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鸟联盟中心地带,主营地之中。
经历了一番大战之后先前因为沙克罗与隐者的出现而被调动的中心地带的太阳鸟联盟士兵返回了各地,部分人马则与负伤的天雷神与太阳神鸟回到了中心地带中诸多军营中的主营地。
隐者也跟随在这些人中。
在被安顿且休息了一夜之后,隐者受到了天雷神的召见。
见面的地点安排在了军营外的一片草原上,是由军师带人押送着隐者前往的。
抵达目的地,隐者从马上下来,看见了已经基本恢复了活力的太阳神鸟正书舒展趴在地上,她的身上靠着一个少年。
一个瘦小,发色明显不是天然而生的灰色的少年。
军师与隐者正要靠近,那个少年嗓音沙哑着说道:“丹德里昂,带着人在周围放哨吧,我们需要单独谈。”
“知道了。”军师点了点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隐者后,转身离开了两人与一鸟。
隐者继续靠近:“天雷神......吗?真是令人意外的年轻。”
少年从倚靠改为了独自站立,行动上略显迟缓,看上去他并没有像神鸟一样快地从昨日的战斗中恢复过来。
“昨天神鸟向我提到了你。贝希摩斯是你的名字吧?”少年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在给人一种不友善的感觉,不过又不像是在针对隐者,之前与军师的短暂对话中也带着些许的这样的感觉。
隐者点了点头:“是的,贝希摩斯是我的名字。不过除了神鸟与你以外,知道的人不多。”
“神鸟讲你是它在千年前的故人,虽然难以相信,但是它不可能骗我。”天雷神说道,“尽管还没有深入地了解你的过去,神鸟已经向我保证你是可以信赖的人了,因此我们才有现在的对话。现在,让我们互相解答疑惑吧。”
“那么,首先提问的机会就给阁下吧。”隐者谦让道。
天雷神显然不是客气的人,直入主题:“那个与你一同的男人,传闻中的烬王,在进入圣殿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他在哪里?”
“这个问题,其实正是我想问的。”隐者双臂环抱,直视着天雷神那增添了几分怒意的眼神,“哎呀,请不要这样看我,我是认真的。”
听到隐者这么说,天雷神收敛了些许:“你是什么意思?”
“关于那个圣殿存在的意义,我或许知道少许,但肯定不如你清楚。不如我们就先从为什么烬王会被吸入其中这个问题开始吧?”隐者委婉地表达着自己的疑问,不料却引起了天雷神的剧烈反应。
“吸入其中?烬王进入了传送门吗!你————”随着天雷神的情绪起伏,原本晴朗的天空中居然出现的稀疏的乌云。
隐者退后了两步:“莱莉雅,你好好劝劝他,这样子我们怎么沟通?”
“叽————”太阳神鸟冲着天雷神温柔地叫喊了一声,天雷神听闻,情绪稳定了下来。
“抱歉,”出乎隐者意料地,天雷神道了一句歉,尽管显得有些敷衍,“烬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会有灰色的火焰?如果你是来自一千年前的人,那么灰色的火焰意味着什么你是明白的吧!”
隐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是何等的迟钝。请容我猜测,源生神柱是不是就在圣殿中的传送门后?”
天雷神一时卡顿:“源.......源生神柱?”他看向了太阳神鸟,“那是什么?”
太阳神鸟同样表现得非常疑惑。
“啊…….”隐者敲打起了面具,自责道,“贝希摩斯,为什么你总是如此的自大。对不起,是我直接跳入结论了,请不要在意。回到之前的问题,烬王,真正的名字叫做沙克罗;我与他都来自范古雷大陆。”
“范古雷大陆!遥远的所在,传说中的地方。”天雷神皱起了眉头,“不过,如果有那样的战舰的话,是有可能横渡到这边的吧?”
“是的,”隐者点了点头,“我与沙克罗的初遇是更早前的事情了,还是从中间说起吧,数月之前————”
接下来,隐者从燃熄入侵开始,讲述起了沙克罗获得始罪业火并因此不得不前往艾尼路大陆的始末。
天雷神与太阳神鸟都听得入了神,尤其是当讲到大暗之神与其化身时还有隐者千年间的去向时,二人(鸟)都不禁发出感叹。
“叽————!”
