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选手做好最后准备工作,进入作坊。”裁判们一致说道,魔法号角也传达着同样的讯息。
罗尔琪的脸上没有以往的轻松劲,他的眉头微皱,似把全身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眼前,“不能输。”他边走进作坊边说道。
“规则很简单!用自备的材料,在三天之内,完成作品,作品最后会呈交给评委进行评分。好了,接下来正式开始!”所有作坊中间的魔法号角在声音落下后,鸣起了巨大的声音。内城门被紧紧地关闭,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派了士兵驻守,这是一场信誉值很高的比赛,必须确保没有外界的干扰。
罗尔琪从最开始的步骤开启,当然选材的部分已经完成了,他已经生起了熊熊烈火,把那块蓝白色的石头握得紧紧的。
“首先是心铁!”他用着极快的速度,比之前令裁判咋舌的速度还要更快一些。
火星四处飞溅,有些跑到了头发上,有些弹射到裸露的皮肤上,他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接连不断地击打着,看着这个架势似乎是想在一次回炉内完成心铁,这是极其困难的。
裁判是会轮着换的,当他看见罗尔琪这般之时,他不单单是目瞪口呆了,而且所有神情都趋向于恐惧这一个感情,
“如果再给他的头上加一对黑色犄角,来一条尾巴,那简直跟恶魔无差别啊!”裁判望着他冒着烟的身子,摇头道。
罗尔琪在不间断地敲打后,终于停了下来,深深地喝了一口水,有些水从嘴角漏了出来,和炽热的皮肤相触碰,竟让皮肤变成了红色,他有些过急了,飞溅的火花使自己身体大多处皮肤被小面积烫伤。
心铁是月牙型的,可以说这个心铁的弧形十分完美,挑不出刺来,材料也是较为普遍的新铜,但是好像其中又夹杂了黑铁,这使得裁判很不解。
年迈的裁判趁着罗尔琪休息的功夫颤巍巍地问道:“你这个……心铁的……材料……”
“心铁?我这还不是心铁,只是完成了一部分,剩下的才麻烦,材料是麦哲伦合金,麦哲伦发明的合金,一切配比都是麦哲伦所教付于我的。”
“麦哲伦?你是麦哲伦的徒弟?”
罗尔琪微微地点了点头,又站起了身子。
“这个孤僻的人竟然会收徒弟?”裁判始终不敢相信,“曾经我也当过他的裁判。”
罗尔琪没有再理睬他,又开始投入了自己所谓的麻烦之中。他身边的火光十分旺盛,好像周围的空气都要着起火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裁判心想道,这明明是和刚才所制成的心铁一模一样,做两个一模一样的心铁做什么?
他十分不解,但他清楚,现在他不能打扰罗尔琪,他的眼神告诉自己,不要说一些多余的话语。
渐渐的,第二块心铁也成了形,时间才过去一个小时多。不过很快,罗尔琪的举动又吓到了裁判。
他把两块心铁堆叠了起来,很完美,两块心铁是绝对契合的,完全一模一样,这个控制能力还真是让人叫绝。接着他又无休止地敲打起来,每一锤都比上一个阶段更加有力。
“他应该不是在把这两块心铁做成一块心铁吧?”裁判没有说出来,藏在心里有些痒痒的。
罗尔琪心想,就是这样的感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脑部贯穿全身,前夜便有这种恍然大悟之感,今日更是透彻无比,“我为什么会想这么做?不管了!”
