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皇粱一梦

作者:可爱的牛大王 更新时间:2018/6/7 12:32:14 字数:7662

不止的杀伐之声此起彼伏,圣城之中霜炎一族的府邸中再度出现了与三年前如出一辙的混乱。

不过,这一次攻入府中的不再是随着曾经的少爷一起反叛自家亲族的霜炎族,而是许多枭暗族与一些奇奇怪怪的异族混合在一起。而在这场混乱之中,侵入府邸的唯一一个霜炎族人正与霜炎族的族长相对而视。

失去了两个儿子,又经历了一场大乱,族长克里夫在这三年中衰老了许多;但是他的记忆还不至于出错,当他看到眼前英姿勃发的少年的时候,瞬间就想起了自己那个被放逐到终死沙漠之中,早就该死的叛逆儿子。

“是你…….萨兰特!”

“父亲……我回来了。”

同样的人,相似的景,这一次的袭击却不比三年前那次冲动中的反叛。萨兰特在周密计划后带足了高手,此时的霜炎族主家,拥护克里夫的一脉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怎么可能……你应该已经死了才对!你应该死了!”克里夫持剑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动着。

萨兰特轻蔑地笑着。

“当你最后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的脑袋还在脖子上好好长着,你下的命令也只是将我放逐到终死沙漠而已。我,为什么不能活着?”

“逆子,逆子啊……”克里夫感到痛心疾首,“我该杀了你的。你是一个疯子,三年了,你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变本加厉……你想要什么!为了你的复仇,你要造成多少的伤害!”

“你后悔了吗?后悔当初母亲诞生下我与杰拉德的时候,你没有干脆地掐死一个?我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你的今天建立在两个兄弟的死之上,你感到罪恶,但也感激祖父当年给了你这个机会。所以你宁愿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相残,也要给予我们平等的机会,是吗?但我与你不同,三年前我就说过了,我不接受你的仁慈。多谢你,我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不一样的看法;因此,我带着更强的阵容,来完成三年前我未完成的事情了。”

克里夫看向萨兰特的目光中充满着父亲不该有的对儿子的憎恨:“所以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大局已定,但你仍想要与我决斗?”

“嗯,三年前我甚至都没能像现在一样面对你,此时,与你决斗的确是我最想做的事情。”萨兰特伸出了没有拿着武器的左手,“但是,我有一个选择的机会给你。为了你偿还曾经犯下的过错,给被你伤害过的人一个交代,以及抚平我心中的怒火,你自尽吧。”

“什么?”

“让我感受到你的忏悔,如此一来,我也算是功德圆满;之后我会退隐,霜炎族在你死后由谁来继承,相信你早有安排吧?”

“你在讲什么?”愤怒冲破了克里夫理智的界限,“忏悔,过错?你不过是一个任意妄为的,连幼童都不如的疯子,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讲这些!”

克里夫手中带有冰火属性的双剑朝着萨兰特横劈过来。萨兰特快步退后,脸上是一副刻意的失望。

“遗憾啊,九州因你万劫不复!”

萨兰特手中的剑是由吞岩族铸匠打造的武器,品质虽不是上乘,但却极好地承载着萨兰特发出的极端寒气。

叮叮————

冰火交接,克里夫暴怒之余仍就保持着老练的战斗技巧,熟练地转换着剑势,令两股极端不同的力量同时冲击萨兰特。

双拳难敌四手,面对熟练运使双剑的克里夫,萨兰特只有尽全力去招架。克里夫尽管因为三年前经受的打击,外表上看起来精神不振,实际上是正当壮年;他的功力之深厚远在萨兰特之上,纵然两人同样对冰火之力有着极高的驾驭能力,萨兰特和克里夫之间仍有差距。

血迹满布的大殿上又见剑光四射。克里夫心知大局已定,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活着逃脱,心中唯一的信念只有铲除孽子!

