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尔琪突然想到了什么,胸前柔软的触感让自己想到刚落水时的事情。他似乎被什么东西所抓住,随后又抓到柔软的条状物,随后才被释放。他恍然大悟,抓自己的就是这水猴,而那条状物是它的尾巴,尾巴是它的弱点。他不由地打了个寒噤,会想到最初原来是被这个怪物所抓住,真是后怕。
“啊……真是怪物。”莎伦吐了口气,身上的伤口便开始愈合,期间像一块石头一般,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而水猴竟乖乖地在一旁瞅着她,没有一点要偷袭的意思。
痊愈后的莎伦苦笑了一番,说道:“我很佩服你,你不像人类,会等待会尊重对手,不会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误会……了。”它竟然开口了,生硬地用着人类的语言打断了她,“我……只是懒得……浪费……力气而已……”
她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自嘲地默笑了一下随后站起身,她不能逃跑,她明白它的意思。它的目标是罗尔琪,它不想做多余的事情。
莎伦屏住呼吸,三步并作两步,闪到水猴的面前,再一个侧身绕到了它的身后,无法想象曾经一个弱势的女性猎魔使拥有如此的身法和速度。
每一个脊椎生物的脊椎都是重要要害,水猴也不例外,莎伦看准了这一点,攥紧了漆黑的拳头,猛地糊过去。
当然,要害没有那么容易被击中,这水猴像后面也有眼睛似的,反应迅速,轻扭腰部,闪过她的攻击,随后将力量注入背部,用背部重重甩向莎伦。
一记铁山靠完完全全地将莎伦击飞,只能听到岩石碰撞的声音。即使她全身被黑曜石覆盖,这样怪力地被砸向石头也因震动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头脑有些模糊,她轻轻地甩了一下头,保持清醒,一面又调整着呼吸,准备接下下一次攻击。
这时扭头而归的罗尔琪传来讯息:“姐!尾巴?尾巴是它的弱点!”
莎伦这时笑了,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中,伤势也像没有一样轻松地站了起来。她喝下一瓶红色和一瓶蓝色药水,瞬间启动惊人的反击。
“你,赢不了的。”
她的速度被提升了百分之二十左右,虽然不是很过分,却已经足以闪躲水猴的攻击。力量更是提升了惊人的百分之四十上下,况且在这样可靠的身体这样的力量更是多了一份胜券。无论成就如何,曾经的她也是个猎魔使,这是个事实,她的体质也是战斗的良导体,而猎魔使就是猎杀这些在黑暗中的荒诞生物。
“来……吧。”这个水猴岿然不动,像是一座大山,弥漫着强劲的气息,没有一丝要动手的意思。
莎伦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穿行石砾之上,同时手上冒着黑红的光,药物与邪魔之力混合。一股比臭味更浓重的金属味弥漫开来,使罗尔琪刺了鼻。
“娃娃鱼”这时候停止了歌声,也被这场景所震撼,“她是人类?还是,邪魔?”莎伦问道。
“人类。”罗尔琪果决地说着。
话刚说完,变发生巨大的爆炸声。
水猴巧妙地将尾巴甩在了莎伦的拳头上,并不是普通地甩尾,而是把自己的尾巴拆卸了下来,牢牢地握在手心。
莎伦面带疑惑地转向罗尔琪,她的眼神肯定是在想怎么回事,确实尾巴是弱点很有说服力,可是眼前景象实在是有些过分荒唐了。
“我……是……邪神……”
幽幽地,这只丑陋的水猴吐出一句话,便将尾巴凿入了地面,裂地三尺,其余威还使整个地面颤动了几下。
不过万幸的是,这位邪神大人并不像看起来那般残暴,甚至有些木木的,说有些傻气更合适些。
“你……不用……再……唱歌……了。”它对“娃娃鱼”说道,还用特别的眼色看了一眼罗尔琪,像是在笑一般“那个……女人……走了……”
对于眼前这般情况,莎伦陷入了两难,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她完全不懂这只水猴在想些什么,而它的行动又让莎伦感觉它是无害的。
“你……叫什么……名……字?”水猴朝罗尔琪走近,蹲下了身子。
“罗尔琪.帕得列克,铁蟑螂的猎魔使,也是铁蟑螂公馆的馆长。”他非常严肃与谨慎,而且还十分害怕,这股腐烂的尸气味已经被内心的恐惧所制服,微张着嘴吸着凉气。
“铁……蟑螂?”
“没错,一个很没有名气的组织,现在各方面都是我在操手。”
面前的水猴突然握住了对它来说极为袖珍的罗尔琪,“你?”
