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疗养记录(病娇,糖)

作者:不存在的小兔子 更新时间:2021/11/14 13:33:50 字数:5503

封面图侵删

注:这是本兔子第一次写病娇,要是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还请指出……

        港区,科研中心,方案舰制造处。

        “茗,最新的重巡制造进度如何?”我走出电梯,看着坐在操纵台前的茗。

        “很顺利喵,铁血的类深海舰装已经到了组装的最终阶段,应该不久就能进行模拟演练了喵。”

        转过身,透过监控室的落地玻璃窗,我能看见远处组装台上,那只正在加装主炮塔的深海类鱼舰装:尖锐、厚重的装甲不断向上贴合,装配,一颗颗铆钉映出清冷中暗藏炽热的光泽;尖锐如刺的副装甲上副炮和防空炮台均已严阵以待,整体暗黑加血红的配色使得这只舰装散发出不详的嗜血气息……

(希望你能够发挥应有的作用,舰队真的很需要一个前排扛伤的重巡。)

        我不再打扰装配的进度,登上电梯,回到地面上的港区了。

        科研中心的装配区并没有让指挥官等太久。

        当我第一次看见罗恩的时候,她正在撕开一艘挡路的量产舰。

        一对酷似恶魔的钢制犄角转向这边,机械的手指收起刀刃,像是撕开一板干鱼片一样地将那艘量产舰撕成两半。紧接着,一道水迹出现在她的身后,那道黑色的不详身影逐渐逼近,原本在她航道正前方的所有友方舰娘都识趣地让开了地方,驱逐舰们纷纷低下头,发颤着收起自己的视线,只希望罗恩能尽快从自己的身边离开。

        “真没想到竟然是我来到这里……”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她将视线转向这边:“你好,我是罗恩,现在对这里还不太熟悉,可以请你带我参观一下吗?”

        这便是之后所以事情的开端了。

        我一直觉得罗恩是个可爱的淑女,一直是。

        尽管有时候会耍一些小性子,但并不完全是那种会赌气的类型。尽管在谈到战争和攻击的时候会表现出……有些轻微过激的观点,但是大差不差……

(以上皆为罗恩进驻港区第一周时在指挥日志上的留言。)

        好吧,我的认知有一点点偏差。

        回去找茗询问建造过程细节的时候,突然发现在罗恩装载心智魔方前,制造区旁曾发生过一次短暂的哗变。

        现在想来,那时科研中心似乎也有过某种粘液痕迹的存在。

        如果说观察者已经潜入了这里,那罗恩心智中出现的不稳定因素……

        我脊背发凉。

          尽管这种事情时不时地困扰着我,但平时罗恩倒也与我相安无事。

        一直到那天……

        “下午好啊,指挥官。” 罗恩坐在办公桌旁,帮我整理着一沓沓已经改好的文书。

        “嗯,下午好,罗恩。”我只是继续着手中的工作,并没有意识到罗恩将耐人寻味的视线转向了我。

        一阵寂静,只剩下书页与笔尖摩擦的声音。

        我的后背突然一阵发凉,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发现罗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办公桌前。

        她的手上拿着一封信笺。

        “告诉我,指挥官,”罗恩的眼睛半眯着,微微有那么一点光亮从眼皮缝隙中透露出来:“这封信是谁的呀?”

        我哪知道,我都没来得及看。

        “我不知道,这应该是刚刚才送过来的。”

        罗恩突然紧攥住信笺,将其握成一团废纸。

        “等等,罗恩你干什么?”

        “果然啊,指挥官对我说谎了吧?”罗恩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冰冷的微笑,就像是一个手握刮骨刀的厨师在剖鱼之前,会对那条半死不活的可怜虫说的一句:“不好意思。”

        我并不知道那封信里面有什么,但我现在并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罗恩好像非常生气。

        我之前没看见过的那种生气。

        “指挥官,您知道吗?罗恩对您,可是抱着一颗满是甜蜜的心灵呢。”

(我觉得这已经有点慎得慌了。)

        罗恩慢慢从办公桌旁边绕过来,钢制的指尖拂过张张文书,几张不走运的报表被指尖的刀刃擦过,顿时裂开几列小口。

        “可是,为什么您就不会老老实实的,用同样的方式,同样的态度,对待罗恩呢?”

