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请!三号选手!金帽子!以及十一号选手!白狮!”在一个圆形石头垒砌而成的精致建筑物中,一个响彻全场的声音贯穿着,随后表示无数观众的欢呼声,淹没了所有。
环形场地的一端缓步走出了一位头戴金色金属帽的铠甲人,不过很怪,只有头盔是金色的。他低着头,从没有人能看到他的正脸,恰好试图去窥探其面貌的对手输得更惨。
观众很是沉默,他们哽咽口水,还在回忆上一场金帽子的比赛的恐怖。他们可不希望自己会成为上场的一员。
“我会知道你是谁的,年轻人。”
迎面走来一个头发斑白的长发老人,他的身体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不堪。反而像是青年人的体格,壮硕富有活力再加上充满杀气的眉毛和眼神,人们称呼他为白狮。
金帽子没有说话,不如说他不屑于说话,完全不为所动,步伐之前一般,没有任何凌乱的迹象。
巴扎克咳嗽了一声,在场地中间挥下了红旗,示意竞技开始。
场地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本是被土填满的,瞬间开始崩塌,形成一个十字形中间为圆台的平台场地。
只是在巴扎克挥下旗子,侧目间,白狮如上膛的子弹一般喷射而出,双腿双手平行于地面,惊愕的观众都忘记欢呼,不知道是第几次见到这扑击了,过去他总是用开场的瞬间对对手造成巨大的伤害与恐惧感。
而这次,他似乎是遇到对手了,奇迹般地被闪过了,他没有见到那家伙闪避的动作,只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碰触到,只有空气被不客气地划过。
“挺能干的嘛!”白狮调整好身子一下子蹿到了他的背后,轻蔑地说出这句话。
对手一直低着头,这样不看着自己与自己过招,真是傲慢的家伙,白狮想着,嘬了一口,盘旋在金帽子的身旁。如捕食的狮子,伺机行动。
出乎白狮意料的是,眼前的对手不为所动,甚至到现在还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只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团团转:实在是太蠢了,他觉得自己被戏弄了,愤怒化作两三步,自负成了两三拳向金帽子连环袭去。
观众们此刻都揪紧了心头,不知为何感觉压抑异常,同样的感觉加在了白狮的身上,他年纪很大,见过很多人,但猜不透此人身上到底散发的是怎样的一个气息。
不过他还是扬起嘴角,咧开一笑,中了。如风似虎的拳头猛地敲在“金帽子”的胸前,他身上的铠甲像填充了炸药般,轰地爆裂满地。
“喔?”白狮拖了长音,观众也沉默不语。没想到,这面前所向披靡的“金帽子”胸前紧裹着白布,腰部纤细,甚至还有明显的鱼人线,没有一丝赘肉。更明显的事实则是,她是个女儿身。
“我现在很想看看头盔下的脸是怎样的,有如此魔鬼身材,恐怕是个美人吧。”白狮虽老,但作为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心里暗涌热血,像鼻端迸发,他轻撵了一下鼻子,似乎有些动摇。
观众台上突然爆发出剧烈的轰动,口哨声呼喊声突如其来,狂轰滥炸地冲击着场中的金帽子。但她只是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正是她的沉默才能确保她的女儿身不被发现到决赛吧。
