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
“始罪业火乃是原罪的具现化,一切 ‘负’的集合体。它能够带给人强大的力量,但同时也会将人同化,慢慢地将宿主烧净。”
隐者一边沏茶,一边说道。
“那始罪业火为什么会出现在燃熄身上?”沙克罗问道。
“根据你的描述,我可以推断是因为燃熄心中的负面情绪达到了极致,但这也远远不够————”隐者沉思片刻,“————我知道了,是战场。战场是负能量积蓄的地方,死者们的不甘、恐惧、绝望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堆积之下,情感终于在燃熄的体内爆发,引起了始罪业火。”
“那我.......”
“我知道你的疑问。始罪业火有一个特性就是它会流入杀死上一个宿主的人的体内,获得新的宿主;最后一战中它判断是你杀死的燃熄,你自然就成为了宿主。”
沙克罗的手中冒出了一个火苗,他看了一会儿,仿佛越看越入神。
“!”沙克罗惊醒过来,甩灭了手心的火焰,心有余悸,“这东西好有吸引力,有点恐怖。”
“这毕竟是原罪的代表嘛。”隐者说道,“久而久之,它会影响你的心性,我先告诉你。”
“那该怎么消除这个火焰呢?”
隐者摇了摇头:“没办法消除,存在的原罪只能情绪化或者成为始罪业火。如果你不想受它影响,那就只能把火传到别人身上,自己死掉。要不然就等着被烧成灰,就算是解脱了。”
沙克罗焦虑了起来:“不会吧......就是把火给别人自己也会死......虽然我不会这样做的。那,要按您说的那样等着,我多久会死呢?”
“这你放心,始罪业火不但没有缩短你的生命,反而还能将其延迟两倍。只是......”
“只是什么?”
“我讲了,始罪业火不会熄灭。所以如果你死了,但不是你主动传火或者不是被别人杀死的话,那火焰就会重新变成情绪。平白无故的多出那么多的负面能量,后果只会更严重。“
“具体有多严重?”
“沙克罗,人的精神其实都是脆弱的。这股原罪将会向传染病一样扩散侵入人的精神之中,沾染一点,都会发疯的啊。”
“那......”沙克罗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了,谁能想到杀死燃熄后还有这样的麻烦。
“但是,还有第三条路。”隐者及时说道。
沙克罗眼神发光:“是什么?”
水开了,隐者提壶冲茶:“燃熄之所以攻占一个又一个的星球,就是为了从生命星球上自然的基础————源生神柱之中吸取力量,只有那里面的浩然能量才能够延续始罪业火燃烧的时间。同时,源生神柱被吸空,不支倒塌,引起了天灾。这就是燃熄毁灭星球的真相。”
惊人的真相一个接着一个的到来,沙克罗既不敢相信,又不解隐者到底从何得知这些事情;但事关重大,他还是先问重点:“那你是说要我吸取那时的那根源生神柱来补充力量?燃熄摧毁了多少的星球,可见这种方法只是延缓之策;既然要我摧毁自然,那我宁可不要这条命,死了也不干啊。”
“嗯,要是燃熄也有你这般觉悟,也就没那么多事了。”隐者点了点头,语气却像是在调笑。
“难道真没办法了吗?”沙克罗不死心。
“有,”隐者晃动了起了茶杯,充分地洗茶,“如果你能吸收另一团始罪业火的话,那你体内的力量就会稳固下来,让你永远不用再担心被吞噬。”
沙克罗低下了头,苦笑了一声:“我上哪里再找一个燃熄去……”
“我跟你说要去艾尼路大陆一趟,你没有听见吗?”隐者倒出茶壶里的水,准备再冲。
“艾尼路大陆?这两者间……你是说艾尼路大陆就有始罪业火?”情绪几度起伏,现在沙克罗的状况属于语调有变化,但面部僵硬。
“有。有些生命星球上存在着一根源生神柱,有些是两根,而在我们的星球上则有三根。”
“三,三根?另外两根呢?燃熄要是只吸取了其中一根的能量会怎么样?”
“那两根一根在大海之中,另一根则是在艾尼路大陆上。燃熄就算破坏了其中一根,也只会对部分地区造成影响;只有全部破坏才能真正的毁灭这颗星球。”
“哈,这倒是个好消息......只是就算是艾尼路大陆,我们......不,浮空岛可以带我们过去!太好了,有办法了。”沙克罗激动地自言自语着。
隐者不语,第二遍的冲茶,给沙克罗平复心情的时间。
沙克罗恢复镇定之后也开始冷静思考起来。隐者说东西他不可能完全相信,毕竟现在只是解开了新的谜题,以前的疑问仍是空白。
“我还有更多的疑问,也请先生一并解答吧。”沙克罗说道。
隐者点点头。
“整场战争,从惩世王的死开始便迅速导向了燃熄的失败。我现在知道先生您掌握着不少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所以能够在最后一战中让我和雎鸠、凯伊及时阻止燃熄;但是,先生出手的地方恐怕不止这一处吧?我想请先生讲解一下您当初的整个布局。”
“利用情报优势展开的离间计,”隐者说道,“这就是我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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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初的誓师大会被燃熄搅乱后的第二天晚上,隐者不知不晓地离开了浮空岛(详见第六卷 第二十六章 “隐者的动作”)。而那一夜,他的去向是裁世王所在的战舰。
“是你?好大的勇气,竟敢直接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迫不及待地要与我决斗了吗?”裁世王与红妃在一起,看见凭空出现的隐者,先是讶异,而后笑道。
隐者微微颔首:“裁世王,我是来与您谈条件的。”
“哦?”裁世王来了兴趣,“什么条件,你讲。”
“裁世王可知道始罪业火?”
