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达菲依,还是在看书吗?”
正在我和克萝萝雅谦虚的阅读记载着这个世界如何变迁的历史时,从房门那边传来的声音打搅了我读书的思路,让我抬起了脑袋。
身着一身整洁的军装、披着一尘不染的暗红斗篷,正做着把军帽挂在门口衣架上的动作,一头金色的长发绑成马尾,随着她的活动摇曳着。
“是的,艾佩缇娜大人。”
我抖了抖裙子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身来,默默的将手中的书藏在了背后。
艾佩缇娜仍旧一脸平静的向我走来。
接着向我伸出了手。
“书,给我看看。”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身体的僵硬,她的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
我强烈的抑制着有些发抖的手,将手中的书递给了她。
“……嗯,《圆庭编年史》吗……”
看着她顺着书名瞟向了我的视线,我的内心可没有表面这么冷静。
【啊啊啊啊啊啊啊!被发现了啊!】
【诶。】
【诶个p啊!不是告诉了你多少遍有人来的时候要提醒我吗?你要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啊!我可没有什么科幻的感受气息的能力!而且你也不是信誓旦旦的给我保证过‘没问题’的吗?】
【看入迷了,抱歉。】
刚才在看的也是有关“克萝萝雅事迹”的一段历史……你到底是有多自恋啊?!
“你总是在看关于历史的书呢。”
看着艾佩缇娜那张真·面无表情的脸,我内心排斥着各种各样的不安元素。
的确,我和克萝萝雅脱困还没过多久,当然不是太了解这个世界的各种行情。所以说阅读一些有关历史的书在现阶段是现阶段必不可少的事情。但是在别人面前,特别是这种聪明人面前读这些书的话……毕竟一个曾经从世界的另一端旅行到此的浪人真的会缺乏这种有关历史的知识吗?
尽管在地球上抱着一本世界历史在看的话,别人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但谁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怎么想呢?特别是怀疑对象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浪人”……“疑邻盗斧”这个成语真的不是空想出来的……我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会酿成严重的后果啊。
据克萝萝雅的诉说,我似乎在被每天严密的监视着,到处都有隐藏在周围的人的气息(虽然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所以说每一次看书时我对会将窗帘全部拉上,没想到竟然会栽在这里。
“只是想要从这些历史中寻找有无和我的情况相同的实例来。”
【哦哦,汝这家伙脑筋转的挺快嘛。】
吵死了,这个是早就想好的应急处理啊。
“话说回来,艾佩缇娜大人前来此处有何吩咐呢?”
看到没有继续对我追问的艾佩缇娜,我赶紧试着转移话题。
“嗯……”
艾佩缇娜审视的目光看得我心里发毛。
“嘛……也没什么,只是在去和洛伊卡练习之前来看看你的状况。”
在这个库西亚斯之都重置版里住了这么多天,我大概也摸清了洛伊卡的作息时间了……总之就是学习怎么战斗,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上午基本上是在对着空气拔剑,下午和艾佩缇娜一起莫名其妙的消失,估计也是关于战斗的事情吧,毕竟两人都是咒印者啊,晚上的时候就会练习魔法直到深夜。
千万不要以为“这根本会无聊死人吧”,只要一个人拥有一个自己制定的明确目标,那么在旁人的眼中多么无聊的事情也能够持续到死亡的瞬间……果然,洛伊卡这个家伙真是太可怕了,各种意义上的。
现在正午刚过,洛伊卡也在准备和艾佩缇娜双双消失,所以我才会在这里泡书。
这个人不去陪洛伊卡跑在这里那干什么啊。
我接过艾佩缇娜重新递过来的《圆庭编年史》,对着艾佩缇娜微微弯腰。
“劳您多心了。”
虽说如此,我的内心却一直在祈祷她快点离开。
看到我的举动,艾佩缇娜开始抚摸自己的下巴,那是她开始思考的标志。
“跟我来。”
“诶?”
她重新戴上不久前才挂在衣架上的军帽,打开了房间的房门。
“跟我来。”
……
呜啊,好黑。
这个楼梯到底有多高啊?
一直向下深入着,往前的是深邃的黑暗。仅仅只有从艾佩缇娜手心中窜出的光芒映照着光明。
我和艾佩缇娜一起走在往下延伸的旋转楼梯上。
【唔……吾能感受到下面浓烈的魔素和魔力……】
就连一直处于静默状态的克萝萝雅也开始解说了。
【我觉得这是深不见底的阴谋啊……】
【……是如此。】
“在害怕?”
看不见艾佩缇娜的表情,她头也不回的来了这么一句。
“……”
既然艾佩缇娜并没有观察我的反应,我便没有回应,言多必失这个经典的成语我还是没有忘记。
没有听到我的声音,艾佩缇娜继续单方面向我说着。
“差不多也到时候了,齐达菲依。”
没有人告诉过你说这些意义不清的话会让人有平地摔的可能吗?
我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取艾佩缇娜的下一句话。
幽暗的地下室,被怀疑至今的自己,以及似乎暗又隐喻的话语,这些东西组成的混乱刺激着我的联想,让我心跳加速。
“再过几天,你就能外出了。”
“诶?”
我惊讶得停下了脚步。
这个人刚才是不是说了很劲爆的话?
说什么我能够外出了什么的?
“就是因为此事才找你过来的,接下来我们还有事情要商议。”
这么说着,艾佩缇娜完全没有理会停下来的我,她那边的光亮离我越来越远。
【阴谋啊。】
【嗯,是阴谋。】
本能的察觉到了不安的我和克萝萝雅双双说道。
虽然我本身就是一个阿宅,但只限于有网络和计算机过活的情况下才能战斗下去,这么几天完全在和非母语的历史书作对说实话真的很无聊。想要出去呼吸一下异世界的新鲜空气的念头也并非没有的。
但就连我也没有首先提出请求就得到那个大裁决官的许可了?
怎么想都有问题吧?
一个被彻头彻尾怀疑到底而且被彻彻底底监视的人,那有这么容易就能获得自由?
容我做一个奇怪的比喻。
这就好像假设另一个世界线里,拉登大叔并没有被击毙而是成功被米国抓去吃牢饭,但过了两天米国又莫名其妙的把拉登大叔放了的感觉。
如果在座各位看到这个新闻内心会有什么感想?
【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为什么当时就听信了你的话去搞那个什么相位魔法呢?】
【喂!要是没有那个魔法的话,吾等二人都会死掉的耶?】
【但是为什么会传送到这么精辟的位置上来?】
“啊……啊。”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望着艾佩缇娜没有一丝停顿的背影,我只好无奈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