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占领的帝都之内,潜入小队暴露了行踪,顿时深陷重围。
重犁,雪心与幻彩剑君三人分别从三个方向朝着马利克的先对紧逼,天空之中越来越多的飞人开始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
“马利克,快想办法啊。”众人背靠着背站在了一起,凯伊对身后的马利克说道。
“在想。”马利克保持着冷静。
身为幻彩剑君的七轩梅华目光扫过被包围的七人,抬起手用剑尖指向了他们:“你们,哪个是带头的啊?”
马利克看向了七轩梅华:“这位是幻彩剑君吧?在下,利爪金鹰总队长,马利克 马尔克斯,见过各位剑君。”
“哎哟哟,这位叔叔还挺有的礼貌的嘛,只不过光是嘴上,你们的行为可不太好啊。”七轩梅华话中带刺。
“怎么说?”马利克一副请教的样子。
“擅自闯入我们异羽族管制的区域,一个个都鬼鬼祟祟的,算是有礼貌吗?”
马利克苦笑一声:“剑君真是健忘,此处这几天的确是归异羽族管,可是在之前的几百年里,这里都是我们诺尔格兰帝国的帝都啊!”
“帝都?”七轩梅华冷笑,“皇帝都跑了,帝都留着又有什么用?”
“不管怎样,此地仍是诺尔格兰所属,私自闯入可是你们异羽族在先啊。不过你们是光明正大地闯入就是了。”马利克笑道。
七轩梅华面色一沉:“呵呵,都已经是瓮中鳖,板上肉了,你倒是还有心情逞口舌之能!”
“话说,今日锐锋剑君似乎不在啊。”雎鸠突然开口,面向重犁剑君,公同开杨。
公同开杨放声大笑:“哈哈,怎么?小子还嫌我们几个不够?”
“哈,重犁剑君说笑了,我是在庆幸。毕竟锐锋剑君不在的话,我们脱身的几率也就大了一分。”雎鸠同样笑着回答道。
最先被雎鸠发现的雪心剑君覆霜隐此时开口了:“重犁剑君,族长命你率领我们众人前来,你还不打算下令动手吗?”
公同开杨抬起了一只手,点了下头:“莫急,入侵者自然要驱逐,但这些人中也有人需要受到特殊对待啊。”说话时,他看向了雎鸠。
“哦?这么说,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雎鸠与公同开杨目光相对。
“呵呵,族长是这么说的。只要你愿意回到浮空岛,且不再干涉这场战争,另外的六人可以活下三个。”公同开杨开出了条件。
其他几人听到后,心中也不免一动,毕竟现在局面来讲,能不能逃出去一个都是问题;而如果雎鸠答应了,至少能活三人,这的确不失为一个选择。
“雎鸠,怎么选就看你了。我们不介意拼死杀出去,但要是能确保三人能够逃出的话,不反抗也是可以的。”马利克轻声对雎鸠说道。
“马利克先生,请你放心。”雎鸠说着,向着重犁剑君靠近了一步,“重犁剑君,你的条件我不能答应。”
公同开杨既没有显得惊讶,也没有恼怒,而是笑道:“哦?理由呢?你难道能保他们逃出?”
雎鸠收起了笑容:“我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我绝不能从这场战争中收手,直到异羽族停止。”
“异羽族与人族的战争,你应当插手吗?即便要插手,你的位置又该在哪里?”覆霜隐语气逼人。
“雪心剑君即便是在二十年前的那场战争时,也已经有八岁了吧?”雎鸠反问道,“比起当时只有五岁的我,你肯定对一些事情记得更清楚。但,你毕竟那时不在奇羽族的岛上,那种地狱般的景象,你可曾见过?”
“没有。”覆霜隐坦然回答道。
雎鸠又看向了公同开杨:“我虽记不清那时入侵者的脸,但是重犁剑君当时也必在场吧?当时你的心情是怎样的?现在回想起来呢?”
公同开杨沉默半晌,有些艰难地说道:“当年我参与了与奇羽族人的战争,那时的景象仍然历历在目。当时的我说是血脉喷张,激动无比也不为过吧。但是现在想起,总会觉得那是一种罪孽。”
“然而,那是族长的命令,尽管那时的我还不是剑君,也不能违背。况且,那也是为了异羽族的兴盛,我虽有罪,但我绝对没错!”
“剑君何必急于辩驳,我,没说你们有错啊。”雎鸠淡淡地说道,“那时的我只有五岁,对于异羽族的入侵除了恐惧与无助又能有什么?仇恨本就不存在与我的心中。更何况后来南鹤家族主动选择为我提供庇护,照顾,我内心中存有感激,也因此没有失去能够看起事物的双目;我看见了异羽族人善的一面,寻找到了能与你们和谐共存的平衡,仇恨本不存在。”雎鸠反复重复着他对异羽族并没有恨意。
“你对异羽族不是没仇,而是不敢!毕竟要是没有天王印在你的体内,你现在都已经死了二十年了。”七轩梅华插口道。
“幻彩剑君,请不要........”重犁剑君方要出口制止,只听得———
“一个连败在我手下七次的四剑君之末,有资格讲这些话吗?七轩梅华,今日我虽然身陷危机,且很有可能丧命于此,但是你,我还没有放在眼里。”青叶雎鸠直指七轩梅华,所讲的话语丝毫未留的情面。
七轩梅华险些七窍生烟:“你这贱种,竟敢——”
“幻彩剑君,你忘记了族长的命令了吗?”覆霜隐适时提醒,夹带着一分警告。
“切......”七轩梅华心有不甘地甩过了头去。
公同开杨继续说道:“雎鸠,你还有没说完的吗?”