此话一出,裁世王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你,呵呵,贝希摩斯果然不是一般人啊。我叫你贝希摩斯可以吗?还是你更倾向于隐者?”
“请您随意。这么说,裁世王是知道的。”隐者不卑不吭地回道。
“嗯,燃熄大人以前不愿意讲,只是后来才同意透露出来的。很神奇,不是吗?但这和你的条件有什么关系?”
隐者背过了左手:“我还知道,燃熄大人这一次的最终目的就是在艾尼路大陆的始罪业火;只要让他得到了,那从今以后他就可以真正地驾临天下了。”
“唔——”裁世王重新打量起了隐者,什么也看不透,“你知道的好多,所以呢?”
“所以?裁世王难道甘心一辈子都做别人的麾下吗?你我都是聪明人,就不要再互相试探了。你,若是有机会的话就一定会背叛燃熄。”
“哈,哈哈哈!没错,我是不甘,但又哪有挑战大人的胆量与能力?若是比起性命,做最强者的手下又有何不可?”裁世王表现出来一副看得开的样子,眼中却隐隐地闪烁着一丝期待。
而隐者,正要回应着期待:“你我联手,我想要的是阻止燃熄毁灭这个大陆,而你则可以得到他的力量,然后直取艾尼路大陆,获得永恒的始罪业火的力量。”
裁世王点了点头:“说的不错,你有具体计划吗?”
“根据我的理解,你们的战略是这样的吧————首先发动佯攻,一次次地攻击敌人却又不发起致命的袭击;数次过后,待得敌人不解你们的目的后转而全神戒备下一次的突然袭击时,燃熄则会进入源生神柱所在的地方吸取能量。裁世王你讲呢?”
“呵,或许是吧。”
对于裁世王的不坦诚,隐者并不在意:“我现在需要知道的是另外两人————惩世王与判世王的情报。他们的经历,是否对燃熄忠诚等等。”
裁世王这次如实告知了隐者所有他知道的事,包括不灭炎族的事,还有判世王虽然背景不明,但与 燃熄之间的关系。
“嗯,”整理了下思绪,隐者接着说道,“这个计划能行。是这样的,既然其他两人都有不背叛燃熄的理由,那在我们对付燃熄之前当然是越能削弱他们的力量越好。我会想办法解决惩世王,我们先说那之后的事情。你我都知道,燃熄在吸收源生神柱的力量时会进入虚弱期,那时的他没有力量;正因如此,他才会在命令你们进攻星球上的原住民时偷偷跑去源生神柱。而他最信任的判世王则会跟在身边,以防万一。”
“你我联手,由你施展千眼族的力量确定燃熄的动向;我们在其虚弱期时进攻,我牵制亲卫队,你则进入解决燃熄,夺取他的力量。”
“……那么说,隐者你对始罪业火没有兴趣?”沉吟半晌,裁世王问道。
隐者摆了下手:“这种力量我自然觊觎,但是我们是各取所需,能够保证源生神柱不被破坏就是我的最低要求了。裁世王如果想要,那我就不能争了,这是我的诚意。”
“呵呵,”裁世王不知为何,嘴角扬起,笑了出来,“红妃。”
“在!”一旁的红妃一直不语,被裁世王叫到显得很是高兴。
裁世王微笑着说道:“你说,和一个只知道名字,其余一概不知的人合作,那个人是不是应该多展现一些诚意呢?”
“是呢,否则主人就吃亏了,毕竟要承担风险呢。”
隐者点点头:“诚意我暂时拿不出更多了,但事成之后我定会拿出全部实力与裁世王一战,给您一个彻底解开我脑中秘密的机会。这里面的东西保证您会感兴趣。”
“好吧,那就先看你的表现,如果惩世王真的能死,那就算是你证明自己的实力了。”裁世王将手肘支在了王座的扶手上,慵懒地说道,“隐者,我很期待与你的战斗哦。”
“在下告退。”隐者又一欠身,消失在了原地。
红妃看见隐者离开,又变成了缠人的小猫似的模样,跪下趴在了裁世王的腿上。
“呼——可算走了。那个人不想主人一样使用傀儡替身,却也遮头遮脸,不知道是不是长得很丑呢?”
裁世王抚摸起了红妃的双角,释放出了阴森笑意:“隐者,真是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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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者将冲开的第一杯茶放到了沙克罗的面前,又倒一杯,放在自己跟前。
“原来是这样,如此一来就把裁世王单独引了出来,因为要防止燃熄的猜忌所以不能带走大部队。但是......惩世王的死又是怎么回事?您是怎么算计到恰恰是他会出现在红枫谷?”沙克罗接过茶,连珠般地发出疑问。
“这是一个离间之计嘛,光有裁世王怎么离间?那之后,我还去找了燃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