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芙尼尔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雪奈的脸颊,她微微仰起下巴索求着雪奈的唇瓣,指间从雪奈的发丝间穿过,从耳后滑过,绕过脖颈,流淌着拂过锁骨。
轻轻一咬。
如蜜饯一般的身上人发出微弱的嘤咛,雪奈眉头轻蹙,吃痛的她手指微屈,紧紧攥住艾芙尼尔的领角。
她闭着眼,被一寸寸地撬开牙关。
而此时艾芙尼尔不安分的手也滑进了雪奈的衣襟下。
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艾芙尼尔这么主动。
难道要兑现承诺了吗?
脑海里浮想翩翩,衣襟变得乱糟糟的,雪奈的呼吸碎成了片,一只手撑着身体,任由艾芙尼尔枕着,另一只手不安地游离在床单上,不敢去抓艾芙尼尔,又无处安放,时不时地把床单攥成一团来。
许久,直到雪奈的视线几乎失去焦距,艾芙尼尔才放开了雪奈。
艾芙尼尔脸色潮红,凌乱地喘着气。
雪奈也是一样的模样。
艾芙尼尔大口呼吸着,望着雪奈。
“差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好像在观察雪奈的模样。
雪奈也喘着气,只觉得脑袋发晕,身上软绵绵、热乎乎的,像是喝了酒一样。
“还不是直子的错……明明是病人,一点都没有病人的样子,真是的……”
艾芙尼尔忽然促狭地笑了笑。
“雪奈原来穿着大人的内衣呐……挺可爱的。”
雪奈也不回话,侧过身去,开始整理自己被揉乱的衣襟。
更进一步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也不会发生。
说到底,艾芙尼尔现在只有一只手一只腿还算完好,虽然不至于完全无法活动,但想要做更多对现在的艾芙尼尔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雪奈浅浅地喘息着,唇角蔓延着丝丝清润的味道。
她的视线有意无意地从艾芙尼尔白皙的脖颈滑下,落在艾芙尼尔的手上。
艾芙尼尔的手指很白皙,很修长。
明明是常年使用武器的人,手却很好看。
她回味着旖旎的片刻风景,强压下心底的欲念,安静地趴在床沿边。
二人各有所思,空气再次变得安静,没一会儿,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睡意却涌了上来。
雪奈下意识地微微撑起手,想要退下去,但艾芙尼尔的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比起雪奈朦胧的眸子,艾芙尼尔似乎一点睡意也没有,静静地望着她。
“床还蛮宽的……”
艾芙尼尔轻声说道。
单人监护病房的设施都很豪华,病床也是一样,除了雪白的床单之外看不出来任何病房里的影子,并排睡两个人更是绰绰有余。
“累了的话,就睡上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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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阴雨连绵。
窗外天色暗沉,艾芙尼尔靠坐在病床上,一直望着雪奈。
“抱歉……今天又没有办法去参加家长会了……”
“没关系,这种事情不用在意。”
雪奈将一束束送来的花抱在手中,笑了笑。
她的心愿已经达成了,不论是对艾芙尼尔的恋慕之情也好,还是与“柳濑直人”的误会也好,在和直子坦白并交往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都是过去式了。
所以作为媒介的家长会,本就不用再在意。
雪奈真正在乎的,只是直子这个人而已,只要直子能开心快乐,能无忧又幸福,那么雪奈就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将窗帘稍稍拉上一点,雪奈走到窗边,蹲下身来把花束摆放好,然后提起放在一旁的通勤包。
她担忧地望了艾芙尼尔一眼。
“那……我真的走了……?”
“去吧。”
艾芙尼尔一点也不带留的。
雪奈抿抿唇,来到病床前微微俯身,在艾芙尼尔的唇角落下一吻。
“直子要好好养伤,我会早点回来陪你的!”
雪奈叮嘱道。
“我会的。”
艾芙尼尔微微笑着,目视着雪奈的身影,一直到雪奈离开病房。
“一路小心。”
房门清脆的机括声响起,外面传来花奏琴音的声音,然后雪奈的脚步声走远了。
但很快,房门又被推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艾芙尼尔的眼前。
正是真崎雏妃。
她还是昨晚那时的装束,脸色不太自然,看起来有些疲倦,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在工作,没有休息的时间。
一走进来,真崎雏妃就说道:“……我看到你妹妹提着通勤包和那个高中女生一起出去了,我还以为今天你会给你妹妹请假的,没想到你这家伙这么狠心啊,哪有你这么当姐姐的。”
“哦,早上好,雏妃。”
“早,柳濑桑。”
艾芙尼尔抬起左手向真崎雏妃打了招呼,又笑了笑。
“我不在的时候,雪奈那边能拜托你稍微关照一下吗?”
“已经安排过了,放心吧。”
真崎雏妃取下自己的军帽,拍了拍,踮起脚尖,指间夹着帽子挂在了衣帽架上。
“再说了,请假不就行了?你还真是热衷于学校啊?自己的遗憾可不要交给别人去完成哦。”
真崎雏妃指的是艾芙尼尔大学一年都没有读完就因为事故而退学的事情。
艾芙尼尔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没差啦,但和我自己的事情没关系。雪奈她虽然是准代理人了,但学校的功课还是尽量不要落下好,这样的回忆可不常有。”
今天并不是学生们的假期,雪奈和花奏琴音还有学业要修。
艾芙尼尔没有同意雪奈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建议,而是让雪奈如往常一样去了学校。
至于原因……
当然不是因为艾芙尼尔自己的遗憾转嫁到雪奈身上,也不是因为想要给雪奈留下名为“普通”的日常生活的回忆。
只是不希望雪奈一直看着这样的自己而难过罢了。
比起在压抑的医院里,学校生活显然是一剂良好的调味剂。
“而且,如果因为我一个人的事情拖着一大堆人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就有些本末倒置了,反正无论如何我的伤也没有办法快速好起来不是吗?”
“这倒也是呐,我赞同,不过人总是怕寂寞的不是嘛?那样的话稍微依靠一下别人也没什么不可以。”
真崎雏妃扔下外套,毫不客气地唰地一下坐在了病床上。
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可看着艾芙尼尔一身的雪白纱布,到嘴边的话又有些说不出口了。
心底不是滋味,真崎雏妃叹了口气。
“说起来,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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