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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孩独自走在荒野,寻常人碰见了定是认为她与家人走散,估摸着会和她唠嗑两句,性情好点地会问她原因,顺便询问她家住在哪,要是再好一些恐怕就是送她回家,当一个贴身保镖了吧。
可眼前的这个光脚女娃穿梭在荒野之中,几个猎人只敢远远地呆望着,而骑着马儿赶路的猎魔使眼睛瞥了她一下便失神地鞭马急行,没有一个人敢和她说话,尽管她是如此的美丽。不,用美丽来形容是不对的,她的年纪恐怕只能用美好来形容。
她独自来到麦提尔北方的一个小村庄,在火红的夕阳下一家家敲着门。
“有人么?”
声音很轻,敲门的力量也很轻,不知道是他们故意作聋,还是真的没听见。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愿意开门。
她挪着步子,站在了最后一个门前,门却自己开了。她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吾认识你。”小女孩很快失去了惊讶地表情。
“我也是。”
“汝为何在此?”
“你又为何在这?”一头金发在火红阳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耀眼,一看便不是这个村子的。
“喂?明明是吾先问的。”女孩子的眼神充满了杀气,不过不是那种,而是那一种小孩子斗气的那种,很微妙,“算了,吾不跟汝等小辈斤斤计……”
“呐……我说……你跟罗尔琪什么关系?”金发少女红着脸问道,“为什么我感觉你一直在监视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能看到你的视线。”
“不愧是斗之国的王女,洞察力果然过人,不过我和罗尔琪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把那么重要的月霜之石交给她真的好吗?”布拉狄裴裴跨了一步,走进了门中,立刻关上了门。
“我没有听错吧?你居然没有说哀家吾还有汝。说到底你也只是在强装吧?”
“别说的你什么都懂的样子,让我想杀了你,不!是更想!”说着,裴裴的舌尖伸了出来,像刀片一般在唇瓣上“唰”得划过。
塞勒斯笑了,她只是轻轻地哼笑了两声,“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只是把我不需要的东西丢给他而已,这种没人懂得价值的东西带在身上也只是累赘罢了。”
“某个人倒是用这个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不小心拿了个第一名,然后娶了个女人哦。”裴裴的虚弱感消失殆尽,满脸都是一副幸灾乐祸。
“哪个女人?”塞勒斯背后突然散发着嗖嗖的阴气。
“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真的当真了。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明明可怜的弟弟已经不在你的身边了,是吧?已经逃走了吧?那你为什么不去找罗尔琪,那个懦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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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杰娜尔?准备好了没?准备出发了。”罗尔琪对着杰娜尔的房间大声叫喊道。
“别叫了。”声音很轻,是从楼下传来的。
“准备好了就说啊,别磨磨蹭蹭的,到时候在天黑找不到落脚点只能在野外过夜了,还是冬天,很冷的。”罗尔琪冲着楼下依旧有些邋遢的女人叫唤道,不过欣慰地笑了。
说起来这是罗尔琪第一次有人陪伴的“长征”。
“不像个男人……”杰娜尔嘀咕道,神色冷淡,像是没有说话的样子。
“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
“喂,虽然你现在表情很平淡,但是你每次说完我坏话都是这个表情,我已经一清二楚了。”罗尔琪握紧拳头说道。
“既然都知道了,你自己猜一猜不就好了?话说回来,磨蹭的不是你自己吗?”杰娜尔提着小包就出了门。
“啊!是啊!都是我的错呢!对不起!对不起!真是的!”罗尔琪的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完全不像是道歉的样子。
刚走出正门,便看见麦哲伦赤着膊坐在台阶上,提着酒红着脸正喝着。
“青春真好,关系真好。”酒刚离醉他便眯着眼大笑道。
“师父,我们要出发了。”
杰娜尔也向麦哲伦鞠了一躬。
麦哲伦点了点头,“早点回来啊,到时候阿银可能跟山一样大了。”
“好。”简短一字,罗尔琪便牵着马离去。
“哎,真是无情呐!”麦哲伦叹了一口气,大声叫喊道,“臭小子!站住!”
罗尔琪突然站住回头接住了一个东西,摊开手掌一看,是那块小陨石。
“老头子我也不知道这石头有什么,就给你当作护符保个平安吧,行了快走吧。”
“臭老头儿!你不知道背着人突然扔一块石头有多危险吗?”罗尔琪略显气愤地说完之后回过身,招了招手,低声道,“会完好地回来的,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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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泽,怎么样?身体痊愈了吗?”
