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们与沃瑞雅的战斗充满搏命的意味。
没有太多华丽的技巧可言,仅仅只是纯粹力量的碰撞。
拳拳到肉,刀刀溅血的狠辣,凶险又安静,尽显暴力的美学。
显然,我临死反扑正与此完全相反。
平坦开阔的街道被暴走的圣光席卷而过,如暴风过境,被炸的坑坑洼洼。
周围的教堂已经化为了一座废墟,烧焦东西的味道分外刺鼻。
离战场近些的民居也没有幸免于难,全都化为了一片火海。
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大骂声,孩子的哭喊声于此一齐响起,灯火开始一盏盏燃起,柏林这座雄城提前清醒过来。
暴走的圣光掀起的尘埃渐渐消散,这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大皇子显然没有作为哥哥的觉悟,在圣术带来的爆炸的掩护下,不知何时便与沃瑞雅趁乱退走。
贝丝就这么被轻易的抛弃。茫然的坐在原先的位置上,周围尽是废墟。眼眶里氤氲的泪珠还未流下,就被爆炸所带来的狂暴疾风吹花了脸蛋,目光呆滞。
“主人...拜蒙大人....”
贝利亚尔拖着受伤的身子跪伏在地,对着身为同胞,更身为高位天使的拜蒙濡慕非常,激动的无以复加。
但还未等她们说完话,鲜血淋漓的身形便渐渐如粒子般消散,身体变得透明起来。
吉蒙里与斯伯纳克亦然如此。
心知魔神们全都消耗严重,我也不多说话,扬起伽蓝手杖,将他们收入其中,慢慢静养。
哦,不,还有一个精神满满的家伙。
拜蒙煽动羽翼,遨游于天上,走马观花地观看着人间的风景,更不时发出一些丢人现眼的惊呼。
望着她曼妙的身姿我会心一笑,然后开始后怕,全身都不安的颤抖。
我还真的活了下来呢……
在心情紧绷之时并未有何不适,但随着我终于放下心来,虚弱感便如山袭来。
眼前一黑,意识即将消失前的一瞬,电流般的痛感游遍了我的全身,将我从昏睡的边缘拉了回来。
痛。
好痛
将心脏揉碎的痛,血液倒流的痛,肝肠寸断的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痛!
不应该啊!
沃瑞亚明明没有伤到了我啊!?
腹部如遭重锤,呕吐感让胃部一阵不适,吃进胃的吃食掺杂着血液一股脑吐出。
腿部失去了力量,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吐出的秽物沾染了自己的衣襟。
可恶!可恶!可恶!
浑身肌肉不受控制,开始抽搐,颤抖,牙齿开始打颤,如雪地里即将冻毙的凡人。
“圣徒大人!”
“主人!”
贝丝与拜蒙终于发现了我的异状,争先恐后地向我的方向冲了过来。
贝丝将我揽进怀里,抱住我的脑袋,放在其白嫩的大腿上。
拜蒙抓住我一只手,略微沉吟,神情有几分凝重。
“一瞬间输出圣光太大,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冲击,众多血管破裂,伤势严重。”
说罢,拜蒙丢给我一个高级【圣愈术】。
由原天使释放的【治愈术】明显要凝实的多,但在接触到我的身体前,就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所阻挡,收效甚微。
人类的身体最接近于诸神,堪称是这个世界最合理,最完美的构造。
不过,人类没有诸神的威能,哪怕是最完美的身体,在某些存在面前也脆弱的如同一张白纸。
拜蒙连续释放好几个治愈圣术,尽皆被阻挡,我的情况并无好转。
拜蒙蹙起了好看的眉,俏脸上一片苦闷。
“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治疗并没什么效果,主人你大概很久都不能与人动手,更需要静养。”
贝丝与平时古灵精怪的形象大相径庭,小脸被吓得雪白,一双柔夷颤抖着揉着我的太阳穴,想借此减轻我的疼痛。
静养?
别开玩笑!
我强忍着痛苦,攥住拜蒙的手,费力分开没有血色的嘴唇,往日清朗的声音如今变得如破烂的风箱。
“走.....进皇宫.....走....走....走!”
实力恐怖的沃瑞雅丢掉了武器,更遭到了我一轮拼死反击。
虽然圣术直接杀死沃瑞雅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以我对自己的力量的了解,以肉身硬抗下那么多攻击,受伤肯定是免不了的。
大皇子是普通人,【荆棘环】的圣光储存应该不足以释放第二次。
在柏林,在大皇子的地盘内,如此好的机会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他一定想不到我会拖着这幅残躯拼死杀他!
这是最好的机会。
趁着他放松警惕,趁着不知为何召唤而出的拜蒙还能存于人世!
“可是....”
拜蒙面色犹豫,欲言又止。
见她表现,我如何不懂?
心神激荡之下,一口气没喘上来,剧烈的咳嗽起来,血块,内脏碎片被我一同咳出。
胸口剧烈起伏,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我依旧执拗着重复。
“走...走....走....走.....”
“不就是杀个凡人么?我带着这个小女孩去就好了,主人你不用跟来。”
拜蒙见我坚持,思索片刻,提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讲道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跟去。可现如今的情况,反而是呆在拜蒙身边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我摇头以作拒绝。
“好!”
拜蒙见我主意已定,便重重点了下头,将我用羞耻度极高的公主抱在怀里,身后的羽翼扑闪,以作试飞。
贝丝咬咬牙,将不便于活动的长裙撕成一条一条,简单改造后,变成利于活动的短裙。
哑仆向我点头,一手拽住亚摩斯的后领,以作拖行,另一只手珍而重之地抱着沃瑞雅丢下的巨剑,准备赶路。
一切妥当,拜蒙振翅而飞,周边的景物迅速变化。
得益于拜蒙强大的实力,如刀的疾风并未给我带来二次伤害。
大皇子,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更何况你还与我想杀你一般想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