“原来是这样,都是因为误会,我才会将烬王当做敌人。”天雷神说道,“谁能想到,千年前险些摧毁这世界的灰色火焰,竟有如此的来历。”
“我能够讲的都已经说了,”隐者摘下了手套,轻抚着太阳神鸟的额头,“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及时让我通过传送门去找沙克罗,他一人的话,能不能找到源生神柱是一个疑问啊……”
“所以,请告诉我吧,如果你不知道关于源生神柱的事情,那么是什么理由让你如此了解千年前的事情。圣殿中的传送门后又存在着什么,让你们整个太阳鸟联盟都如此看重?”
天雷神仍是一副恐吓似的样子看着隐者,谈话气氛至此,隐者相信这不是敌意所致,而是他天生如此了。
“首先我要告诉你最不幸的一个消息,那座传送门,我无法打开,也没有头绪。”天雷神决定先说出最关键的消息,其次————“其次,关于传送门通往的目的地,应该是曾经这片土地上的异族在离开后生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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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缠身,沙克罗不断地摸索徘徊,却是久久寻不到出路。
最为奇怪的是,沙克罗的意识异常的清醒,耳中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脚步声的回响,双眼尽管浸没在黑暗中仍能识别方向,但只有触觉.......沙克罗的肌肤都自己所处的环境没有任何的感觉。
“啊————”沙克罗叹息了一声,更确切地说,这是他内心中发出的声音,“抵达太阳鸟联盟——追杀,被吸进传送门中————追杀,被疯女人打昏之后又在这个怪地方醒来————这种地方总不会有追杀了吧?”
沙克罗自恢复意识以来便在不断地游走,如今终于注意到了一点:自己不仅仅是没有触感,就连先前的严重的疲倦也完全消失了。由于始罪业火的缘故,就算是流失的体力沙克罗也不可能轻易恢复,这一觉…….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功效。
“来个人吧......这种不知道该去哪里的感觉实在让人很是不爽,我得走了有多久啊?”时间的流逝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十分难以把握,沙克罗冷静下来,尽量排除黑暗对自己的时间感的影响,感觉自己至少处在这种环境中一天了。
“明明 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却深陷于此。唉,继续走吧,站着不动什么也不会改变,但是走也走这么久了————”不知疲倦,沙克罗就这样按照自己判断的方向,不断地前行。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完全的黑暗,似乎出现了什么不和谐的东西。
“啊!我没有看错吧?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沙克罗想到,“在这么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居然能看见远处的东西?不管了,去确认一下。”
实际上沙克罗心中是有所忌惮的。在这个黑暗的空间中,沙克罗无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同样也就操控不了魔力,还有始罪业火。没有战斗能力,沙克罗是绝不想要冒险的。
但是,转身离开?更糟糕的选择。
眼前的“异物”越来越近,它没有在沙克罗靠近的时候移动,这让他怀疑这个“异物”可能不是另一个人。在接近到估测仍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时,沙克罗看清了这个“异物”的背面————一条灰色的披风,里面微微隆起,还有隐约可见的半个脑袋,似乎是一个金发的人坐在地上背对着沙克罗。
沙克罗“喊”道:“不好意思,请问————这是什么地方?”面前之人的身份不得而知,于是沙克罗选择了最直截了当的开场方式。
“哦?”面前之人给出了反应,他的声音让沙克罗感到有些耳熟;他站了起来,显露出来那魁梧的身形。接下来,一个转身后,二人面对着彼此。
进入沙克罗的双眼中的,是一张另起既恐惧又难以置信的面庞。
“是你!燃熄!”沙克罗惊叫了出来,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腰间的剑————至少他这么尝试了,但是结果是沙克罗的腰间并没有武器。
他连连倒退了出去,用充满警惕与敌意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的男子。
而燃熄,这个本不该再出现的人,向前踏出了一步;面对杀死自己的沙克罗,燃熄没有表现出愤怒等负面的情绪,异常的平静,又或许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欢喜。
他说道:“我的天啊,这里终于来人了。初次见面,尽管其他意义上这不是第一次。我的名字,你已经知道了;至于你,我虽不了解,但也能肯定————杀死我的人,是你吧?”