        她越走越近,高跟鞋在木制地板上踏出稳重而又响亮的节奏。

        “为什么,要背着我,去和其他的女孩子说话呢?”

        她放下那卷废纸团,褶皱的信封被指尖的刃刺划得稀烂。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她站定在我的面前,无神的眼睛只呆住了一秒,便又重新焕发出光彩。罗恩的嘴角抿出一丝友善的笑意。

        “指挥官,想不想吃点什么?”

(看来刚刚只是开玩笑啊——)

        怀抱着这样的一个想法,我的腹部一阵被穿刺的剧痛。

        罗恩的手腕穿过我的小腹,血水从创口汩汩流出。

       身后那只巨大的舰装虎视眈眈地瞪着我。

       罗恩将手掌猛地抽出来,那只舰装随即欢快地嚎叫一声,咬住我的身体,将我摔到了办公室的另一边。

(这劲怪大……)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看见罗恩向我这边移动着。

       眼前突然一黑……

        罗恩看着面前瘫坐在墙边的指挥官,脸上的笑容不知从何时消失了。刚刚被亢奋与激动而赶走的些微理智,又趁着怒火的消解而钻回罗恩的心智之中。

        她看着,看着指挥官身下逐渐扩大的那滩血液。

        她的云图一阵空白,因为指挥官并没有像她模拟地那样痛苦地嚎叫,同时哀求她宽恕自己的过失。

        指挥官只是坐在那里,脑袋蹭破了皮,耷拉在胸前。

        她突然想起来那封信自己还没看。

        罗恩在办公桌上的一摊冗杂中翻找,一直到她找回那个纸团。

        那封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她攥成纸团的信笺。

        她小心地将纸团展开,轻轻掸掉那层已经化为碎纸片的信封。随后,开始阅读那信笺上的内容。

        内容很简单,只有上级指挥部的一行字:

        请接受此季度演习首次获得“上校”军衔的奖励。

        没了。

        没有半句内容包含其他舰娘,没有半句。

        罗恩有些迷茫,她的直觉一般是不会错的。

(嗯,我是不会错的,一定有一封信是其他女孩子写给指挥官的,一定!)

        她掀开桌上的各种文件,可锁看见的信无非只有那个几乎被捏碎的纸团罢了。

        指挥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正当罗恩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绪时,两个比她的舰装更加庞大的黑影冲破办公室的大门,一个压制住罗恩的舰装,两只钢铁巨兽嚎叫撕咬的声音盖过了罗恩所有的注意力,让另一只钢铁巨兽紧紧钳制住她的躯体。

        “够了,罗恩。”

        腓特烈大帝从被舰装挤烂的大门走近办公室,女灶神则是带着几个舰娘,拉上担架,背着药箱,火急火燎地奔向瘫坐在那里的指挥官。

        “你有权利向宪兵队解释。”

        罗恩惨白的脸庞转过来,看着不怒自威的腓特烈大帝、看着手忙脚乱的女灶神、看着门外一众围观的舰娘、看着像是一摊烂泥一样,被担架抬走的指挥官。

        最后,她看向自己粘满指挥官血液的双手。

       “这,这……”

       罗恩的嘴角抽搐着,她不愿相信自己是错误的,她抱住自己发热的头,发疯般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双眼呆呆地看向前方,瞳孔扩大,颤抖着,就像是两只不断颤动的玻璃珠。

       “嗷!——”

       办公室里,有种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只响了那么一声……

        监牢中,罗恩蜷缩在阴冷潮湿的角落,低沉而混沌的低语不时从她的方向传出,将监牢中的氛围渲染地更加恐怖。

        尽管缩成一团的她只是面对着墙角,紧绷着身子,不想让别人看见一点自己的正面,但就算光看那只马上要把衣角扯烂的手,对于她心中所想基本上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过于凝重而痛苦的想法压迫着她的心智,让她一瞬间竟喘不上气。

        她在出厂的那一刻,心智就被设置成了狂热的士兵。

        尽管最初港区的设定并非如此。

        她一直以为这个自己是真正的自己:嗜血、残暴、喜欢战争、喜欢撕碎一切美好的事物、厌恶平静、厌恶毫无波澜的和平,厌恶这个处处欢声笑语的港区。

        她成功了,港区现在四处动荡,舰娘们人心惶惶,以往的欢声笑语现在被一阵又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和担忧的窃窃私语所替代。

        可她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自己所造成的“杰作”。

        从窄小铁窗中透露进来的阳光缓缓爬行着,生怕触及了那盘踞在监牢中的黑暗。

        “吱吱吱叽……”

        罗恩并没有把这若有若无的刮擦声当回事,比起现实,她更在意如何修补自己已经破裂出缝隙的精神状态。

        直到那一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问候:

        “您好?”