一段时间后,两块心铁似乎有些融合在了一起,但是罗尔琪没有停手,他改变了打铁的方式,而且出手速度极其快。他将融合后的心铁伸入熔炉,随后极快地抽出,猛地敲打一下,接着又伸入熔炉,不间断地重复。
“裁判大人,你可以出去一下吗?否则伤到你我的内心可过意不去。”茂克的微笑中渗透着严肃,说的话有些令人胆寒。
“你继续吧,不用管我!”裁判扫了他一眼,还是那般站在门口。
那是一块极大的心铁,虽然还没有完全构造完成,但是在熔炉已经几乎填满了。人不可貌相,精瘦的茂克竟然能用长柄的火钳,轻松地将这个庞然大物给捞出来。
接下来的一幕,令门口的裁判无法合拢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茂克从后袋中掏出了一个小锤子,大概巴掌那么大,抬起锤子的一瞬间犹如幻术一般,这个锤子居然膨胀了起来,本以为这个心铁已经是庞然大物,和这个锤子相比又逊了好多。
沉重的锤子,在作坊中砸下,作响出巨大的金属碰撞的轰鸣声,整个内城乃至外城都有嗡嗡作响的声音,内城的地面每过几十秒就会有一次强大的震动。
“地震?”
“是三号的作坊在锻造心铁。”裁判向各个作坊解释道,让他们不必担心。
“喂!那是什么种族?是怪兽之类的神秘种族吗?”
“开玩笑吧?这是在打铁,而不是在打桩吧?”有些选手因为震动而沉不住气,“这样打铁,工作台承受得了吗?”
“如果你们能做得到的话,也可以尝试一下,工作台是直连大地的,而且是麦提耳精铁框制成,由城主亲自加工并安装,绝对不会有问题。”
茂克的房间可就没有外面那么好的“风景”了,几乎所有的物体都已经错位,工作台也已经深深地陷入了地中。那本是一脸惺忪的裁判,此刻又是后悔与无奈,没有在那时候接受他的建议,而现在出去又未免太损面子了。
“裁判,接下来可能要加把油了!你也要加油啊!”茂克露出了阴霾的笑容,似乎是算计好的一般。
他的双手将锤子高举过头顶,闭上了眼,仿佛在冥想,嘴唇微动,念叨着什么。顿然,锤子上盈出了红色的光,一股渗人的压力席卷而来。裁判一阵头晕目眩,随后又是超强的失重感。用微弱的目光,迎接着将要下落的锤子。
锤子最终是落下了,伴随一声震天的轰响,炸开了巨大的火圈,犹如一圈漩涡一般壮观,作坊整个变成了碎石块堆叠在地面上,而烧光了头发的裁判此时眼神空洞,说不出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茂克走了过来,悻悻地对裁判说:“裁判大人,工作台炸了,能不能给我换一个作坊?”
裁判没有回话,工作台是有多的,不少其他作坊的裁判闻声赶来,告诉茂克会有新的工作台和作坊的,稍作等待。
“喂!”另一个裁判拍了拍猛然躺在地上呆滞的光头。
“这家伙!被吓傻了,快叫人抬走。”所有人神情很凝重,因为这个裁判似乎问了一句很致命的问题。
“接下来,你们谁接管他的工作?”
正当众多裁判彼此扫视时,一个骇人的声音惹退了所有人。
“让老夫来吧!”
“城……城主!”裁判们惊呼道。
“老夫也是很久没有能见到如此年轻气盛的青年了,是吧?哈哈哈!老朋友,茂麻!”铁手铁盔下的声音有些戏谑,带着不同寻常的笑声。
“茂麻塔里克已经死了。”
“不可能!你的气息和他一模一样还有长相。”铁手有些吃惊,他竟然会认错人。
“我是他的曾孙,茂克塔里克。”
“茂麻是人类,也该死了。”铁手空空地点了点头,好像确实应该是这样,然后说道,“好吧,让我来看看你和你曾祖父的差距吧。”
“你不在意外面动静吗?”裁判问道。
“……”罗尔琪没有回答他的话,还是在重复上面的动作,并不是他不想回答,看他的表情,像是根本没有听见过一样。
“这个专注力,已经到了空我的境界了吗?”裁判感叹道,
两块心铁由起初的融合后便小了许多,这很奇怪,无论是哪里都看不见减少的部分,但是它确确实实是小了。
一天过去了,罗尔琪还是重复着那个步骤,一块心铁居然要一天多的时间,这是什么道理?裁判想不通,而且看他累不疲倦的样子又不好意思打扰他,地上摆的两顿饭菜也沾满了铁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