听到了凡人的哭声，忽然变得飘忽不定，似是快熄灭的火星，挣扎着跳进了那人的手心……
他的哭声开始逐渐扭曲，一时间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哭还是笑……
他缓缓站起身，抬起头望向星空，泪痕混合着尘土如同陶瓷破碎的裂痕一般蔓延在面颊，他的脸上洋溢起笑容，只是那大睁着的无神双眼让这灿烂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
“至少……我活下来了……我还拥有了一身神力……我还可以为他们复仇啊……”他的声音开始失控，里面掺杂了疯癫。
“可是我要怎么去复仇呢……直接迫害孩子们的人已经死了啊……”他又很纠结，站在原地摸着下巴，似乎因为一时间找不到答案他的语气还有些委屈。
“对了！我可以当个疯子！因为疯子杀人不需要理由啊！”他想通了，又满脸的欢喜，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疯！也要疯出格调！我现在可是神了！不能那么低端！”他向前迈出一步，双手大张，笑容满面，只是那笑容有些奇怪，看着很不舒服。
“要优雅！充满绅士风度！”他面上含笑，又迈出一步，但这次他挺直腰背，昂首挺胸。
“要衣冠得体！”他又迈出一步，伴随着那脚步落地他身上的白大褂突然消失，换成了深蓝色西装，脚上的皮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要风趣！幽～默！”他的声音低沉，又带上来调笑的意味，刻意拉长的音调有种特别的意味。
“等等……”他又停下脚步，“人类……暴力……贪婪……财物……美色……”他在嘟囔着只有自己懂得东西，“丑恶？厌恶？不不不……应该是……美感！艺术！艺术品！”他似乎很开心！“艺术家！单纯的为了复仇而杀戮可不符合神明的格调啊！要让他们的死亡充斥美感！要让他们享受痛苦后以最华丽的方式死去！”他张开双臂大声喊出这些话。
而后又低笑着哼出些不明所以的字句：“哪怕是罪人……也该拥有华丽丽去死的权利……”
低沉的笑声不绝于耳，为这只有点点繁星照耀的夜晚添加上诡异。
笑声戛然而止，他用双手遮住面容，低沉的声音穿透手掌：“放心孩子们……所有有关于今天这件事的人都该死……”他的神情恍惚且低落，又歪着头自言自语般说着：“我为什么要原谅他们呢？宽容他们是上帝的工作，而我应该负责送他们去见那老东西。”
他再一次笑起来，理了理自己的上衣：“现在，可有十五个艺术品要做呢！我可真是位繁忙的神明啊～”
他迈开步伐向前走去，边走边思索着：“我似乎需要个名号，以前的名字不记得了……算了，也无所谓，那不如就叫‘疯’吧！不不不！等等！‘封’！”
他又语速奇快的念叨着：“封存的封！封印的封！但绝不是疯子的疯！对！封！”
“那么～艺术家“封先生”！要来寻找他的材料了！”封的步伐沉重，在西装上衣口袋中摸出香烟，吞云吐雾的口中传出低沉的哼笑，笑声逐渐扩大，又仿佛越飘越远，逐渐空洞……
那吐出的烟雾中似乎蕴含着点点光芒，仿若混入了星辰一般让人看不清那背后是什么，模糊了他的身影又模糊他的笑声，而后逐渐消失，一切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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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狂想曲：起始，蔚蓝色的过去
人造神明“封”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