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间的绿叶四散而飞,枝干不停地摇晃,一会儿斜到这边,一会儿又与反方向上的树枝迎头相撞,雨虽然小了,可风似乎却更加狂躁了。
竺柰望向洞内,有些在土里生存,与土地相依为伴的生灵早已经受不住雨水和风暴,从自己的家园逃出,来投奔她这位‘生命’的代理者。
它们说,好可怕,天空在狂啸,大地在发怒。
虽然这个山洞本就不怎么深,但是它们还是颤抖着躲在了山洞的最深处,惊恐地等到着这场浩劫过去。
竺柰根本不懂它们的意思,只是把这当做是灵智未开的动物的内心所想,毕竟人类刚有智慧的时候不也常常祭拜天神吗?对于未知的事物有种盲目的敬仰自然是非常正常的。
她抱着怀中熟睡的四糸乃,为她擦擦眼角的泪水,四糸奈重新回到了她的左手上,正抱着比它身躯大上数倍的蓝色脑袋,轻轻抚摸着。
风时不时的从洞口吹进来,肆意地将内部的所有事物吹拂起来,偶尔会有那么一小段时间,风会突然停止,只剩下绵绵的雨,外面安静地仿佛从来没有过风暴。
几秒后,风暴会再次出现,只不过那总感觉像是从一个中心点扩散至四周,因为从洞口进来的风比之前的都要多得多,而且更为强烈。
所以竺柰会在身前竖起一个半圆形的带刺盾牌来挡风,这也是某些大型动物没有办法进来的原因,如果大型动物也来山洞内部的话,根本撑不下的,而且大型动物对于这种自然灾害应该是有一定经验的吧。
竺柰透过盾牌和洞口的空隙探出手去,原本清凉的深林内不知为何竟然有一丝温热。
忽然,有股刺眼的火光从缝隙中透过,竺柰伸在外面的手也感觉到了温度好像迅速上升了一些。
她从石头上站起来,透过空隙望向外边。
冲向天际的火柱在她的视线中缓缓地消散,只留下点点火星,在这之后,便是一道强劲的冲击波打了过来,力道之大竟将牢牢固定在地上的榴莲盾牌吹歪了来。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那种恐怖的波动?
竺柰根本不能理解森林的另一边发生了什么,未等她的大脑反应过来,又有一道尖叫声传来自那边传来,这时她却再也坐不住了。
‘竺柰,那一边有人在战斗。’
内心中的‘生命’冷冷地发话了,她依然借着竺柰的形象和声音,森林与她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然能够知道林内的一举一动。
只是她现在有着别的要紧事物,不断地输送生命的能量来修复竺柰的身体。
森林在哭泣。
‘是两个精灵,一个用火,另外的是风。’
‘我应该怎么做?那一声尖叫......’
‘你和四糸乃去一下吧,不过你不要离战场太近,我会分出一些力量来保护你。’
叹息中,竺柰听到了‘生命’悲伤地自语。
不能让事态继续严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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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艾扎克,这么急着把我叫来。”
天宫市的某处豪华酒店内,艾伦顶着发晕的头从文件堆中走了出来,她不知道这个疯狂且事情很多的男人这次又要干什么,拿她当消遣?也不是不可能。
“呵呵,艾伦,你过来看这个。”
男人咽下一口手中的紫红色饮品,指尖在平板上划来划去,嘴角的笑意告诉着艾伦好像是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那平板是DEM供给他专用的,上面有的只会是精灵的相关信息。
他将平板向这边推推,上面五颜六色的数据在拉着窗帘的房间里十分显眼。
“这是.......好强大的灵力波动。”
艾伦微张着嘴,天宫市郊区检测到了异常强大的灵力,两股不同但同等彪悍,它们在那片区域剧烈地碰撞,分开,再次对撞,乐此不疲地重复上述的步骤。
“不止一个精灵?”
“哈哈,你发现了啊。”
艾扎克手指轻划,平板的界面转向了另一个画面,这是DEM公司在太空上的卫星所捕捉到的画面。
火焰与狂风,笨重与速度,激烈的鏖战。
“其中一个是现界不多的Berserk(狂战士),至于另一个......”
艾扎克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向窗边,拨开窗帘露出外面阴暗的天空。
“是五年前出现过的Efreet(炎魔)。”
“什么?!”
听到这等消息,艾伦的手竟略微的产生了一些抖动。
“艾伦,你在害怕吗?”
“不,我是再为此事感到兴奋。”
作为世界最强的魔术师,猎杀精灵可谓是她唯一能够解乏的乐趣,以往碰见的精灵,都是类似于Hermit(隐居者)那种的,畏首畏尾,根本不能放开战斗。
而这一次.....看来并不会无聊。
“先别急着高兴艾伦,你再仔细看看。”
说到这里,艾扎克终于抑制不住似的,面对窗户玻璃上反射出来的自己癫狂地笑了起来,亦痴亦狂。
沉默了一段时间,艾伦才从那繁杂的数据中找到了艾扎克所感到兴奋以至疯狂的地方。
这片森林的生物.....似乎从前几天开始就异常的活跃......植物疯长,再迅速枯萎,动物之间的群体捕猎,种群消亡好像都被加速了一般。
“这确实是有些奇怪的。”
艾伦将录像调到森林处,还发现了一些报告上所没有的现象。
新生。
崭新的生灵在降生,苏醒的种子在生长,老去的生物提供养分,新的秩序即将来临。
“整个森林就如同从地面开始,整个犁了一遍一样,再全部换成了全新的。”
“那艾伦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自然界的循环会来的如此迅速,群落更替,自然法则,此时进行的这么快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些早逝的生命,它们的生命力都去了哪?”
越往后说去,艾扎克的语气就越为激动,他简直想马上就把心中的那个伟大的猜想告诉艾伦,但是他不能,有什么是比自己探寻到秘密更为有趣的事情呢?
他观察着艾伦的表情变化,内心的激动让他不停地点头,小声地说着“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们逐渐意识到,那个曾经靠着枯萎的众多生命所活下来的人工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