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萝萝雅?】
【嗯?】
试探性的用着现在已经完全熟悉的念话,发现克萝萝雅还能听见我的声音。
【这是什么啊?】
【服饰而已。】
啊……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拿在手中是一件通体呈淡蓝色的服饰。一条长至脚踝的紧身长裙,两袖长而窄,领口、衣袖还有衣缝中还有各种装饰的镶边。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单独的宽松长袍。
标准的中世纪女装啊……
女装啊!!!
【为什么丢一件女装给我啊这个人!?】
【给汝男装之人才是不正常。】
可恶!
一大早被敲门声惊醒,一开门就看到昨天的那个军服娘站在门口,想要迅速关上门的瞬间就被强行侵入了。
和这个差点要我命的人再次同处一室,让我本能性的不适应。还以为又要拔剑砍我,结果二话没说就甩过来一套衣服。
【此人说:‘快穿上’。】
这不是废话么?就算我不听你的翻译我都知道她会说什么。
【我不想穿啊……你能翻译一下‘有什么简洁点的衣服吗?裙子太不方便活动了。’】
【汝可真是麻烦……】
话虽如此,大概是意识到变成这种状况其实是她自己的错,克萝萝雅还是按照我的想法照办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了起来,明明以前就是一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家伙而已。
这次吸取了昨晚的教训……既然已对她说了自己来自那个劳什子“极东”,那么不懂本地语也合乎情理吧。于是今天的对话就由我本人亲自说出口:
“试问汝,可有更简洁之服饰么?”
或许是没想到我对服装还还有挑剔,名叫艾佩缇娜的军服娘眉毛跳了一下。
……想到她可能对我挑三拣四的态度感到恼火,万一一个鸡冻就砍过来了怎么办……虽然保持着脸部的表情不变,但我浑身却在瑟瑟发抖。
呜啊啊!!!走、走过来了!
我随着她的前进而步步后退着。别扯好窝囊之类的话!我问你,要是昨天差点要你命的人现在腰间绑着佩剑,一脸冷淡(虽然她就是这个表情)向你走来你怕不怕?
【克萝萝雅!】
【嗯?】
【保、保护我啊!】
【……此人并无杀意,汝为何如此慌张?】
艾佩缇娜向我伸出了手。
“咿——”
我不禁闭上双眼。
久久不觉身上有什么被攻击到的地方。
我战战兢兢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艾佩缇娜居然用怜悯的眼神盯着我,这个人不是三无属性吗喂!?
【她在提醒汝赶快哦。】
诶?
意思是她同意给我换一身衣服了吗?
往手上一看……发现长袍不见了。
啊……在艾佩缇娜手上。
【就是这样而已?!】
【汝不是说简洁么?】
【此非我本意哦!】
“啧。”
就在与克萝萝雅争论不休时,一声艾佩缇娜的咋舌让我吓得不轻。
“唔……”
【汝就如此害怕她么?吾辈在被封印之前可是比此人强上数十倍不止。对吾辈放尊重些啊,小鬼。】
【啰嗦!再厉害还不是被封印掉了?】
一边抱怨着,我一边不情愿的脱去昨天穿上的病号衣。
渗人的视线让我心神不宁,为什么这个军服娘还在房间里站着啊?虽然是我家乡的礼仪,在别人换衣服的时候盯着别人是一种失礼的表现呢。
【克萝萝雅,能请你出去一下怎么说?】
【哼。】
这家伙好难伺候!
【啊——啊,好嘛……我以后再也不会不尊重您了,克萝萝雅大人?】
【吾辈之前最下位之部下所说的奉承之语都比汝动人。】
【嘛……别这么说嘛,我们两个现在可是一心同体啊,所以拜托啦~~~】
【呜……吾为何会碰到汝这类厚颜无耻之人……】
即使这样,克萝萝雅在抱怨之后还是把这句话的译文告诉给了我。这家伙果然是个傲娇角色啊……
“那个……”
抱着一条长裙无路可退的我,举着手,对着艾佩缇娜说出了刚才克萝萝雅给我的译文。
“这下就会出去了吧”这样想的我真是太天真了。只见艾佩缇娜的冰山脸变成了一副一脸不可思议的状态。
什……什么,就算知道我其实是捧读也不至于这么震惊吧?