“噗!”火之间在萨兰特的肩头上划过,留下了对体质强大的霜炎族来说也极深的伤口。

“父亲,你终于决定要杀我了吗!”

萨兰特戏谑地笑着,字字诛心。

“你不配叫我父亲!”

双剑交叉,相斥的冰火之力彼此完美交融,形成霜炎剑气。

“冰火两重,疾!”

交错的剑气高速旋转着,形成一道圆形的白色剑幕,眨眼之间来到了萨兰特的面前;萨兰特的手指从剑身上轻轻划过,一层美丽的冰晶将他的剑完全包裹了起来。

“封天锁地。”

萨兰特横挥铁剑,剑上的冰晶赫然爆裂。向他袭来的霜炎剑气瞬间被寒气凝结、粉碎。寒气还在不断地扩散,乃至于整座大殿一瞬间就成为了冰雪世界。

“玄冰刺!”

四周的寒气被萨兰特重新构筑,形成了十数道尖锐的冰锥,一同飞向克里夫。

克里夫火剑一舞,面前的冰刺便于他周围墙壁与地面上的冰霜一同消散。萨兰特剑尖拖地,随着他与克里夫的靠近,空气之中冻气与炎浪的交锋也愈发激烈。

“冰棱镜。”

克里夫的四周出现了一面面寒冰冻结而成的光滑镜面,在全心投入到使用冰属性的萨兰特的寒冰领域之中,克里夫只能够自保,一时间却无法凭借自身的控冰能力解除这些冰镜,或者让火焰将它们融化。

力分则散,在冰属性的掌控上胜过克里夫,这是萨兰特唯一的优势。

萨兰特虚晃一招,便从克里夫的面前彻底“消失”了。四周全部都是从不同角度投射着倒影的棱镜,克里夫一时无法判断萨兰特的位置,就在这错乱的一瞬,萨兰特绝杀的一剑从背后袭来!

叮!

关键时刻,克里夫下意识地转身防御,挡在身侧的剑却是错偏半寸;眼看无法挡下这一剑,克里夫决意以伤换伤,将另一只刺向了萨兰特。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克里夫的另一只剑也没有任何的准度,从萨兰特的颈部擦过;而萨兰特的剑则刺入了克里夫的腹部。

一股生硬的手感从剑的顶端传到了萨兰特的手臂上,爆发的寒气已经将克里夫上身的轻甲衣物全部冻成了碎片,而那衣服下露出的却不是肉身,而是晶莹剔透的另一层战甲。

霜炎护甲。

“冰火双重,爆!”

克里夫仰仗着护甲的防御,在萨兰特面前高举双剑,全力挥下。萨兰特横剑挡在身前,一股霜炎在二人之间炸裂,将萨兰特震出十几米,口中吐出了鲜血。

“能够在战斗的过程之中维持着全身的霜炎护甲而行动自如,咳咳————真不愧是我的父亲啊。”

“别再这样叫我。”

伤心的人舞动冷酷的剑,克里夫快步走向负伤的萨兰特。

“刚才你佯做无法及时防御,以伤换伤,使我产生大意,给了你反击的空隙。”

萨兰特擦了擦嘴角的血液。

“你也在防备其他的可能。或许在那个情况下无惧我的攻击的你可以双剑齐出,但我很有可能会避开;又或者你在提防,提防我也炼成了霜炎护甲。”

克里夫双剑上的冰火再度涌现。

“但你,将要见识的是————”

双剑抬起、落下,直刺萨兰特的胸口。

“霜炎锻体。”

萨兰特深吸一气,身体彷如自燃一般被白色的火焰包裹;左掌轻提,萨兰特将掌心迎向刺来的双剑,白色的洪流随着萨兰特的意念倾泻而出,将克里夫吞没其中。

“呃啊!!”