        罗恩刚刚紧绷到颤抖的身体仿佛凝固在原地,她的耳朵一阵蜂鸣,就像是头上被超重弹“咣”地砸了一下。

        那个声音似乎是见罗恩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候:

        “您好啊,罗恩小姐,听得到我吗?”

        罗恩下意识地扭过头去,机械地往下移移动视线。突如其来地,她往身后一扑,将刚刚那个声音的来源罩在手心下。

        “哇噢,好黑啊。”

        尽管差点被这个声线吓到跳起来,但罗恩依然尽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她微微挑起手指,让掌心下那个小空间向她展示出一条缝隙:

        一个湛蓝色的镜头正对着她的目光。

        她缓缓移开两只手,紧盯着面前的这个小玩意:

        这是一只通体灰色的小东西,身上佐以红色色块的配饰让它看起来更像是铁血的产物,但稍显憨厚的四只机械足却一股北方联合的粗犷味儿,那只摄像头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她的脸庞。焦距前后调节着,熟悉的声音随即响起:

        “下午好,我是克虏伯,很高兴见到您,罗恩小姐。”

        “为什么……”罗恩尚未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为什么你用的是他的声音……”

        在这个监牢中,这个小家伙所用的指挥官声线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这个……按照我当初被制造出来的目的来说,指挥官希望我能在他离开的时候多和您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但因为他没什么时间去找专业的配音,就只能用他自己的声线了。”

        克虏伯眨巴着摄像头的顶盖,四肢微微摆动,像只小狗一样在空中刨着。

        罗恩这下彻底失去了刚刚理智所推理的一切,她原本以为这是指挥官死后为了报复所操纵的傀儡,却没曾想这只小家伙竟是指挥官送给她的……一份礼物?

        “吱——”监牢的大门被轻轻推开,罗恩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刚刚竟一直跪伏在潮湿的地面上。

        是腓特烈大帝。

        罗恩获得了一次时间极长的假期,有效地点:港区内部。

        换言之,她由此开始了被软禁的生活。

        若是在以前,这长时间的孤独与平静能让她发疯,会让她几乎敌视港区的一切,若是没有指挥官或多或少的调节,恐怕罗恩就要迷失在由毁灭与破坏所编织的幻想中了。

        可是现在,她却像是一个文静可爱的小姑娘一样,乖巧地坐在原地,细细观赏着一只爬过窗棂的美丽甲虫。

        克虏伯蹲在窗台上,小镜头一会儿看看罗恩,一会儿看看甲虫。

        罗恩的目光随着甲虫慢慢挪动,一直到它钻进墙边的一道缝隙,不见了踪影。

        “罗恩小姐?”

    “嗯,我在,”罗恩定了定神,将目光转向克虏伯:“怎么了吗?”

    “您刚刚……看着它跑走了呢。”

    罗恩的瞳孔一颤,转而一阵呆滞。

        “是呀,它跑走了……”

        罗恩最近有些疑惑。

        港区的大家虽然对她依旧不理不睬,只有腓特烈不时过来探查一下她的情况。但有关于新指挥官何时到达港区的消息,却始终没有被确定下来。

(好奇怪啊,这段时间港区的各种事务都是怎么被安排的?)

        这个念想在她的脑海中搅动着,让她总想找谁去问个清楚。

        但每当她坐立不安的时候,克虏伯总会在恰当的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和她聊天,与她共处。

(其实,这样子……也算不错?)

        罗恩坐在一张躺椅上,克虏伯趴在她的小腹上,打着盹,不时还像是小猎犬一样,微微弹腾一下后腿,像是在做梦。

        午后的阳光还算温和,紫罗兰的藤条缠绕在连廊上,密密麻麻的枝蔓遮挡住刺眼的光线,原本干燥的夏风也因叶片的遮挡下,渗入几丝怡人的凉意。

        罗恩有些困倦,舒服地眯住眼睛。

(我有多久没有出海了?)