她没有一点羞涩地去遮遮掩掩,而是大方摆出认真的半蹲架势,像一个职业武者,又像一个妖艳的舞娘,更甚像一个刺客,没有一丝气息。冷冷的姿态,犹如这场胜负尘埃落定。
白狮突然前后弓步,两手向前做好架势,自信满满道,“哪怕是女人,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因为……这可是我的百冠之战啊!”说着他弹射了出去。
不少观众为白狮的百胜之战呐喊助威,但也不乏男同胞们为了自己的“女神”加油鼓劲。竞技场从未如此沸腾过。
白狮老头如梭一般穿到她面前,手掌呈锥型,已经想好正面击破。
哪里料到“金帽子”反应迅速,单手抓住他的手,收力再放力原地绕了一圈,便将他抡了出去。
“这个人的反应还真不是盖的!好有趣呢?你说呢?”竞技场的顶端柱子上蹲藏着一个看不见的身影,低语着。该瘦削男子双耳满是耳钉,甚至嘴角人中鼻孔也不放过,裸露的肚脐眼上,更是有一颗大大的珠子。
“嗯嗯,我也觉得她有问题呢……”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跟某人交谈似的。
被抡出去的白狮有些尴尬,他恼羞成怒地咆哮了一声,随后大骂了几句。便再次旋转梭进到她的胸前。旋转的手如电钻般绞着她的腹部,在常人无法理解的疼痛感下,她却毫无感觉,皮肤宛如坚不可摧的黑曜石,从容。
白狮惊恐万分,他穷途末路,他用这招创造了九十九连胜,而对对手来说这仅仅是不痛不痒的一击。他再也笑不出来,整个人开始颤抖。
“金帽子”还是一言不发,她伸出脚,抬到最高处,径直的垂踢打下来,将其重重地摔在地上,疼痛巨大的声音响彻在竞技场,“啊……”一锤敲定了胜负。她瞬间扭转了头,不看他那凄惨的白眼,失去了意识的他像个死人。听得到冷风的声音,划过干巴巴的土地的痕迹。观众们惊呆了,仅仅只是这么一下,挫败了九十九连胜的老手,这何止是强大简直是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下……下面,我宣布……此次冠军是……金帽子!!”主持人哽咽了一口,随后大声喊叫,“让我们为她加冕!恭喜第一个女汉子的诞生!”
“啊!!金帽子,你是我的偶像!!”不少女性观众爆发出剧烈的骚动,赤着脸大吼。
“观众们,不要被她骗了!”一个尖锐而又不屑的声音传了出来,伴随着从天而降而扬起的沙土,一个瘦削怪异的男子浮现在众人面前。
“邪三角!滚出去!”不少观众抗议道。
“我可不能代表邪三角,说了多少次了,我是邪三角之一的亚纲,亚纲切克。”说着他单手弯曲在腹前,微笑着深鞠了一躬。
“大骗子亚纲我们会不知道你?滚出去!”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观众一片沸腾。
亚纲不再理会,而是靠近在眼前的这个未知女人。
“我知道你作弊了……”他轻声地贴着金帽子的耳朵说道,“我一直都注意着你,待会跟我走一趟怎么样?”
说完亚纲拍了下她的肩膀侧身走向大门,伴随着人们的唏嘘声,他反而是嗤之以鼻。双手交叉在脑后,一副闲情逸致的样子。
“早知道就多压点钱了!她竟然真的赢了!”
“可恶!我把我家的马都赌光了!去他娘的老家伙!”
……
不少人讨论起赌注以及输赢,金帽子胜利竟有一比一百的赔率。不少人借此发了小财,也有人咸鱼翻身,几家欢喜几家愁。
“十金币!?”兑奖的人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个不太受待见的男人。
“难道这金币还是假的?现在不认账了?”亚纲嘴角摆着诡异的微笑,侧漏邪恶的气息。“那票据是用来干什么的?”
