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他绝对不会死,我们慢点走便是了。”杰娜尔把罗尔琪拉住说道,“这些人绝对是在深夜熟睡被暗杀,而且是同一个夜晚,否则也不会全部死亡,如果是你,难道你不会大吼大叫弄得整个村子鸡飞狗跳?难道你看到有人失踪不会查个清楚?这是个小村庄,谁不见了消失了,都是一目了然的。而最后还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结果不言而喻,罗尔琪点了点头,慢下了脚步,他目光停在了杰娜尔的脸上,看她又在思索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
杰娜尔更低了头,似乎有什么事猜不透,在心中有个大疙瘩。
“我在想,为什么他要赶我们走?按照他的做法,把我们也杀了便是……”
“在这种天气下,我们无处居住,必定也是死,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对我们出手吧?”罗尔琪回答道。
“说是这样说,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对了,你看到的人大概是怎么样的。”杰娜尔突然低下头问道。
“大概就和他一样吧。”罗尔琪一手拦在了杰娜尔的胸前,阻止沉溺思考的她继续向前走,死死地盯着似乎已经等候多时的面前高大多少许的“人”。
“你是谁?”罗尔琪轻轻地问道,声音似乎还没有风大,被卷到不知哪去。
但“他”似乎还是听得非常清楚,露出了獠牙,右手轻轻地按住胸膛,生疏地挤出几个字,“不是应该我问你们吗?”
“他”的声音很有特色,有些粗犷而且有些模糊,要不是这句子简单而短,恐怕难以听清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罗尔琪似乎是被“他”恐怖的样子给吓到了,手一直紧紧握着黑剑,企图在敌人出手前一招制敌。
“他”的耳朵和嘴巴是最奇特的地方,耳朵又尖又长,月光很暗,大概看来是橘红色的,嘴巴也同样尖而长,看起来像只狐狸又像狼,很难说清楚他是什么东西。
不过唯一让人感觉到安心的是他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透过眼睛看他,感觉他又是温顺的,可嘴角流出来的口水又打破了形象。
“你是哪个种族的?”罗尔琪惊讶地问道。
“我?我是人类。”
他的话似乎震惊到了罗尔琪和杰娜尔,迟迟没有什么反应,直到过了好一会儿。
“你是人类?”罗尔琪这才反问道。
“他”点了点头。
“你是这里的村民?”
“他”摇了摇头。
“这些人是你杀的?”杰娜尔突然问道。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杰娜尔一眼,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是你杀的,但不是你想这么做的?”杰娜尔似乎是解答出了一些什么。
“他”又点了点头,能不说话便就不说话的样子。
杰娜尔看了一眼罗尔琪,似乎在问他是怎么想的。
“那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间房子,然后说道:“我和他们……一起。”
“你不是说不想这么做吗?”
这次,“他”摇头了,前后出现了矛盾,这让罗尔琪摸不着头脑。
杰娜尔不知道怎么的,向他走近,无视了后方罗尔琪给她的警告。她踮起脚,抚摸了这布满毛的脸颊,似乎是在安抚“他”。
“你在做什么?”
那房屋里传出了和他相似的声音。同样得浑浊,同样得可怕。
“居然还有一个?”罗尔琪本松了的手又捏了起来。
这个狐头人看起来十分不善,脸上满是戾气,即使他们看起来相似,还是能明显地区分开来。
“杀了他们。”后来的咆哮道。
“哥哥!不能啊,他们不是这个村里的人。”
他们的声音实在很模糊,罗尔琪两人很艰难地才听清楚,原来这两只狐头人是两兄弟。
“你忘了我们要干的事了吗?愚蠢的弟弟。”
“那我们也不能这么做啊!”
“我们已经把这个村里的人都杀了,还会差这两个。”
“我忍得了。”弟弟像是服了软一般,声音突然没了力气。
“可是我忍不了!”
“哥哥别这样了,我们这样下去永远只能得到暂时的安定。”
“不,马上又要发作了,我不想……”说着,哥哥便从老人的房屋里冲了出来,目标明显就是那年轻的两人,他的嘴角挂着饥渴得饮的笑容,眼睛瞪得硕大的样子,双爪在月光下反射着一点光。
从正面袭来的哥哥,速度极快,在雪中所留下的脚印极浅,很难想象这样庞大的身躯能够这般自控自己的身体。罗尔琪身体挡在了杰娜尔之前。
面对着哥哥的咆哮声,罗尔琪用剑迅速地挡下了他的这一爪,并轻声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去!死!吧!”他的咆哮声不再模糊,这般近距离听到他的声音使罗尔琪的心头不由地一震。
另一只手从侧面拍了过来,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抵御的罗尔琪突然收起了抵御第一爪的剑,环着杰娜尔的腰,抱紧了向后翻滚一下。
“身手不错,没想象得那么简单。”哥哥看起来有些癫狂,他似乎对于这打斗沉溺而无法自拔。
“够了哥哥!别再动手了,没用的,杀了他们过一段时间还是会……”
“住口!”