“有,但不多了。”雎鸠也看回了重犁剑君,“我还要讲的,是十五年前,也就是我与异羽族的你们生活了五年之后的那场弃族之乱。”这一次,雎鸠没有避讳使用弃族这个词汇,“异羽族对待弃族的态度,与奇羽族对人族的态度截然不同,我在那五年里深有体会。我也懂得,什么叫做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对于那些被压迫的弃族我有的也只是同情。但是在那次失败的起义或者你们口中的叛乱之后,我改变了我的想法————傲翔鹰邪太超过了,没错,我指的就是你们言听计从的那名族长大人,他太超过了。”
“重犁剑君,他都开始对族长不敬了,你还要让他继续下去吗?”七轩梅华忍不住了。
“我......唉,”公同开杨轻叹一声,“你继续吧。”
“没什么好讲的了。”雎鸠摇了摇头,“那一年我开始有了这种想法,认为异羽族正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但是我只有十岁,还不能做出抉择的年纪;而且我也想,为了异羽族全族,为了全族之中仍存的部分善良的人,牺牲部分弃族虽然残忍但未必就是不行的。但现在,十五年过后,我没看到异羽族任何的改变,我只是想借着这一次靠近大陆的机会,永远离开便是了;没想到,异羽族的野心竟然膨胀到了要对地面下手。无论是输,还是赢,这样的战争牵扯到的将是数万乃至十几万人的性命!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在袖手旁观了,哪怕是为了异羽族自己,我也要阻止这荒谬的战争,而且绝对不会抽手!你们回去以后可以告诉傲翔鹰邪,我青叶雎鸠与他至死方休,如果真有人族被打败的那一天,不管关于天王印的传说是否是真,我都不介意一试!”
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而生,就在战斗即将开始的时候,一只恶印驯鹰尖鸣一声,从天上俯冲下来,落在了重犁剑君的肩头上。
公同开杨打开了驯鹰腿上绑着的竹筒,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脸色一变:“幻彩,雪心,行动要开始了。”
“这么快?那他们怎么办?”七轩梅华抬头看了一样浮空岛,又看向了马利克等人。
“既然他不愿意回归,那就只有......”公同开杨提起了重剑,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
就在这时,雎鸠突然将自己的剑架在了自己的颈部。
“你做什么!”覆霜隐脸色仍是寒似冰霜,但声音中却带着一丝紧张。
“没什么,不过是想和诸位剑君做一场交易。”雎鸠冷静地说道。
公同开杨放下了剑:“好说,你想做什么?”
“以我体内的天王印为注。先放这六个人离开,天上巡逻的那些人也都回到岛上去。我和三位剑君单独切磋,若是我赢,那我自然就要离开;如果我输,天王印双手奉上,我也随你们处置。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立即自尽!”
“雎鸠!你这是......”沙克罗大惊失色,不禁开口道。
雎鸠仍将剑架在脖子上,小声但急促地对沙克罗说了三个字:“相信我。”
公同开杨此时显得十分的焦急:“你把剑放下,我们再商量——”
“没得商量,我给你们三秒,三!”雎鸠的剑紧贴在了脖子上,一道血流缓缓地淌下。
“重犁剑君,天王印不得有失。”覆霜隐对公同开杨说道。
“答应他吧,这是个机会,我们三人难道还战胜不了他吗?”七轩梅华虽然对被雎鸠先是侮辱,后是威胁这件事感到十分的不快,但也劝道。
公同开杨点了点头:“好吧!”随即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带线的小统,对着天上一拉,一道红光射出并在天上绽开,形成了大面积的红烟,“我已经命令他们撤退了,你们。”指的是马利克他们,“离开吧!”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连马利克也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他用了两三秒的时间,才对雎鸠说了一句:“保重!”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先前考虑好的撤退方向跑去。
沙克罗,艾克,提姆还有肖恩对着雎鸠也是用力地点了一下头,有点不舍但迅速地离开了。
“你,不要死了。”凯伊跟上了马利克,按照原先安排的那样跑到了队伍的前头,以防有人拦截。
看着离去的六个人,雎鸠微微一笑,似乎放下了什么担子。
而三名剑君,此时都摆好了进攻的架势。
“不要伤及要害。”公同开杨提醒着另外两人。
雎鸠将手中的天雕从脖子前拿走,随意地将手背到了身后:“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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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阻地潜入小队迅速地脱出了帝都,这一次是从地上,他们不敢停歇地向着前来时隐藏交通工具的跑去,但所有人都时不时会回下头。
“青叶雎鸠,你一定不能死啊。”沙克罗心中想到。
众人来到了一片树林之中,这里面存放的就是两辆魔力驱动的四轮车。
马利克朝天上看去,虽然是在树林里,但天空中的情况还是能够掌握的:“真的没有追来,我们能够平安回到蒂森特了。”
“到现在我还没有想清楚,他们究竟是怎样发现我们的?”艾克一边发动着车,一边说着。
“不清楚,”马利克摇了摇头,“我有预感,这场战争怕是没有我们想的那般容易。”
两辆车上载着六个人,驶出了树林,全速前行了起来。身后的帝都渐渐消失在了地平线的下面。
忽然,提姆将头伸出了车外,大喊道:“你们看啊!”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之上外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岛屿从空中经过,霎时间已经飞到了马利克等人的前面,然后消失在了天边。那座岛屿,正是原先还在帝都上空的浮空岛,现在它重新上升了高度,向着西边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