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的瞬间,头痛像一头怪兽般吞噬了我的思维回路。我那小小的脑袋里仿佛被人塞进去了一头霸王龙,远超过我大脑情报处理速度的信息以洪水倾泄一般的气势将我的脑袋冲刷了一遍。
隐约间,我听到了自己脑壳碎裂的声音,但那很明显是错觉。
五分钟后我就恢复了平静。除了身上的冷汗,没有任何异常,脑袋清醒异常,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噩梦的延续。
梦?
这个词让我回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在梦中,我似乎被某个极端恐怖的东西追赶着。生命受到威胁所带来的冲击依然在我的体内徘徊,酸软的肌肉让我以为自己不是从睡梦中醒来,而是刚刚脱离了战场。
确实,我现在精神恍惚的状态很像是刚刚从一场大梦中解脱,但是我却无法忆起任何梦境的内容。我是一个很少做梦的人,但是对于梦境的内容一般都记得很清楚。有几个梦我这几年一直在反复的经历,从未出现过今天这样做了一场梦,却什么都记不起来的状况。
有一瞬间,被朋友称为“阴谋论家”的我怀疑自己的记忆受到了操控。但是很快的,我就抛弃了这个显然不正确的念头。
且不论现代科技能否做到操控记忆这种事情,我一个没有任何特点的普通高中生显然没有需要被如此对待的理由。或者说我高中生的身份其实是假的,被封印记忆前的我是一个冷血特工?
这听起来很cool,但是并不现实。我要申明一点,我是一个喜欢猜疑的阴谋论家,并不是妄想家。收集证据,验证对错,进行分析,得出结论,这才是我的猜疑步骤。
“好,差不多要到上学时间了,起床吃饭吧。”
利索地换上校服,叠好被子,打开窗户。本该就这么下楼的我被正对面阳台的一样东西给吸引住了。
那是裁剪成倒三角形的一块布料,有着水蓝色的条纹,此刻正挂在邻居家的晾衣架上。我对它的悬挂方式起了兴趣,从不同角度仔细分析了三分钟。
简而言之,我盯着女孩子的内裤出神了。
“不,我并不是饥渴到了会对单纯的布料发情,我只是在想象着这条短裤被她的主人穿上后的景象。”
有人对我的自言自语加以回应。
“那不是更加变态了吗!”
伴随着女孩子气鼓鼓的声音,我的后脑勺受到了钝器的打击。下意识的,我的右手摸向了腰间,却摸了个空。理所当然的,那里什么都没有。
“白鹭小姐,能够请你不要拿着汤勺敲我脑袋吗?你可怜的兄长已经因为你的暴虐行为变得智商低下,以后会娶不到老婆只能靠你一辈子了呀。”
我转过头去,摸着脑袋对自己的妹妹吐槽。
“白飞先生,鉴于你的变态行为,国家决定剥夺你的公民权。如果你不想连经济自由和行动自由都被一同剥夺的话……”
妹妹白鹭冷笑着挥了挥手里充满打击感的汤勺,用充满压迫感的态度居下临高地蔑视着我。她明明才155的个子,矮了我20公分,为什么会让我战栗起来呢!
我不由自主地叹了口唾沫,怯生生地问了句:“不想的话要怎么办?”
“就赶快给我去洗漱完然后吃早饭!”
妹妹提高音量说完,又用汤勺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这才转身走下楼去。不得不说,我家妹妹虽然别的地方发育很残念,从背影看上去却还是个十足的美少女。
标志性的长长黑发每天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打理,才会变得这般柔顺。居家的T恤和热裤将她娇小的身躯紧紧包裹住,散发出一股青春的气息来。
啊咧,白鹭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这身打扮的?记得以前的她喜欢穿的是裙子来着?
唔……回忆不起来啊。虽然这套打扮我是很喜欢,但为什么我会记不得自己妹妹转变打扮的时间和契机呢?
“想不明白啊。”
如果是比较迟钝的人,或许会以为这是自己忘记了。但是作为阴谋家的我却在这之后嗅到了一丝不自然的味道。
但是证据还不够,现在得出结论未免操之过急。
这么想着,我又习惯性地把手伸向了上衣口袋……
“真是的,尽是些麻烦事。”
理所当然的,我的上衣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泄气的我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向着窗外看去。
“啊。”
那条内裤不见了,应该是被她的主人收回去了。真是遗憾啊,没能一窥它主人的真容。我的美少女雷达在看到那条内裤的时候就有了反应,所以这位邻居一定是个美少女,而且是个萝莉!
“那么,是时候下楼了,不然妹妹要着急了。”
白家的早餐很简朴,炒鸡蛋外加一碗粥。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萝卜干或者榨菜,我个人比较倾向前者,因为能够顺便锻炼一下咬合力。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居安思危。只有在日常生活中毫不懈怠,一直锻炼自己的人,才能在面对突发事件时展现出惊人的能力来。
啊,虽然我胡扯了这么一段,其实我的真意是……
“为什么又是喝粥。就算懒得做饭,弄点面包加牛奶不也挺好吗?”
“哼,爱吃不吃。”
妹妹相当高冷地回了一句后,就乐滋滋地喝起了粥。那副幸福的模样让我不禁怀疑,虽然看上去一样,妹妹碗里并不是和我同样的米粒,而是有着美妙口感的不知名食物。
借着妹妹夹菜的机会,我迅如闪电的用勺子从她的碗里捞了一点出来。
……
“这不就是粥吗?”
白鹭有些吃惊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碗。如此重复三次后,她脑袋里似乎有某根神经崩坏了,同时崩坏的有她手中的筷子。
“你,你竟敢……我的食物……不可原谅。”
“抱歉,是我不好。但是你想啊,我们经常用筷子在一个盘子里夹菜,所以间接接吻这种事情其实是很平常的。反正我们是亲兄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吧,哈哈哈。”
本来怒火中烧的白鹭在听到我说的亲兄妹三个字后,身体很明显地顿了一下。这之后,她深吸了口气,让情绪稳定下来,但依然板着张脸。
早餐就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结束了。
“我吃饱了。”
负责清洗餐具的我目送着妹妹离开后,捡起了断裂后被妹妹扔在垃圾桶里的筷子。韧性极高的竹筷子以一个干脆的截面断成了两截。
“白鹭她,手劲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