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于梅华来说两个选项都是要做出些许“牺牲”的,但雎鸠确信梅华是会更倾向于第二个,也就是拜师的。
同样是承认失败,如果让自己的家人知晓自己的不足,那七轩梅华就很有可能会失去证明自己的机会,甚至承受更大的压力。
“你可以保证接受你的指导我就能掌握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吗?”七轩梅华问道。
“我会给你一个机会,”雎鸠并没有把话说满,“天赋不足,但如果你当真刻苦的话,经过我的指导,至少你能在今后的大战里派上用场吧。”
没错,雎鸠想要接近七轩梅华并缓解与他的关系正是为燃熄魔王的入侵做准备。七轩梅华虽是四剑君之一,但仍不足以名列顶尖战力之中;与他和谐相处更多的是为了能与他身后的七轩家更好的合作,不过既然雎鸠了解了七轩梅华的愿望,那稍微帮助一下他还是不难的。
七轩梅华做下了最终的决定,他退后两步,对着雎鸠只行了一个普通的礼:“我,七轩梅华,愿意拜青叶雎鸠为师,学习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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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世王第一进攻安洛斯城后的同一天晚上,或者是说第二天的凌晨两点左右,沙克罗与隐者仍守在艾莎菲姆的身边。
沙克罗经历了白天的战斗,此时已经疲惫不已了:“先生,您真的不知道具体会醒来的时间吗?”他问隐者。
“我随时能叫她醒来,但是如果想要让她在醒来的时候处在精神最稳定的状态,那就只能让她自然醒了。至于何时会醒我也不知道,可能就在下一秒,也许是在明天。”隐者说着,沙克罗已经垂下了头,但又马上抬了起来,两眼难睁。
隐者又说道:“你要是太累了就先睡吧,也许真的要等到明天早上她才会醒来呢。”
沙克罗摇了摇头:“但要是她在半夜的时候苏醒了,身边需要人呢?隐者先生听上去倒是一点也不累啊,那麻烦您去帮我拿条毛巾再打盆水好了。”
“嗯。”隐者走出了房间。
去打水和拿毛巾并不需要多少时间,所以沙克罗独自一人应该也没有等待太久。就在他等待隐者回来的时候,艾莎菲姆出现了变化。
“嗯......唔嗯......”一直都是熟睡模样的艾莎菲姆发出了一些模糊的声响,眉头也紧皱了起来,像是在做噩梦。
沙克罗不自觉地靠近了艾莎菲姆一些,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她是要醒了吗?我该做点什么吗?”
眼珠在艾莎菲姆紧闭的双眼中原来越快,细小的汗珠也从她的额头处渗出,胸口开始不断地起伏;这些反应,让人一度忘记了她是人偶的事实。
突然,艾莎菲姆睁开了双眼,紫水晶般的眸子中不再是黯淡无光,而是像惊醒一般瞳孔紧缩。她仍躺在床上,眼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她没有注意到身边不敢出声的沙克罗,只是恍惚地从眼角流下泪水,连一声啜泣都没有发出。
或许这就是隐者说的不同的记忆与人格之间交融后的混乱吧,沙克罗想到。接着,他尝试着去对话:“艾莎菲姆?”