沙克罗眉头一皱,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你在装什么糊涂?”
“我并不是在装糊涂,”燃熄摇了摇头,“我是燃熄,但并不是你遇见你的那一个。作为本体, ‘他’已经死掉了,而且是你杀死的;我,只是一缕灵魂,一缕被束缚在这始罪业火中的灵魂。”
“那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讲,作为使用始罪业火的代价,即便是身死魂消,我仍有一些残魂被困在了这里,形成了现在的我的意识。灵魂不整的我无法转世,就是这样。”
沙克罗仍旧半信半疑,但看着燃熄这说起来不算久之前的敌人此时完全不再有任何的杀伐戾气,他觉得可以继续对话下去。
“你说,这里是始罪业火?”沙克罗看向四周,依旧一片死寂的黑暗,“我是怎么进来的?”
燃熄两手一摊:“你有可能是和我一样死了————不,那样的话你应该会意识到的,奇怪。告诉我,你在进入这里之前的经历。”
“呃,”见到燃熄如此关心自己的状况,沙克罗整理了一下思绪,从遭遇天雷神后一系列被追杀的遭遇讲起,直到最后被自称“极恶妖后”的女人击败结束。
“哈!这样的话我就明白了。”燃熄听完后恍然大悟,随后笑了起来,“你现在正处于一个极度边缘的状态。在经历了连番的战斗之后,你体内的始罪业火所剩无几,确切地说是你能控制的始罪业火减少了;如果是一般情况的话,这时的你不动用 ‘复燃’的能力的话,再碰到敌人就有生命危险了。”
“但是,在你经历的最后一战中,发生了一些变故。你的敌人的力量侵入了你的体内。始罪业火的力量本应该让你万物不侵,无论是寒气还是炎流,只要进入你的体内都很容易会被驱散。这次进入你体内的力量却不同,就连始罪业火都无法一次将其清除,而你正好到了力竭的时候,为了保护你,始罪业火主动将你送入了这里,然后再去应对那股力量。这就是你进到这里的原因了。”
沙克罗大为吃惊:“始罪业火,保护我?”
“呵呵,”燃熄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听起来很奇怪,毕竟始罪业火是十分危险且不可控的。不过,作为这股力量此时的主人,冥冥之中它还是遵从你的。况且,如此高傲的力量是不会允许自己轻易被击败的吧?”
“你懂的可真多。当然了,始罪业火可是伴随了你几百年的时间。”不知不觉间,沙克罗对眼前的这个“燃熄”已经放下了警戒,但这不代表他忘记了这个人曾经的作为,“我从未想过能和你进行这样的对话,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燃熄点了点头:“我只是一缕残魂,对你毫无印象,只因为掌握始罪业火的人必定是杀死它原先主人的人,所以我才肯定了你的身份。我们曾经是敌人,这点我可以断定。对于被你杀死这件事,我毫不在意。”
“是吗?”沙克罗狐疑道,随后感叹,“你和你的原身简直不是一个人。”
燃熄转过身行走了起来,沙克罗则跟了上去。在这片黑暗中行走似乎并无意义,但二人也算是边走边聊了。
“你怎么知道,那个我就是真正的我呢?”燃熄说道,“我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也闲得无聊,你就说说看我在你的眼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了解了自己身处此地的原因,沙克罗依旧无法脱出;答案很可能在燃熄那里,而得到答案的方法————沟通。
沙克罗直接说道:“你是真正的魔王,杀人无数都无法形容你的罪业。对我而言,很多我认识的人,甚至是我的一个朋友都死在了你的手下,所以你是不折不扣的仇敌;我本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却因为你被始罪业火附身,不得不踏上寻找另一股灰焰的旅途,你还是个灾星。”
“哈哈哈哈!”燃熄发出了豪爽的笑声,“你的评价,一点也不严苛啊。吾名燃熄,尸山血海为吾之薪柴,天崩地裂奏响吾之乐章!吾所过之地,生灵涂炭,万物寂灭。终结在我手上的生命,百万、千万不足以计;数亿、数十亿也是小数目。而且在这过程中,我丝毫没有犹豫过。这样的一个人,只能得到你那种程度的评价吗?”