罗尔琪已经明白面前的这个狐头人应该有不少故事,但是没有办法听了,他磨了磨牙,无论是力量还是战斗技巧他都不会输给面前的这个狐头人,兽人确实是强大的战斗种族,无论是有多少血脉都不例外。
罗尔琪这次主动出击,试图绕到对手的背后,可他并不是省油的灯。无论罗尔琪怎样加快速度,他都跟得上。
“不要白费力气,你没资格小瞧我。”他笑了,笑得有些痴狂,看了自己的双手,似乎他对自己的力量有些痴狂。
他不再扎根在雪地里,而是突然冲到罗尔琪面前,伸出拳头想给他一记重击。可眼前的视角变化了九十度。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看上去十分狼狈。
哥哥咬了咬牙,鼻子也抽搐几下,似乎是震怒了,他一拍地面,扬起了雪尘,呐喊道“居然敢耍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一个目中无人的东西。愚蠢到会被对手给绊倒的东西。”
“东西?我和弟弟可是贵族,你敢侮辱我。”
“贵族?”罗尔琪似乎就在等这种答案,突然心里开塞了一些。
“知道剑术之城吗?”
“自然是知道,我是一个修炼剑术的猎魔使。”
“……”哥哥沉默了,脸上多出了一些焦躁和不安,“猎魔使怎么会来这里。”
“那么剑术之城的人又怎么会来这里?”罗尔琪反问道。
“不用你管!我们是被逼的,今天不论你是什么,你都得死!”说着他便张牙舞爪地扑向罗尔琪。
或许他这样做对普通人来说致命而又恐怖,但对于猎魔使来说简直普通过家家一般。罗尔琪缓慢地避开他的攻击,直勾勾地用黑剑刺穿了了他的左胸膛,随后便静静地摔在地上,没有再动弹。
弟弟并没有动容,“你们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般。
“我想知道,你们说你们是人,你们遭受了什么。”
“你知道又能如何?”
“我或许能够解救你们。”罗尔琪平静道。
“我们已经欠得够多了,不能再奢求什么了,我们应该为我们的所作所为忏悔。”他的眼角有些透明的结晶,风中突然有些苦涩的味道。
“即使这样也挽回不了什么了,不如好好和我说说来龙去脉,或许我还能帮助到你们。”罗尔琪此时的眼神无比认真可靠,这让弟弟动了容。
“我们是剑术之城贵族的布拉兹家族,掌管着暴雪之剑,每次都把它传承给最出色的一代。而我的哥哥,也就是倒在你面前的这位,水瓶布拉兹,正是剑术之城中年轻一代中排名第二的佼佼者,而我则是第三,最年长的兄长,烈酒布拉兹因为嗜酒色如命,即使有好的天赋也无法与我们相比,不过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想要夺得暴雪之剑,而且他的身边多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女人。”
“我可看不出你的这位哥哥像是个佼佼者。”
他用着他难以辨别的声音接着说道:“他已经绝望了,已经不是自己了。烈酒曾把我们叫住,一起喝酒,我们想这机会也难得,从没有接受过他的邀请,我们便都答应了,第二天醒来我们便都是这幅模样了。其实本并没有什么大碍,没有外人发现的话,我们可以在家中慢慢想办法。可很快,烈酒便带了一群猎魔使包围了我们。不过他的目的并不是杀了我们,而是让我们走,现在我才明白,他是为了折磨我们。我们便成这幅模样,不知道厮杀了多少次,必须有一个人死亡才能结束,而奇怪的是,无论我和水瓶怎样死亡,最后还是会醒过来,没错,就是你想的不死之身。只有通过杀戮,来缓解我们想要见到血液的狂暴,死亡实在太寒冷刺骨了,无论多少次都是如此,永远习惯不了,也永远平静不下来。我们一路上杀了不少人,也被不少猎魔使所追杀,最后逃到这儿刚好又有极巧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