        对战争与硝烟炽热的欲望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的心智中燃烧,却因这凉风的吹拂,一次又一次地平息下去。

        久而久之,她竟习惯了这种远离战火与硝烟的生活。

        那次支援任务本不应是她出海的。

        可能是嗜血的欲望实在太过强烈了吧,在腓特烈将战役计划书的安排交代给她之后,她没有一丝思考就跑出了自己的寓所。

        她飞奔着,飞奔到装备的检修室。

        那只巨兽,那只在她心智中魂牵梦萦的巨兽,呼唤着她,让她不断想起战争与毁灭为她带来的**的巨兽,正在支架上默默地等待着她。

        “你真的要出海吗?”

        罗恩回过头,克虏伯正蹲在她舰装的一个小平台上,依然是那个湛蓝的镜头,像是要看穿她一般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她已经习惯了克虏伯使用的指挥官声线,对她来说,克虏伯,就是克虏伯。

        “嗯,是啊,轮到我了嘛。”

        当她再次回头时,却发现克虏伯已经在她的舰装上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接口,将自己嵌在里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一定要跟着你,”克虏伯坚定地说:“我被制造出来的使命,就是陪伴您啊。”

        于是罗恩开口了:

        “为什么会这样?!”

        计划有误,情报有假,敌军的数量与类型完全不同,友军因为糟糕的安排分散各处。

        几艘量产舰围了上来,漆黑的炮管紧盯着罗恩的一举一动。

        当罗恩还没有发现情报有误的时候,她就已经把这一两个月所积攒的理智与安宁清了个一干二净。

        战火,硝烟,炮声,爆炸。残缺的舰体,粘稠的海面,污浊的天空,炽热的空气。

        罗恩不需要思考,罗恩只需要战争,只需要毁灭。

        克虏伯被罗恩迅猛而机敏的动作搞得晕头转向,几乎要从镶嵌的那个接口甩出来。

        就算是罗恩,这敌人的数量也太多了些。

       炮弹愈加密集,舰装上的疤痕与坑洞也愈来愈多。

       罗恩只是带着兴奋与激动地嚎叫着,在战争的喜悦与受伤的羞辱中融化,变得滚烫。

       一直到那发超重弹击中了她的舰装。

    护盾发射器完美地挡住了所有扑向她本体的炮弹碎片。

(太弱了。)

        可是,在这一发炮弹爆炸之后,她突然意识到:

        她听不到克虏伯的声音了。

        思绪仿佛在那一瞬间中断了,她的心智突然被克虏伯的影像填满,将战争所带来的**的空间挤占殆尽。她们的相遇,她们的共处,这些影像就如同自深海上泛的深层海水,裹挟着泥沙与营养盐。

        “啊,啊……”

        她呆在原地,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罗恩的牙齿被咬地嘎吱嘎吱响,她的双眼因极度的愤怒而聚焦成了金黄色。

        她突然转过身来,将身上的所有炮台都转到新炮位。

        那些距她近一些的敌军,在一瞬间化为了炽热的齑粉。

        罗恩拖着一条粘稠而漆黑的印迹从刚刚那片海域离开,她的舰装满是损伤,她的身躯填满疲倦。

        克虏伯的半块身体依然嵌在那半块舰装中,原本湛蓝色的镜头此时已碎成蛛网似的裂纹。

        罗恩往前,远处不远,就是港区了。

        她现在内心没有什么想法了。

        战争,硝烟,炮火,残垣……

        与她无关了,她现在只想休息。

        她继续往前,几乎可以看见港口上匆匆忙忙的人影们。

        她继续往前。

        一直看到那个拄着双拐的人影。

        她并不知道那是谁,但她却下意识地加快了速度。

        熟悉的身形,熟悉的姿态,熟悉的动作……

        熟悉的面孔。

        罗恩越来越快。

        她想马上回到港区,跑到那个人的身边,狠狠地扑进他的怀里,抱紧他,说什么也不放手。

        她想马上回到那里,问问他这几天去了哪里,有没有养好伤,需不需要自己陪着他。

        她想马上回到他的身边,想看着他工作时的样貌,想与他在闲暇时光闲聊,为他做自己最擅长的饭菜。

         她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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