这番明显意图激起沙克罗情绪的话,并没有任何成效;沙克罗淡然地说道:“若论数量,你是我见过的第一恶人。但单从我所见到过的你的行为来看,你的可恨程度还不及你手下的裁世王。”
“哦?何以见得?”燃熄表现出了一些讶异。
“我没有忽略被你屠杀的亿万生灵,他们每一个人的死都足以定你死罪。为了阻止你毁灭我生活并深深爱着的世界,我更是可以亲手杀死你。但是,你的动机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家园被毁的奴隶,被逼上战场的炮灰,觉醒力量的复仇者。这些是你曾经的身份。你的心或许早已被磨砺不受任何情绪所动的磐石,但对于生命的珍惜,你还要胜过许多人。”
燃熄静静地聆听着,表面看上去似是在沉思。
沙克罗继续:“燃熄魔王,这是你在最后为自己选择的角色。但之后你又发生了一系列的转变。完成对过往一切不公的报仇后,你成为了征服者,为了强大你的势力,将自己保护其中;后来,你发现了始罪业火的秘密,那时的你看似伫立在顶峰并已无遗憾,但内心中仍存有着对死亡的恐惧;就是那份恐惧使你踏上了征程,在一个又一个生命星球上寻找能够补足你力量的始罪业火。当你的力量枯竭的时候,你只能依靠源生神柱去补充。一次又一次,数百年来才促成了你述说不尽的血债。”
“一死了之,那是你对那无数生命所能做的最好的交代;但从你的角度出发,这个选择,何等的荒谬。”
“再怎样的动机也无法为你的罪恶做掩饰,但至少争取到了让我理解你的机会。”
沙克罗说完,二人之间出现了一阵沉默。燃熄仍在走着,不知何时合上了双眼。
“呵呵呵........”夹带着哀怨的凄凉笑声忽然从燃熄的口中发出,“哈哈哈哈哈——!早知道,会在这范古雷大陆被你杀死,当初我直接自尽,不就能避免这一切了吗?哈哈哈哈————”
“……”沙克罗的心中产生了同情,但也说不出合适的安慰。可能这种事情,本就是无法抚平的创痛吧。
“我曾计划过未来,在获得完整的始罪业火之后的未来。赎罪,我要弥补我犯下的所有错误。以前的我不择手段地活着,之后,我的生命将属于一切需要我的力量的人;我所经过的地方,将不再会是无辜之人尸横遍野,反之,我要让一切罪恶都在始罪业火中化为灰烬,让发生在我身上的惨剧不再重演......我,失败了。”
冷静下来的燃熄对沙克罗讲述起了他可能从未对他人,那怕是与他最亲密的判世王都没有袒露过的秘密。
沙克罗想拍一拍燃熄的肩膀,可惜他做不到:“无论这个结局是多么的讽刺,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是啊,”燃熄点头道,“作为一缕残魂,我现在得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宁静;或许,在这个地方,我将得到 ‘永生’吧。”
一边细细品味着燃熄所说的话,沙克罗又思考起了该如何离开这里的问题。
“你在想该如何离开吧?”燃熄突然说道,“毕竟作为一个活人,呆在这样一个地方是无法忍受的。”
“嗯!”沙克罗承认道,“你一定知道的吧?”
两人止住了脚步,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一般。
“就算始罪业火有意保护你,作为一个活人,长时间停留在这里的话也会像我一样永远不能离开。”燃熄喃喃道。
沙克罗不禁焦急了起来:“那请你快些告诉我应该如何离开吧!我已经不知道在这里有多久了......”
