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将我从浅眠状态中惊醒。
我从硬木板床上爬起,稍微活动一下被咯的生疼的身体。隔着房门问道:“是娜莎还是村长?”
“咚咚咚咚咚咚咚!!”
没人应答,只是敲门声更加急促。
我疑惑地摇摇头,拍拍自己的脸,挂上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
“来了来了。”
缓缓打开门,门外的人既不是娜莎也不是村长,而是村长家那个孔武有力的大汉。
我瞬间切换成圣徒模式,微笑道:“这位兄弟,敲门可是找我有事?”
大汉憨厚的笑笑,做了个吃饭的手势。
我立即领会:“这位兄弟,你是在说饭做好了?”
大汉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又来回比划了许多手势,但我并没有能清楚的理解。
看着我不解的样子,大汉急得满头大汗,直接拉住我的手,二话不说拉着我向前走。
我感到了他的朴实,对于他的行为也并不反感,就随他而去,跟随着他的脚步。
片刻,我们来到饭堂,只见娜莎被村长夫妇夹在中间,正手足无措的坐在饭桌边,被村长夫妇热情拉着手问这问那。
这可真新鲜呀.....
那在外人面前总冷着脸的裁决骑士,那会抽出刀来恐吓平民的娜莎,此时就如邻家小妹一般青涩可人。
我会心一笑,无视娜莎用被遗弃的小狗一般的神情眼巴巴的眼神,拒绝了她的求助。
假装没有看到她的囧境,又忍住内心的笑意不让微笑变形,对村长夫妇说道:“真是麻烦你们了,不仅借用你们的房子还厚颜与你们一起吃饭。”
“不妨事不妨事,额们看尼们两个碎娃子是越看越喜欢。”
村长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豪爽的拍拍大腿。
“尼这个男娃也快坐下吃吧,女娃非要等尼一起吃,额们怎么劝都不听。”
我点点头,依言坐下,正想招呼那带我来的大汉一起吃饭,却看见他早已落座,正在餐桌上狼吞虎咽。
“咦,看尼这个瓜怂木出息的样,客人还没吃呢,尼砸先动上手咧。”
村长夫人不轻不重的责备道。
我连忙摆摆手。
“没关系没关系,客随主便,这位兄弟是真性情。”
闻言,那被责备的大汉对我露出一个感激的笑脸,更显其憨厚。
餐桌上的饭食不算精致,却略有平民风味。鲜菇汤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面包看起来也烤的松软可口,作为主菜的炖兔肉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虽然不是期待中的羊肉O馍,但依旧算得上是一顿美食。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由一顿饭食就能看出乌托邦究竟有多富强,哪怕偏远地区的小村长都能生活的有滋有味。
不一会,把肚子填的半饱,我饶有兴致的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有些年头的桌椅,略显破旧但丝毫不显脏乱的居室,热情好客的“老乡”,小狗般被夹在村长夫妇中间的娜莎。
此时,娜莎正对着餐盘里小山般的食物不知所措,而村长夫妇还在不停的往里夹菜。
啧啧啧,真是和谐有爱的一家人
我见到娜莎已经微微泪目,明白她已经到了极限,帮她解围道:“咳咳,娜莎,我有点东西忘在马车了,你去马车上给我取来。”
“遵命!”
娜莎闻言逃一般的离开村长夫妇,飞速跑出村长家。
村长不舍着看着娜莎逃跑的背影,显得有些意犹未尽,他咂咂嘴:“尼这个碎娃子,不让女娃好好吃完饭。”
我歉意的报于微笑,不多加解释。
村长的话匣子显然已经打开,他念念叨叨的说:“额也想要一个像女娃那么俊的姑娘”
说完,他一脸痛心的看着吃的不亦乐乎的大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可俺家就这么一个瓜怂,只张个子不长脑子,几年前还不知中了什么邪,话都不会说了,本就不聪明的脑瓜越来越呆傻,唉.....”
我低头喝了一口汤,频频迎合着。
那个大汉明显是被人所害,他的身上有妖魔的气息。而我确实能救他,但我并不打算出手。
原因有二:第一,非亲非故,救是道义,不救是道理;第二,要救他需要展露圣光,会有暴露身份的风险。
村长夫人听到村长的话也开始低头抹眼泪,那大汉停下进食的动作,焦急的看着村长夫人,慌手慌脚的做出孩子气的鬼脸,想要逗村长夫人开心。
村长只是在发泄内心的苦闷,他的眼里并没有我这个听众的存在。
“哎呦,额苦命的娃,是爹木本事,治不好尼的病,是爹不该逼你出远门,都是爹的错啊.......”
我很同情他们的遭遇,摆出一副悲痛的表情敷衍着,应付着。
“哎呦,额苦命的娃啊,额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治尼的病,就算治不好......”
“是啊是啊。”
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尼说额家铁牛到底是造了啥子孽哟?”
嗯???
“不,村长你等会!”
我激动的站起身,险些掀翻饭桌。
“尼这碎娃要干啥!”
“村长,你别管我要干啥,你刚才说什么?”
“就算治不好?”
“不是这一句!”
“额砸锅卖铁给娃治病?”
“再上一句!”
“铁牛造了啥子孽?”
我猛地拍一下桌子,指着那搞不清楚情况的大汉,在村长一家呆滞的目光中,我高声说道:“他的病,我能治!”