明明是自身最为熟悉的霜炎之力,克里夫却被萨兰特操控的白色浪潮所伤,如贴身鳞片一般的护甲应声而碎。

“霜炎……锻体?!怎么可能……”克里夫半跪在地上,不断发出着痛苦的**。

萨兰特收回了左手,脸上露出了傲然的神色。

“不惜代价,不顾性命,不计得失,只为了获得更多的筹码……拥有这些条件的话,你说不定也能练成。”

“从一开始你就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咳咳,为,为什么?”

“因为我想再看一次你那副隐藏在所有的情感之下,那种 ‘究竟还是太年轻了’ 的自大模样啊,父亲!”

一阵凛冽的风吹进了大殿之中。

克里夫陷入了沉默。

“哒————”萨兰特朝克里夫走去,接近时皮靴与地面产生的声响清晰可闻。

“我要……”克里夫攥着武器的双臂上的肌肉重新紧绷了起来。

“杀了你啊!”

忽然暴起,克里夫发起了最为疯狂的攻击;而就在同一时间,萨兰特亮出了他的第二把剑。

“任风流!”

赫然风起,在萨兰特左手之中流动的风逐渐成形,变为了一把银白色的利剑。

杀意,取代了萨兰特眼中所有的情感。

“冰火两重————”

“暴风奏杀!”

利剑出击,势如风卷残云。克里夫的腋下是剑,膝前是剑,背后也是剑;无从闪躲,无以防御,正如风一般无影无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噗噗噗噗噗噗!

伤口绽放,鲜血喷涌,克里夫松开了双手里的剑,无力跪倒在了地上。

然而他并没有死,一阵冻气立刻从伤口进入了他的体内,为他止血,留下最后一口气,却也完全压制了他的行动。

萨兰特的目光落在了大殿一角的墙壁上,一把冰蓝色的剑悬挂在上面,似乎许久没人触碰过了。

“寒离殇……”萨兰特轻念着那把剑的名字,“你居然还在这里。”

似有所感,寒离殇飞到了萨兰特的手中,宝剑重归原主。

“三年前,我就是用这把剑刺入了杰拉德的胸膛……后来刺杀你失败,我丢失了这把剑,没想到你还留着他。”

剑锋出鞘,寒光逼人。

半死不活的克里夫从口中吐出了一片污血,看向了萨兰特手中的剑。

“杀了我吧……你是不会长久的。霜炎族的人不会服你,百汇灵族也不会袖手旁观,和你合作的枭暗族更是虎视眈眈。你的确是太年轻了,扳倒我,不代表你就能对付他们……”

“是吗?”

萨兰特笑了笑。

“你有看到外面和我一起进攻府邸的石头人还有骷髅人吗?印象之中有没有关于他们的信息?”

“那是......”

克里夫黯淡下去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带着一丝慌张。

“那是……四百年前被驱逐到终死沙漠中的吞岩族与邪骸族!咳咳————怎么会,你身边怎么会有他们的人?难道,在终死沙漠里,你————”

“飚野族的人救了我。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游说各个域外异族联合进攻九州;而我,将是他们的内应。”萨兰特好像一个在魔术表演最后终于拉开遮挡的布,凭空变出活人后期待着观众们惊异的表情的魔术师。

“你怎么能这样做!这已经不是疯狂了,是恶魔,恶魔啊!!域外异族会毁整个九州的西部,而人们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杀了你,那样你能得到什么?一时的快意吗!”