名字的主人听见了这声呼唤,她满脸不可思议地转向了沙克罗的方向,脸上的表情转为了欣喜。
“托里姆,你还活着!艾莎菲姆坐起身来,在沙克罗能够反应之前从正面搂住了他的脖子,“太好了......我看见大家都死了,但至少你还在,哈————”
沙克罗能够感到艾莎菲姆从内心深处中发出的欣喜,就好像是在黑暗中孤独徘徊了许久之后看见第一束光的心情。在这一刻,她没有怀疑为什么心爱的人能够幸存,也没有回想起不久前才以影妃的身份和沙克罗战斗过;艾莎菲姆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向一个自己认识的人释放自己积攒的负面情绪。
双手抬起,沙克罗想要回应艾莎菲姆的拥抱,但是想起隐者的提醒,还是放了下去,任由艾莎菲姆在自己肩头上哭泣。
“嗯?托里姆,为什么你不说话呢?”心绪稍稍平静后,艾莎菲姆察觉到了沙克罗始终都在沉默,不免感到奇怪。她撤回了身体,重新审视起了沙克罗的脸。
“咦——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脸......”艾莎菲姆的笑容凝固了,眼前的面容与记忆中完全相符,但是越看,违和的感觉就越强烈。
突然,一阵虚影在艾莎菲姆晃过,先前与沙克罗的两次相遇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艾莎菲姆抽回了自己环绕着沙克罗的双手,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呼吸又变得粗重了起来。
“艾莎菲姆——”沙克罗站了起来。
“别过来!”出乎沙克罗的意料,艾莎菲姆的反应异常的激烈,退后着翻到了床下,“你不是托里姆,你不是托里姆......”
沙克罗站在原地,柔声道:“抱歉,我不是有意让你误会的,我也没有伤害你的意图,请你冷静。”
“这是哪里?”艾莎菲姆没有放松警惕,仍紧盯着沙克罗,而沙克罗要感觉到这道视线似乎有些向下偏移,并不是直视着自己的脸。
因为还认为我有攻击的可能性而紧盯着武器吗?我可真是大意。沙克罗意识到了火伐还挂在自己的腰间,伸手解开了剑鞘上的绳带。
艾莎菲姆看见沙克罗伸手向他的剑时,沙克罗明显能够感到她战斗服下的肌肉都瞬间绷紧了。沙克罗自然地取下剑,扔到了脚下:“ 再次抱歉,现在的局势让我习惯随身带着武器了。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能先告诉我你还记得多少吗?”
“一切,”艾莎菲姆恨恨地说道,“在裁世王战舰上的一切,在那之前,我的家乡的一切。我的记忆里有你,而且是和你战斗的记忆,你和裁世王是什么关系?”
“敌人,照现在的情况看,我们是注定要毁掉一方的敌人。”确认了艾莎菲姆现在的状况,虽然还有敌意,但应该摆脱了影妃的人格的控制的沙克罗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艾莎菲姆的表情给人感觉似乎还没有完全地信任,但她的身体放松了不少:“请你告诉我这是在哪里吧。”
“如果你对我们现在的局势有所了解的话,那你应该知道浮空岛吧?我们现在就在那座岛上,安洛斯城的上空。”沙克罗拿起之前坐的椅子,远离了艾莎菲姆的床数步,又坐了下来,“你也坐下吧,有需要什么吗?你已经昏迷了将近一天了。”
艾莎菲姆摇了摇头,坐在了床上:“你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
“是隐者先生告诉我的,他有探入别人的灵魂,搜索记忆的能力。”沙克罗又补充道,“不过他和裁世王不一样,从来都是将能力用在正途上的。你原先遭到控制,就是隐者先生替你解除的。”
“是吗......”艾莎菲姆看着沙克罗,脸颊微微的红了起来,“刚才我抱…抱你,是因为你长得很像…像一个我认识的人,我一时认错了。你…你可不要误会。”
放下了心中戒备的艾莎菲姆谈及了刚刚醒来时发生的事情,略带结巴的样子引起了沙克罗的笑意:“没关系,其实,你长得也很像我的一个旧识。”
“是吗......”一般情况下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如果说出这种话或许会被当做是骚扰吧,但艾莎菲姆却感觉沙克罗的语气不像是在挑逗,反而和自己一样带有一丝惋惜。
这时,隐者从外面走了进来:“唔,两位聊得还挺不错嘛。”
艾莎菲姆瞧见隐者的打扮,警戒心再起,站了起来。
“不要担心,他就是我之前说的隐者。”沙克罗也起身进行了介绍,艾莎菲姆这才又放松了下来。
“隐者先生,谢谢您的帮助。我刚才……”礼貌地答谢之后,艾莎菲姆想要对那个稍微有些过激的反应做一个解释。
隐者摇了摇头:“我明白,这身装束还有我的能力会让你联想到一些事情。但是我这身装束也是不得已,请你原谅咯。”
“哪里的事,这不是您的错。”艾莎菲姆浅浅地一笑。
“哎呀,沙克罗现在看起来相当有精神了啊,这盆水是不是白打了呢?”隐者晃了一下的水盆与毛巾,轻笑一声。
沙克罗将水盆接了过来,看向艾莎菲姆:“已经很晚了,不如你就先睡吧,关于我们这里的情况你可以慢慢熟悉。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跟我说就可以。”
艾莎菲姆低下了头:“那……我有一个请求。”
“说啊,尽管说。”
“我饿了。”
沙克罗点了点头:“这样啊,也是,毕竟你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我就去问问北雁府的人能不能准备点吃的吧,虽然天晚了会比较麻烦,但是应该有人......”