说完他伸出手摊向兑奖员,那年轻的兑奖员实在有些不敢做,于是他恭敬地请亚纲稍等,进入房间请教老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亚纲已经很不耐烦了,他拍了拍接待处的桌子,“钱呢?钱呢?!”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同样是来领取赌金帽子获胜的赌金的人也随着叫了起来。
“抱歉!抱歉!”说着年轻的兑奖员拖着一大麻袋吃力地走了出来,“这里是一千金币,请您清点。”
亚纲轻松地将沉甸甸的麻袋接过,随手撒了一把金币,“小爷我赏你的。”
十个金币,整整十个金币,多少年可以不愁吃穿的数目啊。兑奖员欣喜地捡起地上的金币,这臭名昭著的男人已经不知消失在哪里了。这十金币可是比在场所有的人所兑换的奖金还要多。
“喂!”亚纲蹲在房顶上,用金币砸了走出场子向旅店走去的“金帽子。”
“你缺钱?”亚纲猛地跳在了她的面前,岔着气笑道,“嗯,身材很好,就不知道面具下面……”
还没说完,她的一记重拳瞬间袭来,没有一丝犹豫,更没有多余的话语。但她此刻“嘁”了一声,这是她发出的第一个声音。完全是因为她的拳头落了空,而且还是不明所以,不过她大概可以猜得到原因。
从她的脚下,亚纲突然钻了出来,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
“喂,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我知道的啦,你很厉害,嗯,而且还很不一般。”他见“金帽子”没有什么反响继续说道,“你为什么要参加这种麻烦而又低收入的,不如像我这样游手好闲赚点小钱。”
“你别太多管闲事了。”她终于开口了,由于金属头盔罩着的缘故,声音有些模糊。
亚纲摊了摊手,摇摇头说道:“我这哪是多管闲事?都是我的分内之事,我知道你体内的东西,你不是猎魔使,那就是个很麻烦的存在了,你知道的,消失会比较好。”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有声音不断传来。
“哎!其实我也想消失啊,但是有个麻烦的老女人总是缠着我,还有两个更麻烦的家伙……”
“我对你的事情,完全,一点儿没兴趣!”说完她扭头就想走。
地下突然又蹿出个黑影,挡住了他,“别啊,好好跟你说呢,缺钱我给你。”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又摊了摊手,吐着舌头说,“也没什么。想让你,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
“邪三角。”他眯着眼笑道。
“我拒绝。”
话音刚落,一群身着轻甲,提着钢剑的小部队保卫了亚纲,目的很明确,是那装满了金币的麻袋。
“再考虑考虑吧。”说着他冲着这群士兵疯狂地砸着金币,他明白是竞技场赌场的头头派来的,他大喊,“钱我就拿走那么多,你们走吧!”于是他消失在了人群中。
但士兵们并没有立刻撤离,而是把矛头指向了获得优胜的“金帽子”,他们团团围住她,像土匪一样逼她交出钱来,不少还色眯眯的盯着她的胸部看。
自然她是不会答应的,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来,看这架势,势必是要大打一场。
“喂,你们做什么呢?!”一个黑色短发,黄眼尖牙的男人从后面拖着桌子和椅子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往这方向吼叫。
他扔下收集的活,跑到女孩子的面前,伸开双手,“你们是疯了吗?这样对一个女人?”
“小鬼,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一个看起来像带头大哥的士兵拔出剑指着他。
“好歹我也是……”他还没说完,这群疯子发疯似的砍向这男孩。
“咣……”钢剑纷纷从他们手上掉了下来,随着罗尔琪搅动的嘴巴。
“这家伙!是兽人?!”士兵们捡起金币袋马上背对着罗尔琪逃跑,不知道哪里来的恐惧感。
“金帽子”什么也没说,怔怔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罗尔琪才开口说话。
“你没事吧?”
“你今年几岁了?”
“啊?”罗尔琪被突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
“你今年几岁了?”她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
“十六岁啊?怎么了?我?很显老吗?”
“罗尔琪.帕得列克。”她亲切地叫了一声这男孩的名字
“你……你怎么知道的?”罗尔琪自认为与此人素昧平生却被接下来的她所震惊。
金帽子缓缓地摘下了她的头盔,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呈现在了罗尔琪的面前。
“莎伦?是莎伦姐吗?!”罗尔琪有些把持不住情绪,有些疯叫起来了。
“你还记得姐姐我啊。”
“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得了,我的命还是你救的呢!”
莎伦摇摇头,“我的命才是你救的。”
在夕阳下,他们的笑声染红了上空的云朵,像是燃烧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