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久前被绚丽而令人难以置信的魔法中才恢复的脑子再次天旋地转起来。
我的眼睛像是被时间停止了一般,只是直直的盯着一个地方。
一场头脑风暴席卷了我的大脑。
我的名字叫漆雕绘,19岁大学生,男,未婚独身。小学父母离异后便跟着父亲生活,不幸的是在初中时期父亲也因病去世,至此之后便辗转于双亲的亲友之间,直到大学——也就是半年前,在漫画连载半月刊《Mind freeze》新人赏中获得银赏,因此获得在《Mind freeze》姊妹刊《Mind world》刊登连载的资格,以此为契机终于摆脱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光荣的成为了一个能自己养活自己的家里蹲。不过令人感叹的是现在正因“新人”这一便利的身份而被剥夺了创作的资格,如今已经在《Mind world》成为了画同样为获奖小说改编漫画为职业的二流漫画家,不,或许三流也说不定。凭借这一收入来源,过着虽然只能勉强维持超便宜的租金以及正常的起居费用,但还是能够偶尔犒劳一下自己的凑合生活。
如果没发生这样那样的艹蛋事,我本该在深夜进入新发售的游戏爽个两把,然后把深夜播出的番剧看完后上床睡觉,然后第二天像是被带去刑场的死刑犯一样要死不活的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接着计算好截稿的日期,又不得不慌慌忙忙的看着自己画稿上的空格发呆。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
不过以现在来说,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先放一边。
要是我还算不错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尽管到现在还是母胎solo,可那单纯只是我没那闲心去交女朋友,而且也不愿意有第二者插入我安逸的孤独生活,绝不是因为我交不到女朋友或是因为我是个GAY!
我清楚的记得在高中二年级时,我作为演艺部王牌在高中叱咤风云的时候还有两个一年级的学妹对我表白来着;而且在这之后对同社团的帅气学姐告白时,被拒绝的理由居然是“抱歉,我真的不想和比自己还漂亮的人交往”。我的脸蛋确实可以厚脸皮的用比较中性的端正来形容,在演艺部活动的时候确实除了王子之外也扮演过公主女仆人之类的角色——
“但我毫无疑问,无可置疑的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才对啊!”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才对啊!
我明明只是刚才突然尿意涌上来了,想要找到这个建筑的卫生间方便一下啊!
我无法看到现在我自己脸上的表情,可我的五官肯定早就被悲伤愤怒痛苦种种情绪拧成一把,扭作了一团了没错。
但是在我忍受着一点一点变得陌生起来的胀痛感,然后终于把裤子扒开后,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答案是我什么都没看到。
陪我一起出生的弟弟,虽然确实只经过射击练习,没有经过哪怕一次实战,但他陪我形影不离度过的19年是真真切切的啊!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才对啊啊啊!
我的双手将腰上短裤连上四角内裤的松紧带几乎扯断,光溜溜的大腿间,却怎么也找不到我心爱的兄弟的身影。
“我的兄弟离家出走了啊啊啊啊啊!!!”
……
这里有一个燃成灰烬的人倒在了墙角。
他,不,现在应该称作她才对,那双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嘴角挂着一串垂到下巴上的哈喇子,像是耗尽了所有的生机,无力的摊在墙面上。
接着,她的嘴角动了动,然后开口到:
“【喂,如何?汝的脑袋莫非坏了?】”
她那双没有任何高光的眼睛眨了一眨,然后把转了转脖子,把歪靠在墙壁上的脑袋换了个角度。
我接管过了我的喉咙,换了一个生无可恋的音调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你还真敢装作无事发生这么平常的和我对话啊,你这个拐卖我兄弟的人贩子!你真的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余方才既已道歉,汝当将此事暂且放下,吾等将如何逃出此处才是头等大事!】”
这家伙又在重诉她刚才带着满不在乎的语气和毫无诚意的道歉,我刚刚清醒的脑子再次发出了“嘣”的一声,我直起身子大声怒斥起来:“为什么你会觉得在一个男人在失去立身之本后还会冷静的!?”
这家伙在我刚才因为兄弟突然消失而发癫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咦,汝原本是男子么?】”。
难道这家伙连我的性别都没很清楚就开始随便用她自己那劳什子的灵魂随便改造我的身体吗!?
我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克萝萝雅没有在抢走我的身体之前,接着尖叫着:“这不是明眼人就能看出来我是男的吗!?
我摸了摸我喉咙的中央,那里已经空无一物。
“看看这明显的喉结!”
“【汝的面相分明是女子,谁当介意汝喉咙如何?】”
这家伙!
我再用双手从小腹往上划过依旧那么工整的胸部,虽然已经失去了兄弟,但是除了好像变软了一点,和以前的凹凸度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看看这只有男人会平坦得这么理所当然的胸部!”
“【这又如何?余已经告诉过汝,汝现在的身体乃是以余的魂魄为原型雕刻而成的。】”
这家伙!!!
“为什么你会觉得所有的女人都和你一样又没胸又没脑啊!你这蠢货!”
明明是你莫名其妙跑到了我的身体里来,还趁着我全麻的时候把我的儿子偷走了!我早该注意到了!方才照镜子的时候我就该反应过来,我的下巴明明没这么尖,眼角也没这么翘才对!
为什么身为这一切犯人的她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对我的指责说三道四啊!
“【汝胆敢如此无礼!余可不蠢!余可不蠢!再者,不用覆胸的如此体态才最适合战斗!汝胆敢诋毁于吾!】”
“吵死啦!你这蠢货!明明都是你没有眼力见的错!什么TM的园庭的主人、魔素的主人,到底是一个连男女都不分的蠢货罢了!”
“【汝疯了么!若不进入汝的身体,你我就连符文魔术都无法使用!更别提逃出这里了,汝难道想饿死渴死于此地么?】”
“你说的没错!要是在饿死和兄弟之间选一个的话!我宁愿选饿死也不会抛弃我的兄弟啊!”
我逃避现实般的捂住耳朵,混乱的思维让我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
这可比莫名其妙被掳到异世界监狱来更恐怖的事!我和我的兄弟明明才19岁啊!幸福的生活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啊!接着,我开始猛烈的摇晃起脑袋,像是想要把这个恶魔从我身体里甩出去似的:“果然刚才有一瞬间觉得你这家伙的提议还算靠谱的我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想要我再跟你说话除非告诉我有办法能够把我的兄弟找回来啊!”
也许是我那强烈的反应确实算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开始焦急的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不过在不久前我就已经确定了,只要我刻意的对我的肢体发号施令,这个外来者就没办法控制我干任何事,就比如现在——只要铁了心蹲在这里……
“——哎呀!”
舌尖上的疼痛让我瞬间失神,铁的味道在口腔里扩散开来。
这家伙,居然趁我全力和她拉扯四肢的控制权时用牙齿把我的舌头咬破了!
“【真麻烦,不分轻重的家伙……】”
在我的意识尚且能够还听得到自己说什么前,我最后听到的便是这句被克萝萝雅说出的话。
然后,我那可怜的在还没被精神攻击的冲击和舌尖的剧痛下回过神来的脑袋,又在克萝萝雅突然的控制之下向我最靠近的墙面撞去。
碰——!
“嘎!”
在这种强力的物理伤害下,我两眼一黑,五感和思维也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这样一来,我那些超频工作差点蒸发的脑细胞们,终于能够待机修整一下了。
也不知道主治医生克萝萝雅再给我打了一次全麻之后,能不能把我的儿子接回来。
在这样模型奇妙的想法下,我又一次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