对于突如其来的水猴之怒,莎伦也是被弄得措手不及,她现在更加不敢动弹了,害怕动了哪怕一下,罗尔琪就被捏死在手里。
“可……笑,垃……圾……”不知道为什么这只水猴突然叫骂了一声,拙计地用不熟练的人类语言说道,“蟑螂……呢?”
大概它指的便是名不见经传的蟑螂女士吧,从它所说的与表情来看,铁蟑螂以前并非这般荒凉,如今这又是怎么了呢。
“好大!”罗尔琪心中惊叹道,近距离看着水猴丑陋的脸庞,这才感觉到这东西的巨大,健壮。脸上的纹路又像石头纹路那般沟壑深邃,他不知道为何,越是仔细看着它,恐惧感越是减少。
“你……学……过……剑法?”
“的确是翻阅过。”
水猴的脸色并没有变化,“你……能……打败……我的。”
罗尔琪一下子迷糊了起来,它是什么意思,把这弱小的对手揉捏在手中,再抬举一下,对它来说又有何意义?
“少……了……一个……东西”
“什么?什么意思。”罗尔琪还是没有明白。
“那……东西……给我。”
他注意到水猴的视线,那把银色无纹短剑就是它所说的东西。身体被松了许多,罗尔琪只好服从地拿了出来,交给了这庞然大物。
“其实……我……是……不太……想……相信的。”它接过这把短剑,陡然身体战栗,犹如腐烂豆皮般的皮肤渗出些汗水,似乎证实了什么。
它轻轻地跪了下来,把罗尔琪平稳地置在不远处,随后立刻重重地磕下头来。
“咦?怎么回事?”他的心里十分惊异,却不敢表达,同样在莎伦那也是如此。
水猴也不再懒散,焕然一新般,立刻磕了几个重重地响头,“我想,我接下来要对你做一些不敬的事,请原谅属下们的任性。我们十分爱您,那个**的份我也同样会道歉。”
罗尔琪正想询问些什么,却被眼前那一幕震慑到了。
那银色短剑完全刺入了自己的体内,瞬时间的痛觉犹如洗脑般,在脑海中翻滚着惊涛骇浪,记忆被抽空,随后又回来,没有多什么也没有少什么。就像是,肉体只是灵魂的载物。
“的确,这个身体是完全适合您的。”
“我,不明白。”罗尔琪还是一脸发懵,眼睁睁地看着这短剑从自己的身体中进出。
水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娃娃鱼,“希望你这次不要再坏事,虽然我拿你没辙,黑哭!”
“黑哭?”罗尔琪清楚,这就是她的名字,而且念到这个名字,还有些刺痛。
又有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刚从自己身上抽离的短剑直勾勾的扎入了,娃娃鱼也就是黑哭的身体当中。
这次,与罗尔琪的反应大不相同,从刺入的那一刻起,她便开始哭笑交替,仿佛度过了一生,最后的眼神飘向了罗尔琪,带着沉重的遗憾与不舍。闭上眼,突然笑着的她,嘴唇抽动了几下,仿佛在说些什么,谁也没有听到。
“这就是你说的预言吗?”罗尔琪想到了之前的对话,心头一阵苦寒。
银色短剑贪婪地**着娃娃鱼的身体,银色的刀锋逐渐延伸并缓缓转变着颜色,黑色的刀锋覆盖了整个剑,没有华丽的纹路也没有横把,只有一个秃秃的银色刀柄与黑色剑身相连,十分纯粹。
“这把剑,能给我吗?”罗尔琪压着声音说道。
“哦,大人,这就是您的东西,我猜您现在一定十分愤怒。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便……”水猴利落道。
“不,她自己明白的。”他摇了摇头,“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是谁?”
“恐怕您得寻找自己所献祭的灵魂吧。”
“献祭?灵魂?”
“没错,您的灵魂是不完整的。”水猴像是无所不知般,但它已经看穿了他想问什么,“然而,我也不知道您当初做了什么。”
“能让我问个问题吗?”罗尔琪再次询问道。
“大人请直言。”
“我应该是怎样的存在?”
“对小的来说,您是救世主,您是最强的男人,您拥有一切。”
“……”罗尔琪沉默了一会儿,“我是被欺骗了吗?”
只见水猴跪着身子,低下头,迟迟不敢回话。
“起来吧!现在不是以前那样了。”
“多谢大人给予我与您对话的权利。”
“谢谢你,但是对不起,我不能成为你所说的大人,现在我有自己的人生,我想我该这样走过去,而不是走别人所规划的人生。”
罗尔琪了一旁的莎伦,朝着洞穴外走去。此时,水猴还是不敢抬头一下,只是任凭他如何走。
“确实,没想到大人是这样性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