“……”
一边说着我听不懂的话,那个三无军服娘居然开始扶额头叹气了!
【喂!克萝萝雅?她说什么?为什么还不出去?】
万能的翻译官克萝萝雅大人对我回以沉默。
接着,艾佩缇娜重新向我走了过来。
我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艾佩缇娜直径开始扯起我的衣服。
诶?
“呜啊啊!?等等!”
对我用中文发出的惨叫声置若罔闻,艾佩缇娜还是很愉快(?)的主动脱起我的衣服。
我拼命的捂住胸口防线。
【搞什么!?】
【啊,真乃抱歉。吾方才之译文有些错误。】
【啥?】
【‘能否出去’不意间译为了‘能否帮忙’。】
这个明显就是故意的吧魂淡!?为什么你丫的语气那么镇定啊!?这种小心眼的人是怎么做到征服世界的啊!?
【要是此时还在抵抗,指不定又会被此人怀疑哦?】
【可恶!!!!克萝萝雅你这个大魂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无声的凄鸣终究没有传到艾佩缇娜的耳朵里。
……
白天的异世界街道和夜晚完全不同,尽管四周没有刻意种植的行道树,但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很整洁的感觉。毒辣的阳光,飘扬的尘埃,古风遗存的建筑,穿着和现代别具一格的行人来来往往所发出的脚步声和交谈声,随处可见的店铺那边熙熙攘攘的叫卖声,无一不让人觉察到群居的重要性。
穿着一身长裙,带着同样从艾佩缇娜那里得到的斗篷,我踏着零星的碎步,按照艾佩缇娜交给我的图纸所画的方位疾步前行着。
然而我现在可没工夫感受世界的恶意。
【漆雕绘翼。】
无处不在,随随便便就能渗入我的脑子里的这个声音真的是烦死人,光是这家伙带来的恶意就让我头疼欲裂。
【汝可是还处于愤怒?】
【别随便和我搭话啊魂淡。】
【嘛……吾是随便啦,但若是汝没有吾之帮助,就连普通之对话也做不到吧。】
【叫你别和我搭话!】
【昨晚听汝所说,吾沉睡后之事,汝也知道汝现在还是被怀疑着吧……要是这时听漏或是说错了什么话,等待汝之地若非地狱便是黄泉哦。】
【……】
【嗯,若是叫吾去死对吾来说并无太大之恐惧,但是汝要是死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我抱着脑袋张牙舞爪的大叫,我身边的行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向我。
【你到底要干甚么啊!?逼疯我吗?你知道一个男高中生变成女孩子然后经过一系列复杂的事件后还被别人强行脱衣然后换上女装的心情吗?这样践踏我的自尊很好玩是吗!?】
【嘛,此非吾之本意。另外,就在此街上,都有如此多之行人沉迷于汝之容貌,汝还有何不满?】
这家伙还学会用我的台词了诶!你认为我被别人当成一个萌物观赏我会高兴吗?被同性色眯眯的看着还会开心?开什么玩笑!我可没有露出癖啊!
【闲话休提,艾佩缇娜叫吾等前往之地。汝可有任何头绪?】
就是这种突然间把我的感受无视掉,然后直接转入正题的套路让我很不爽啊!
【可恶……你这家伙。那个军服娘怎么想的我怎么会知道?但她不会害怕我们逃掉吗?就这么放我们在城里走动?】
【大概是有恃无恐吧。】
克萝萝雅一语中的。
大概整座城的士兵守卫都已被告知不要让一个穿着什么什么样式衣服的黑发少女做出可疑举动吧。可恶,在这个异世界里,在以前常见的黑发都在这里变成容易识别的特征了。
就这样一边受着克萝萝雅的气话,我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眼前出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中世纪风格的贵族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