克里夫涨红了脸,发出咆哮的同时口中不断地呕血。

“啧啧啧啧,父亲,你还是小瞧我了。”萨兰特摇了摇手指,“域外异族造成的灾害是可控的。没有我作为内应,他们注定只能在紧邻终死沙漠的加姆莱州横行,想要深入就必须面对百族共同的抵抗;当然,以域外异族的本性,他们注定会向东继续进军,而那时想要保持百族的领袖形象的霜炎族与枭暗族就必须在最前线与他们对抗,双方伤亡必定十分惨重。”

“但是,只要他们不除掉我,我就可以为他们与域外异族周旋,最后在不正面冲突的情况下为双方取得最大的利益。我是一个替罪羊,但其实我也把握着所有的利益的关键。你说我斗不过三族,实际上,我真正面对的是一个个一对一的局面;尽管我自己仍不是任何一个势力的对手,其中的一些势力还有其他的敌人需要我去对付,那我就安全了,甚至还会拥有很高的权力,看似是空中楼阁,但是谁也推不倒我。”

“当然,九州还是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如果明天我人间蒸发了,又或者我良心发现,选择狠狠地坑那些域外异族一把,这些本不会发生。但你,我的父亲,放弃了我最后的仁慈。”

“啊……怎么会…..怎么会……”

萨兰特看到克里夫已经精神恍惚,将散发着寒气的剑架在了自己父亲的脖子上。

“萨兰特……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啊啊啊啊!!”

噗!

剑尖刺入后颈,再血液流出以前,寒气从喉管直上克里夫的脑部,让他瞬间死去了。

“比我想象的要简单得多啊……寒离殇,先弑兄,再弑父,跟着我你成了一把不祥之剑呢。”

一个脚步声音在萨兰特的身后响起,

萨兰特转过头去,一个头发天然地分为红蓝两色,与萨兰特的眉间有些相似的中年女子含着泪,看向了他。

“萨兰特,为什么……”

“母亲?我以为你……”

自己的母亲应该在自己离开的三年里病死了啊,萨兰特心中想到。

随后,一切都明了了。

“哦,原来,我是在做梦啊。”

——————————————————

身体略微的颤抖,萨兰特在豪华的帝王寝室中醒来,**的身上盖着丝绸棉被,不见血迹,不闻杀伐之声。

他的身旁躺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她睡的很浅,萨兰特睁眼的一瞬间便也醒来了。

“……陛下?”美人轻轻地叫着眼睛直勾勾看着床顶端的萨兰特,轻柔的声音唯美动听,如同天神身边的唱诗仙子。

“没什么,做了个梦,一个坏孩子的梦。”萨兰特的语气若有所失,似乎这个梦对他的影响不小,不像他说的一样简单。

“赛普涅露。”萨兰特叫了枕侧美人的名字。

“是......陛下。”

“在家中的时候,你是一个好孩子吗?”

对赛普涅露来说没来由的问题,她还是毕恭毕敬地回答着:“是……我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妹妹,父亲最尽心培养的是哥哥,母亲最疼爱的是我的妹妹,但他们最信任的是我……”

痛苦的神色从赛普涅露的脸上一闪而逝,仿佛那些记忆有着不一般的分量。

“令尊与令堂的眼光果然不错,现在你们家不是靠你撑着吗?他们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好福气,想必现在活的挺滋润吧?”

“……陛下你忘了,四年前母亲就已经战死沙场,我的父亲则是在东门被当众斩首了。”赛普涅露面无表情,天籁般的声音中透露出了凄凉的感觉。

“哦,”萨兰特眨了眨眼,“我忘记了。”

“做人真是艰难啊,妻贤子孝也难逃家破人亡。当然那不是令尊的过错,虽然他是主动领军上战场的,毕竟他要对付的我才是挑起一切争端的罪魁祸首啊。我就是喜欢这样,看着人们痛苦绝望、无力挣扎的模样。毕竟那样才是真实的啊!”

“赛普涅露,你很恨我对吧?”