“不不不,要是只为我一个人的话那就算了吧,我可以撑到早上的。”艾莎菲姆连连摆手。
然而第四个人走进了房间内:“不用客气啊,有夜宵的话算我一个。”
沙克罗转身看向门口,进来的是居然是凯伊:“凯伊?你怎么不睡觉呢?”
“我这次出来的匆忙,没有带来辅助睡眠的药物,睡不着觉,所以就出来逛逛。看到这边看见灯还亮着就进来咯。”
“你也不怕被当做是贼抓起来。”
凯伊耸了耸肩:“隐者先生不也是进出进入的嘛。哦,你醒了!艾莎......菲力小姐是吧?”然后他注意到了房间内的艾莎菲姆。
“你好,我叫做艾莎菲姆。”艾莎菲姆礼貌地说道,但当她看清了凯伊的脸后,立即大惊失色地后退到了墙角,双手护在了胸前,“是你,大色魔!”
“嗯?”凯伊都愣住了,“我这个人的确平时是不太检点,但还是头一次被人称作色魔呢。”
沙克罗也先是一愣,但马上就想起来白天时他们来北雁府路上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影妃为什么对凯伊的“袭击”毫无反应暂时不去想,可那毕竟是艾莎菲姆现在的身体,而那时的记忆也保留在了她的脑内。因此,艾莎菲姆一见到凯伊自然就会回忆起那件事。一个二话不说就袭胸的人,称作为色魔似乎也没问题。
艾莎菲姆的脸涨得通红:“你难道忘了,之前在树林中。”
“唔......”凯伊抓了抓头,“对了,是有过那种事。但是那时候你并没有什么反应啊。而且啊,隔着你身上的衣服时手感其实很差的,虽然尺寸已经不小了......”他边说还边比划着。
“住口!”艾莎菲姆娇喝道,“你这色魔,色魔!”
沙克罗急忙插入:“凯伊,快向人家道歉。”
“不行~被我凯伊 达利摩斯摸过胸的女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而且都是主动奉上的。让我因为这种事情道歉,不符合我的原则。”
“你这个原则还是不坚持的好。”沙克罗嗔怪地瞪了凯伊一眼,但也是拿他没办法,只好又赔笑着转向艾莎菲姆,“我替他向你道歉,这个家伙这么不正经是有原因的,以后慢慢向你解释好吗?”
艾莎菲姆气呼呼地把头转了过去:“既然你都为他求情了,我也不合适继续怪他了。但是我要得到补偿!”
“尽管说,办得到的都行。”
“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艾莎菲姆伸出了三根手指,“吃饭,洗澡,还有换洗的衣服!”
这都算是要求啊。沙克罗心中想着,嘴上连连答应,拉着凯伊跑出了房间。
漫长的一天在总算要到画下句号的时候了,但是抵抗燃熄魔王入侵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