“差不多了,完全康复了。”长发少年捏了捏自己的手掌,感觉充满了力量。
“对手毕竟是修罗,要不再多修养几天。”
“克里蒂娜!别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我的力量不能浪费,我要去剑术之城。”雷泽突然下了床。
“好,好,好。雷泽你要去倒也可以,麻烦你先把衣服裤子穿起来,还有内裤,好吗?我知道你不冷,但这样出去是会被别人当作变态处理的。”克里蒂娜抱着叠好的衣服来到赤身裸体的雷泽身边。
“抱歉,可能,确实,是我,有点,激动了。”雷泽红着脸吞吞吐吐道。
“确实会这样呢,躺在床上太久了,偶尔就会特别有干劲呢!”说着克里蒂娜也红了脸,“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你的身体还是滚烫滚烫的,没想到今天就好了。”
“啊?你昨晚和我一张床?”雷泽像后撤了一步。
克里蒂娜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有。”
雷泽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脸色倒是还没有改,甚至还多了一点失望的味道。
“只不过你修养的时候我天天都和你同床哦,不然你怎么可能好得那么快,虽然修罗最后保护了你,但你被修罗伤得不轻……”克里蒂娜突然停顿,“喂?你在听吗?”
雷泽突然钻进了被窝把被子埋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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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罗尔琪?不行,我会给他添麻烦的。”
“斯克匹昂已经被罗尔琪大卸八块了。”裴裴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何感觉有一丝快感。
“真的……真的吗?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像一个男人一样把他给砍翻了。”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
“一个什么?”裴裴的表情变得有些可怕了,“我跟你说,为什么不相信罗尔琪的力量要一个人走呢?”
“我不愿意赌……或者说我不能赌,我爱上他了,便不能失去他,哪怕他会有万分之一的危险我都不会让他冒险。”
“哦?是吗?真是够可笑的,你和他一起吃饭还有可能因为你的一个呼吸而噎死,因为爱而去执着太多最后可不会有好结果的。”
塞勒斯点了点头,“我已经深切地感受到了,哪怕只是那么点时间,我已经确实深切地感受到了,我无法离开他。”
“不过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就是了,斯克匹昂不是一个人,他身后是黑十字,一个想什么都不知道的邪神组织。”
“但我现在后悔了,我想去找罗尔琪。”
“臭丫头,就你一个人?”裴裴惊讶地发现,除了塞勒斯的气息以外没有其他人了,“你的弟弟呢?”
“他……逃跑了。”
“逃跑?是体内的邪神觉醒了吗?”
“你善于观察的恶趣味真的是……”塞勒斯苦笑着,抬头看了看黯淡的天空。
“你能帮我个忙吗?丫头。”裴裴认真道。
“你看起来比我年轻,说这种话真的让人很不爽。”
“虽然这句话说给任何女人听都会觉得高兴,但我真的很讨厌这个说辞。”说着裴裴垂直地往下看,她自己都有一些厌恶自己的身体了。
“说吧,什么忙。”
“让我进入你的身体。”裴裴平静地说道。
“哈?”
“嗯。”
“啊?”
反复惊讶了数次,塞勒斯才镇定下来,“你说的,进入我的身体……是什么意思。”
“单纯字面上的意思。”
“会疼吗?”塞勒斯轻声道。
“不疼就可以随便进你身体了?你还真是轻浮的女人呢。”
“喂!人呢?”塞勒斯这才发现裴裴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的脑海里突然传来了裴裴的声音,“已经在你的身体里了。”
“啊?为什么?”
“本来吾是想在这找一个合适的人吸上一口的,因为只要开了第一口,就会有第二口第三口,而我和人有约,为了让我不再影响人类,我还是躲进人类的身体里比较好,这样就不会有太多的欲求了。”
塞勒斯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所以,你就选我了?你也太随便了吧?”
“够了,凡人,哀家能够不计前嫌选上你你应该庆幸才是。”
“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过你吧?难道说是我长得好看让你自卑了这种事?这也怪不得我吧?”塞勒斯突然捂着头叫唤道,“别!头疼。”
“话说回来,为什么裴裴你对罗尔琪那么严厉呢?而且总有些模糊的话。”塞勒斯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裴裴没有回答。
“我偷听到时候惊呆了,原来一个小女孩还能这样说话……疼!!别闹!”塞勒斯抱怨道。
不过塞勒斯此刻露出了笑容很特殊,“呐,裴裴,你说我们是朋友?还是……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