萨兰特翻身将女子压在了身下。赛普涅露将头偏转到一旁,却被萨兰特扳了回来。

“你看你,漂亮的脸蛋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但此时你又该露出怎样的表情呢?笑容,那只是虚假的强颜欢笑。悲伤、愤怒,那才是真正的你。为什么要掩饰呢?来,展现给我看嘛,来啊————”

“求求你,放过我吧。”赛普涅露不敢反抗,为了守护心底的防线,只有乞求。

“嗯,有点感觉了,但还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效果。你不想露出自己凄惨的一面,但是乞求啊,只会让你更悲哀。”

“求你————”赛普涅露开始哽咽了。

“你的确是在求我,你要让我满足我才能实现你的愿望。所以啊,乞求是不够的。剥皮是一种极端残忍的刑罚,它不仅带给人无法想象的痛苦,还让人失去了人的模样;而我想要剥开你的心,让我看到你的真实;那样你的心会很痛,但我会满足啊~”

“我,我不要————”

咚咚咚!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萨兰特脸上肆意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切,打断我的兴致。不过敢在这个时候敲门的,肯定是我不得不见的人物呢。”

萨兰特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坐起来,朝着偷偷啜泣的赛普涅露摆了摆手。

“你走吧,我来客人了。”

赛普涅露胆怯地问道:“那,尤希尔的事……”

“我会遵照你我之间的约定的,给客人开门,然后离开吧。”萨兰特已经迅速地恢复了正常的神态。

赛普涅露就这样光着身子,从床上走下,将门打开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诶————”萨兰特的访客,发出了一声惊叹。

访客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皮肤呈古铜色,面带刀疤,竟是最开始和萨兰特在飚野族中混在一起的莱塞!

此时的莱塞不像当年,他穿着合身的礼服,野蛮的气息已经完全褪去。

“我没有看错吧,刚才跑出去的是 ‘天籁的赛普涅露’?”

莱塞走进了屋内,将灯点上。

“没错,正是幻灵族的族长,赛普涅露 安吉利。”

“幻灵族虽小,她怎么说也是帝国阵营的人,在帝国里甚至有爵位,怎么会**的床?”

“我的魅力————”

“说吧,你是怎样威胁她的?”莱塞不听萨兰特胡扯,直讨真相,好满足好奇。

“哈,老友,这你就想偏了。今夜的侍寝是她自己提出的哦。”

莱塞沉默不语,在椅子上坐下,抱着肩膀,等着萨兰特继续。

“还不是姐姐为了妹妹。四年以前,幻灵族被征服,族长一脉只剩下一对姐妹,姐姐赛普涅露当上了族长,向帝国臣服,可她的妹妹尤希尔却带着人马脱离了幻灵族,继续与铁血军势和帝国作对。”

“这些我知道。”

“那你肯定不知道,半月前在基力安州,铁血军势溃败,抓到的俘虏之中就有尤希尔吧。”

“哦————”莱塞拉长了声音,“后面我知道了,一定是赛普涅露前来求情,你拿她的妹妹威胁人家,才有今晚。”

“都和你说不是威胁了,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皆大欢喜嘛。”萨兰特耸了耸肩,“不提了,先不问你大晚上来找我做什么,这次你前往加姆莱州整整一个月,该见到的人都见到了吧?”

莱塞眉头一皱:“嗯,本来是想多留一阵的,但加姆莱州那边……如果说九州的其余八州在你的统治下就是一个炼狱,人们在这里受苦之后还有灵魂解脱的可能,那边,完全就是地狱,人死了,恐怕会形成怨灵啊。”

“那炼魄族可就高兴了。”对于莱塞口中所讲,由萨兰特一手造成的地狱,他可以毫不在意。

莱塞轻轻地将手抽打在自己的脸上:“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啊,我也该长记性,知道你对这些事都不在乎了。”

“德莱团长怎么样了?”萨兰特转移话题,想要证明自己起码是念及旧情的。

“老样子,旧伤时常复发,但死不了。”

“很好。现在,我可以听听你来找我的主要原因了。”萨兰特知道莱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必有正事。