燃熄笑着摆了摆手:“放心,你不可能已经在这里停留很久的,而只是两三天的话远远不足以让你被束缚在这里的。我知道如何让你离开,但在那之前,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沙克罗的表情凝重了起来,很明显,这个问题关联到了自己能否离开:“讲吧。”
燃熄盯着沙克罗看了一会儿,说道:“同样的情况下,将你换做我,你的选择会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沙克罗一愣,燃熄的目的再次变得难以捉摸了起来。沙克罗迅速地分析起来:自己与燃熄同样拥有始罪业火的力量,也面对着同样的困境;二人自然有许多不同,但这个问题中决定性的一点在于————燃熄经历了百年的飘荡,最终才找到了始罪业火,而当不完整的始罪业火传到沙克罗时,另一簇火焰已经尽在眼前了。
如果,沙克罗也是想燃熄一样,必须靠不断地从源生神柱中吸取力量来维持生命,他会作何选择?
这本来就是一个相当沉重的问题,再加上这与自己能否回归有关,沙克罗不得不仔细思考了一会儿。
燃熄给了沙克罗充足的时间,反正,时间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意义。
“我,会这样做。”沙克罗开口了,“在你听来,可能会显得十分的虚伪,但是我不允许让自己的生命建立在他人的牺牲上。已经有很多人为了能够让我活下去,牺牲了自己,对此我只能永远地缅怀他们,然后让自己变得更强;至于以存活为理由而杀害无辜,我绝做不到。”
就在燃熄想要做出判断时,沙克罗忽而转折:“然而————我的命不仅仅是属于我自己的。我有亲人、朋友还有爱人,这些每一次我踏上战场时都祈祷着我能够平安回归的人。只要他们仍然能够理解我,不希望与我永远的分离,我就会不惜一切地活下去!哪怕,同你一样犯下滔天大罪,我也要回到他们的身边!”
燃熄的手微微地颤抖了起来,他嘴角微扬,分明是在笑,而眼神中也产生了决心:“这个答案,让我十分满意。”
沙克罗不由得喜于言表。
接下来,燃熄没再多说,直接伸手向沙克罗;点点荧光飘向了沙克罗这边,开始与其融合。
“很好,真的很好。”燃熄仍在感叹,“尽管我这缕残魂与你只是初次见面,尽管你我的立场本是对立,但我确实感到你了决意;走吧,回到现实中去,完成我未能完成的,守护......你所爱的。”
说话之间,沙克罗感到自己的触感渐渐回归,黑暗的空间外似乎透入了一丝光明。
“啊…….我的身体的感觉恢复了.......嗯?燃熄,你这是?”沙克罗忽然察觉,面前不断给自己输送着光粒的燃熄的躯干、面部上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痕,而且还在逐渐地加宽。
燃熄保持着笑容:“你无法主动醒来的原因就是你的灵魂还太弱小,无法挣脱此地的束缚。加上我的力量,应该足够了吧。”
“但...但你......”沙克罗意识到了燃熄将要做的事情,“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我为何不能这样做?”燃熄反问道,“因我而死的人太多了,但我却只能死一次;与其留下这缕残魂苟存于世,不如耗尽所有帮助你离开此处。”
“燃熄!”
“听我说!”燃熄强硬地打断了沙克罗,此时他的魂体已经开始崩解,不少地方的裂缝过大,已经开始脱落,而脱落的部分则瞬间消散,“听仔细了,你如今落到如此地步,与你无法通过复燃恢复力量也有关。第一次的话,如果有人能够帮你还好办,但如果要靠自己的话,你必须展现出极度的渴望,让渴望引燃你体内的始罪业火!你的渴望究竟是体现在哪一方面,我不知道,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话一说完,燃熄的双腿瞬间出现了大面积的崩解,使其跪在了地上;恢复了触感的沙克罗伸出手,想要将他扶起,却没料到燃熄竟是那样的轻盈……倒不如说,是所剩无几了。
此时的黑暗空间中已经充满了光明,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笼罩着沙克罗,要将他的灵魂引渡回肉体之中。
无法抵抗吸力,沙克罗渐渐漂浮起来,距离燃熄越来越远。
燃熄抬头看着沙克罗离开,身体仍在不断地消失。
“忘记我,继续前进吧。”燃熄闭上了双眼,彻底消失了。
“燃......熄......”沙克罗从未想过,面对原先绝对无法互融的敌人,他会产生这样的情绪波动。
沙克罗的心中感到了悲伤,感到了感激,但更多的,是激励!
“看着吧,”沙克罗握紧了拳头,“我会,完成我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