“在回来的路上,我听闻库塔将军被抄家了,但在询问原因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含糊其辞。陛下,库塔将军是天狼痕族最骁勇的战士,而天狼痕族十年以前就作为霜炎族的先锋,为帝国打下了如今的基业;他直接被抄家了,我却连原因都不知道,这不正常。陛下,您应该知道的,库塔将军怎么了?”莱塞换了一副表情,一副心系帝国社稷的臣子的模样。

“他……”萨兰特思考了一下,“……叛国了。没错,叛国,还有比那更严重的吗?哦,对,他意图刺杀其他帝国的重臣。”

莱塞深吸了一口气:“陛下,我要听实话。”

“好吧!你还真是不好应付。”萨兰特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就没有莱塞那么端正了,“梅因兹伯爵,听说过吗?”

“那个娇生惯养,用下半身思考的枭暗族?”莱塞满面不屑。

“没错,就是那个父亲是现任枭暗族大公的废物。”萨兰特也不喜欢梅因兹伯爵,“他,想想都令人作呕,看上了库塔将军的妻子。”

“啥!他们差了二十岁啊。”

“可是库塔将军的妻子还是漂亮啊。”

“然后呢?”

“然后,库塔将军好死不死的在酒后听说了这件事,登门拜访了梅因兹伯爵——”

“天哪。”

“——把那个废物暴打一顿,扬言再有出格的想法,他就出兵杀他全家。”

“该!”莱塞感觉出气,可有一愣,“但后来————”

“这是前因,后果这就来了。”萨兰特让莱塞冷静,“梅因兹伯爵哭着鼻子去找他的父亲,克莱恩大公又找到我,让我摆平这件事;于是我们先是以调查的名义将库塔将军控制住,然后伪造了些证据,在公审之前把他弄死在牢里了。”

二人之间出现了一阵沉默。

“所以你知道事情的原委,可是还是和他们一起陷害库塔将军了!”莱塞蹦了起来,“为什么?我知道你这个人喜欢颠倒黑白,对付人不择手段,可是你怎么用到自己人身上了!”

莱塞真的动怒了。

“冷静,听我说。我这样做是为了收拢人心,现在枭暗族欠我的了,不好吗?”

“收揽人心?你就不怕这样让别人寒心?”莱塞质问着。

“怎么可能,安分守己的话不会有这种事的。库塔将军也是太冲动了,先是打了克莱恩大公的废物儿子,又叫嚣连克莱恩大公都要杀,这才有了后来我们伪造证据的机会。”

莱塞不吃这一套:“你这样做终究是在耗损帝国自身的力量。”

“那是好事。”

“什么?”

“那是好事,我是认真的。”萨兰特看着莱塞,脸上没有一点玩笑的感觉,“我的名声反正早就臭的不能在臭了,下面的这些人除了真的和我有共同理想的少数人外都是要打着我的旗号作奸犯科才把我放在皇位上而已。如何保持现状?要是反抗军彻底失败了,那历史就会任由那群人渣书写,也就没我什么事了;所以啊,消耗帝国的力量,不让这场战争结束,是好事啊。”

“哈!”莱塞听到这番话,反倒露出了嘲讽的笑意,“你与十年前那个胜券帷幄的人真是不同了啊,如此故步自封。”

“谁知道呢?说服所有的域外异族帮我入侵九州用了我三年,那只是第一步而已;这第二步,走没走完还犹未可知啊。”

萨兰特重新摆上了他那最令人忌惮的捉摸不透的笑容。

“你,果然在排布什么。”

“莱塞,无论我怎样瞒天过海的计划,总要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来执行。你是我完全可以信任的人之一吗?”

“我————”

“皇帝陛下!”

屋外同样在传达紧急情报时可以进入萨兰特寝室的近卫骑士打断了萨兰特对莱塞的试探。

“发生什么了?”

“位于艾菲斯因州通往艾尼路大陆的传送门被人从另一边打开了。有一艘战舰进入了我们这边,如今去向不明。”

“啥!”

刚才还在谈论计划的萨兰特没想到计划外的变数这就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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